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傅玉箏甜蜜蜜地撲了過來。


    高鎳張開雙臂,一把接住小嬌妻。


    先對準她櫻桃似的嬌軟紅唇親了兩口,然後高鎳才笑著問:“怎樣,今日的賞花宴還開心嗎?”


    “當然開心!”


    成功搞定了高晏的婚事,她能不開心嗎?


    隻見傅玉箏雙手吊住高鎳的脖子,嬌笑著說了高皇後賜婚庶女沈嫣的事兒。


    聞言,高鎳笑道:“這個我知道,我還知道……今日,他們母子進宮,請求皇後下嫁八公主。”


    傅玉箏:???


    請求皇後下嫁八公主?


    林氏瘋了嗎?!


    高皇後勢不勢利眼另說,她做事的一切出發點全圍繞那張龍椅,這輩子的高晏窩囊廢一個,她能看得上就怪了!


    至於八公主本人嘛……


    上一世的八公主確實一直暗戀高晏。


    尤其高晏年紀輕輕就高中狀元後,更是愛慘了高晏,還多次仗著嫡公主的身份,威脅、逼迫傅玉箏退親來著。


    若非傅玉箏爹爹手握雄兵,高皇後和太子死活不肯放手,指不定就被八公主給得逞了!


    而這一世,論對高晏的嫌棄勁,八公主可是比高皇後濃多了!


    高皇後好歹還表麵上裝裝,而八公主卻是明著放在臉上,肉眼可見的那種。


    一句話,高皇後和八公主母女倆都瞧不上高晏,而八公主更甚!


    這也就難怪,林氏帶著兒子進宮求個婚,竟會惹來高皇後惱火的賜婚了。


    傅玉箏敢打賭,這裏頭絕對少不了……八公主的慫恿。


    正想著時,突然瞥見高鎳身後跟著的青川,手裏捧著一匹淺紫色的布。莫名的,傅玉箏想起了上回“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之前,高鎳說過的那番話。


    唰的一下,臉蛋就紅了。


    這個狗男人,居然真的買來了紫色的布!


    這時,高鎳卻鬆開她小腰,“嘩”的一下,雙手拉開紫布,毫不知羞地向傅玉箏邀功道:


    “媳婦兒,為夫挑中的這匹布,顏色、質地和花樣都不賴吧?”


    “今夜,你就往上頭繡,快點把咱倆的情趣肚兜和短褲趕製出來,過兩日好穿!”


    “到時,肯定相當帶勁!”


    傅玉箏:……


    這個狗男人,真真是一點兒不知害臊啊。


    居然當著青川和弄月的麵說!


    瞧瞧,弄月臊得一顆心“噗通”“噗通”直跳,趕忙紅著臉側過了身去。


    而青川哪怕手裏捧著布匹,不方便像弄月一樣轉過身子去,也紅著耳朵垂下了頭。


    見他倆這樣,傅玉箏不由自主越發羞臊起來,一張臉漲紅成了瑰麗的晚霞。


    好在,高鎳似乎察覺出氛圍詭異,揮揮手,做出“退下”的手勢。


    青川麻溜地捧著紫色布匹退下了,弄月也跟著一塊溜了。


    傅玉箏總算鬆了口氣。


    豈料,一口氣鬆早了。


    隻見,高鎳突然彎腰,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就往牡丹花中間闊步行去。


    傅玉箏:???


    合著,高鎳打發走青川和弄月,壓根不是因為他倆害臊,而是又想幹那檔子事呢?


    等等……


    不是吧,又要幕天席地?


    “鎳哥哥,有蚊子啊。”


    傅玉箏想起鼓包瘙癢好幾日的事兒,就忍不住小眉頭皺起。


    不曾想,她的抗議,居然絲毫沒能阻止高鎳急急奔去的腳步,甚至連放緩腳步都沒有。


    傅玉箏當即噘起了嘴,不爽地捶打狗男人肩頭,奶凶奶凶道:“喂,高鎳,我不想喂蚊子啊!”


    一生氣,都連名帶姓叫他了!


    高鎳卻隻是笑著看她,故意不說話。


    這下可惹惱了傅玉箏,她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地捶他。


    跟擂鼓似的,在一片牡丹花裏“咚咚咚”響個不停。


    可捶著捶著,居然意外發現——牡丹花中間的大紅床褥上,不知何時,支起了一張大紅色繡鴛鴦的床帳!


    還是雙層防蚊的那款!


    還將具有驅蚊功效的艾草……紮成了小稻草人,穿上紫色的小裙子,立在四周像丫鬟似的站崗!


    傅玉箏:……


    呃,這狗男人為了那檔子事,還真是絞盡腦汁,花樣百出啊!


    ~


    上房。


    鎮國公夫人林氏被賜婚懿旨氣得夠嗆,氣得雙腿發軟,完全沒心思返回紫薇山的莊子,伺候什麽婆母了。


    整個人歪在西窗邊的涼榻上假寐,一歪就是一個半時辰。


    直到世子爺院子裏的一個管事婆子過來回話:“夫人,世子爺府裏負責關押的小黑屋,壞了兩扇窗戶和一扇門,需要購買新的。”


    林氏煩不勝煩:“這麽點破事,也要來稟報本夫人嗎?你到底會不會做事?”


    豈料,林氏一睜開雙眼,便見到一張陌生麵孔立在麵前。


    她立馬喝道:“你是誰?”


    新上任的管事婆子張氏,連忙賠著笑道:“回夫人,奴婢是世子爺院子裏新上任的管事婆子,專管房屋陳設這一塊。”


    林氏一臉疑惑道:“以前的劉婆子呢?”


    張氏笑道:“先前的劉管事因為幹活幹得後,被大少夫人要去臨風院當差了。奴婢這才頂替了她的缺。”


    林氏:???


