華秉直氣憤地說:“簡直是無法無天了!那文化園不是辦得很好嗎,他們為什麽要到那裏去搗亂!”


    “這事兒可能與聖華大酒店老闆賈蘭姿有關。”栗天不無疑慮地說,“那天為了稿件的事兒我到大酒店去找陸市長,賈蘭姿就說文化園搶了她的生意,她要找人教訓教訓他們。”


    “這簡直是咄咄怪事!賈蘭姿、呂二挺這些人,群眾對他們看法很不好,可是我們某些領導卻把他們當作寶貝,捧上了天,這很危險啊!”華秉直痛心地說。


    “華局長,你還是快點找陸市長吧!”栗天催促道,“不然要出大亂子。”


    “行!這個忙我應當幫,紫丁香文化園一定要保護!”華秉直堅定地說著,


    就撥通了陸方堯的手機。


    恰巧陸方堯今晚外麵沒有活動,正在家裏吃晚飯。他聽見手機鈴響,便撂下筷子,過去打開手機,“餵”了一聲,隻聽電話那邊說:“方堯嘛,我是華秉直,你在哪兒?”


    說實在的,華秉直的電話,陸方堯還真不願意接,不過,他又不敢在老同學麵前撒謊,隻好如實相告:“我在家裏,正吃飯呢。”“我過去一趟,有急事兒。”華秉直也不管陸方堯是否同意,就把電話撂下了。陸方堯輕輕搖了搖頭,自然自語道:“這個強種,不知又要來別什麽勁。”


    陸方堯的妻子席春芝看陸方堯的神態,知道這人不是來送錢送物的,便問:“誰要過來?”


    “華秉直。”陸方堯一邊說著,一邊又搖了搖頭。


    “那倔子你理他幹啥。你不會撒謊說在外麵有事兒。”席春芝對那些不送錢不送物的人的來訪,向來是不歡迎的。


    “這不是同學嘛,咱們省的當政者,我這同學占的比重可是不小,你要是得罪了他們,他們吐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那華秉直還是一個人過?”席春芝見丈夫不想回答她提出的問題,便自己發起議論,“華秉直做人、辦事就是死性,老伴死了三四年了,到現在連個伴兒也沒續上;聽說家裏日子過得也挺緊巴。大家都懂得‘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的道理,誰在位的時候不乘機貪點、摟點,他可倒好……”


    “行了,行了,你快吃飯吧,吃完了好收拾桌子。”陸方堯顯然不願聽妻子這種嘮叨,他打斷了妻子的話,並催她快點吃飯。但他馬上又問妻子道,“今晚有沒有別人約會要到家裏來?”


    席春芝心領神會,她知道丈夫問的是有沒有人預約到家裏來請託辦事或送錢送物,便突然像想起了什麽似的,瞪著眼睛說:“啊,頭會兒有個什麽局的副局長打來電話,說是要來找你有事兒。我說不知道你今天晚上什麽時候能回來,我叫他明天早晨七點鍾來見你。”


    陸方堯一聽就明白了,他什麽也沒有說,便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飯,又到


    衛生間刷了刷牙,然後就回到


    客廳等候華秉直的到來。


    那麵華秉直說完了電話便對栗天說:“栗天,我現在就去陸市長那裏,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栗天說,“你們是老同學,說話深一點淺一點都沒關係。我去了不太方便。”


    “也好,我自己過去。”華秉直急三火四地就去穿衣服,忽又對栗天說,“小栗,我看你應當到紫丁香文化園去。不管怎樣,你是一位記者,如果發生了什麽事兒,你起碼可以做一個見證人,更可獲得第一手的報導材料。”


    “我也是這個想法。”栗天邊說邊去穿大衣、鞋子,穿好之後剛要跟著華秉直往外走,忽又停住了腳步,“我應當跟你女兒打個招呼。”


    華秉直趕緊喊道:“曉雪,你栗阿姨要走了!”


    曉雪應聲從臥室裏跑了出來,向栗天擺了擺手:“阿姨再見!歡迎阿姨再來!”


    栗天也招了招手,說了聲“拜拜”,便與華秉直一起出了房門,來到樓下,打了個


    計程車便奔文化園去了。


    因為情況緊急,華秉直沒有要單位的車,他也打了個計程車,直奔陸方堯的宅院。這是一個獨門獨戶的院落,陸方堯升任市長後剛剛搬來不久。院裏的幾株老榆樹、樟子鬆、丁香樹默然立在那裏,樹木周圍鋪滿了冬日的積雪。積雪在昏暗的月光和屋內投射出來的燈光的映照下,顯得幽幽的。華秉直按了門鈴,進了大門,越過院內甬道,徑直進了陸方堯的客廳。陸方堯照例拿出上等綠茶,給華秉直沏上,一邊問道:“什麽事兒,這麽急?”


    未等華秉直答話,陸方堯的夫人便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喲,是秉直呀,你可好久沒來了。”


    “方堯工作太忙,不敢隨便打擾。”


    “喲,再忙也不能忘了老同學啊。”她知道華秉直來此肯定是談工作,因而也不感興趣,就禮節性地說了聲,“你們嘮著,我看電視去了。”就走進電視間去了,並且關上了房間的門。


    這是華秉直巴不得的,她要是在場一摻和,他的許多話還真不好說。華秉直見席春芝進了電視間,就急迫地說:“紫丁香文化園舞廳被人砸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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