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她跳槽到郎士群公司,擔任總經理助理,一直忠心耿耿替他出謀劃策,倆人同居一年多,又分開了。歐陽倩文替她憤憤不平,要找郎士群討回公道。曲萍淡淡一笑,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一輩子寧願經歷一次海嘯,也不願守著個平靜的魚塘。”


    她嘴邊常哼張惠妹的歌《你可以抱我嗎》:“留在家裏的衣服,有空再來拿回去……”白天,她兢兢業業打理公司業務,晚上閑著沒事,依然寫她的小說,已到結尾:她目送黑衣人背起行囊,寬厚的脊背走向荒野,他每走一步,他剛毅的背影都在說,放心,我會回來的。她軟軟倚在門邊,淚眼模糊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身影,衷心祝福他,一路保重,平安歸來。不由潸然淚下……


    郎士群認為曲萍是個經商的人才,對她也有全麵評價。她是一流的思想,二流的身材,三流的長相,四流的情愛。做女人差點兒勁,太缺乏激情,天天摟根幹柴火,有啥意思?


    李娜莎得知他倆分手,也來郎士群身邊蹭抹。那天下午,李娜莎穿件紅花連衣裙,由於裙子剪裁得太合身,一身膘都勒了出來,中間帶子係得又緊,人像個葫蘆。她晃悠悠走進郎士群辦公室,東瞅瞅,西看看,連聲贊道:“嘖嘖,嘖嘖,真氣派,都趕上皇宮了,郎總,今晚到我家吃飯,做你最喜歡吃的手抓飯。”


    郎士群頭也不抬,吸著雪茄,手上白珠打得“啪啪”響,直來直去地說:“吃飯,我哪有這閑工夫呀?娜莎夫人,給你三十萬,連個墳都捨不得修,楊啟明託夢會罵你的。你家我咋敢去呀?比狼窩還黑呢!再去,弄不好褲頭都穿不上,赤身裸體的,像什麽樣子啊?”弄李娜莎個大紅臉,隻得悻悻地走了,直罵他長了張烏鴉嘴,是世界上最不要臉的男人。


    郎士群的生意做大了。他接手凱粵公司後,對公司進行全麵改組,精簡機構,白副總等不少吃閑飯的管理人員跳了槽,關應態被炒魷魚,其餘沒路子的,又回到服務第一線,牢騷不敢發,楊啟明的幾員幹將,倒受到不同程度的重用。現在,郎士群占有凱粵公司百分之八十股份,他實行了先虧後盈的戰術,集團占用的資金,也以股票方式返還,他後來的股份沒花多少錢。職工股上市與股票增發已辦成,公司資金充裕,效益上去了,營業額每年百分之五十地增長。職工待遇也好了,管理人員每年還組織一次旅遊呢。


    為加快名仕花苑施工,郎士群趁釘子戶全家外出之際,一推土機把房推了,釘子戶告到法院,要求賠償九百萬,由於財產證據不足,公司僅賠了一百二十六萬,陳凱誌最棘手的問題,被迎刃而解。文物局也做了工作,他們放出話,這房子曾是日軍侮辱中國婦女的場所,是民族的恥辱,沒啥保護的必要。名仕花苑三期商品房早銷售一空,郎士群賺足了銀子。從化溫泉大酒店已開張兩年多,並承擔兩屆荔枝節的接待任務,效益不錯。


    《改製》 五年後(2)


    在改製過程中,郎士群給市裏打了報告,對服裝廠的不良資產進行剝離,解決個大難題。隨城市中心的東移,服裝廠臨街地塊的商業價值凸現出來,友誼商業集團有很大興趣,正派人洽談商場的購買,興建的住宅樓已開始預售,今年收入又上個新台階。公司對下崗、退休工人都進行妥善安置,大家有錢拿,醫藥費有的報銷,也不說風涼話了。郎士群走的是社會醫療保險與公司負擔相結合的路,他與省人民醫院建立的專人門診,是確定醫療費用的權威機構。


    這些年,郎士群對商場的興趣逐年減弱,他說:“戰場上沒了對手,玩起來沒多大意思,如果碰上山本五十六,隆梅爾,這仗還有的打。”他從曲萍嘴裏得知,他倆是二戰中軸心國的兩員悍將,尤其是隆梅爾,是赫赫有名的沙漠之狐。郎士群心想,狐狸怎是狼的對手?


    三年前,郎士群掛上市政協委員的頭銜,這與他捐贈一千萬社會教育基金有關。他還在內蒙古老家新建兩所希望小學,他說成吉思汗的後裔,不能隻識彎弓射大雕。學校根據政府規劃建設,曲萍勸他把錢捐了算了,讓慈善機構去建,既省心又省力,還可以減稅。


    他死也不願把錢捐給任何基金組織和慈善機構,他說:“自己的錢,自己用,才能百分百用到學校上,給別人,能用上百分之五十就不錯了。”他聽說上次捐的教育基金被某些領導的孩子占用,一直心疼不已。最近,他帶蘇主任等人到內蒙古搞學校驗收,蘇清輝一路上翻看楊啟明的藏書,他覺得李娜莎傻乎乎的,拱手把楊啟明最大遺產送給他,他倒成了名副其實的繼承人。


    兩年前,吳站長又來找郎士群,說,市裏又開展愛國衛生運動,重點打蟑螂,衛生部發出通知,蟑螂傳染高致病性tw1號病毒,比禽流感還厲害,人一染上就四十度高燒不退,情況十分嚴重。郎士群大大咧咧地說:“這事好辦,包在我身上。”


    吳站長將信將疑,問道:“你有這麽大本事?”


    “廢話,你這烏拉稀!你要多少?”


    “來個三五斤。”


    “多長時間?”


    “一個月。”


    “兩個月,我保證。”


    “好,聽你的,說話可要算數。”吳站長搖著頭走了。不到兩個月,蘇主任掂一布袋蟑螂來了,放秤上一稱,足足五斤二兩多。吳站長喜出望外,也心存疑惑,說:“這匹狼,還真有點兒熊本事,不會是鐵疙瘩吧?”他邊說邊解開口袋,打算檢驗一下真假,這時,一堆蟑螂拚命往外爬,飛得滿屋都是,他身上也爬滿了,白襯衣頓時變成黑褂子,扒都扒不及。嚇得他趕緊紮緊袋口,掂起開水往袋子上澆,沖蘇主任發脾氣:“你們是打蟑螂,還是放毒哇!萬一我傳染上什麽病,我可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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