    因為幹活幹得好,就被傅玉箏要去當差了?


    這叫什麽話!


    “放肆!劉婆子乃世子爺院子裏的管事,不經過本夫人允許,誰給她的膽,竟敢把人調走?啊?”


    林氏火冒三丈,立馬叫心腹花嬤嬤去查。


    不多時,花嬤嬤前來回複:“調任是餘總管同意的。”


    “嗬,好一個吃裏扒外的餘總管!”林氏惱火地一拍案幾,將上頭的茶盞都驚得跳動起來。


    然後,林氏怒喝道:“花嬤嬤,你現在就去通知餘總管,叫他立馬給本夫人……卷鋪蓋滾蛋!”


    花嬤嬤不愧是林氏的心腹,果然能幹。


    一刻鍾後,就見花嬤嬤回來複命道:


    “夫人,餘總管……哦不,餘老頭已經在整理鋪蓋了,今夜就讓他們一家老小全滾出咱們鎮國公府,去街頭流浪去!


    聽了這話,林氏還嫌不夠解氣,一拍桌案站起身道:“劉婆子是世子爺院子裏的人,豈能任由傅玉箏……說搶走,就搶走?”


    想讓她屁都不放一個?


    不可能!


    隻見林氏一臉怒容道:“走,跟本夫人前去臨風院走一趟,把人務必給我搶回來!”


    說罷,林氏帶上花嬤嬤以及別的大丫鬟,一群人浩浩蕩蕩趕往了傅玉箏居住的臨風院。


    豈料,喊了半天的門,臨風院裏的小廝和丫鬟居然沒一個搭理她們的。


    林氏長時間幹等,越發氣了,朝門裏的門房小廝喊話:“快把你們大少夫人叫出來,就說婆母親自來了,有要事要說!”


    卻不料,門裏的小廝回道:“對不住,夫人,咱們主子回來了,大少夫人眼下正在花園裏陪著主子呢,實在沒空見您。”


    林氏:???


    這兒媳婦真是拽啊,她當婆母的都親自過來了,傅玉箏居然找借口不見?


    “呸,什麽高鎳回來了,”林氏瞅了瞅明亮的藍天,離錦衣衛下值還早著呢,“糊弄鬼呢?我看你們大少夫人是心虛啊,心虛到壓根不敢見我這個婆母!”


    正高聲叫喚時,園子裏一個侍弄花草的小丫鬟,走過來提醒道:“夫人,大少爺真的回來了,一個時辰前回來的,奴婢親眼所見。”


    林氏:……


    霎時跟啞了喉嚨似的,半個字也不敢叫了。


    帶上一眾丫鬟婆子,灰溜溜地趕緊撤退。


    不料,正掉頭撤退時,身後的大門“嘎吱”一下開了,裏頭走出青川道:“夫人,咱們大少夫人請您進去小坐一會。”


    林氏:……


    一看見青川這個高鎳身邊的心腹,就莫名的心慌。


    連連道:“不、不了,既然大少爺回來了,我這個當母親的就不打擾他們夫妻團聚了。”


    說罷,轉身就要走。


    卻被青川一個大跨步堵住了去路,青川做出邀請的手勢,麵無表情道:“夫人,請。”


    林氏:……


    ~


    時光倒回一刻鍾前,倒回林氏還沒被青川“請進來”前。


    那會子,臨風院的後花園裏,高鎳和傅玉箏剛結束一場激烈的事兒,傅玉箏渾身沒勁兒,累趴在大紅褥子上。


    連肚兜都是高鎳幫她穿上的。


    “你這體力真是不行啊,才一個時辰就這樣了。”高鎳一邊給她係肚兜帶子,一邊打趣道。


    傅玉箏:……


    狗男人,一個時辰還嫌短?


    她整個人都快散架了好不好?!


    高鎳正言語調戲她時,牡丹花圃外隱隱傳來腳步聲,最後那道腳步聲停在入口的花樹外。


    隔著一叢紫薇花樹,青川稟報道:


    “主子,少夫人,鎮國公夫人來了,說是有事要見少夫人。看她的神情,眉眼中帶著怒意,應該是來找茬的。”


    找茬?


    高鎳一個冷笑。


    就林氏那樣的,還敢來他的臨風院找茬?


    找死還差不多!


    高鎳抓上紫色衣袍穿上,便要鑽出大紅紗帳去。


    正在這時,傅玉箏一把拽住高鎳,小聲道:“鎳哥哥,你稍稍休息一會,後宅的事兒交給我去處理。”


    重生回來,她要一步步親手虐死上一世的仇人。


    除非有她搞不定的事情,否則她不想讓高鎳過多的摻和進來。


    自己的仇,自己親手報,才最爽?


    不是嗎?


    思及此,傅玉箏很認真的看著高鎳,不容拒絕道:“鎳哥哥,交給我。”


    高鎳笑了:“行,你喜歡就成。”


    反正他的媳婦,這府裏誰也不敢欺負,頂多是言語上發生點衝撞。


    青川聽到這裏,立馬會意——自家少夫人是有意麵見林氏了。


    他當即出去留住林氏,絕不讓林氏溜走。


    而牡丹園的紗帳裏,高鎳又撫上傅玉箏光潔的後背,一臉曖昧地笑道:


    “問題是,你還有力氣穿衣裳嗎?”


    “要不要為夫給你穿全套?就像之前給你穿肚兜一樣。”


    傅玉箏:……


    這個狗男人,又要趁機耍流氓了。


    果然,高鎳就沒有老實的時候,一邊給她穿中衣中褲,一邊還時不時捏一把揩油……癢得傅玉箏“咯咯咯”直笑。


    “別鬧了,快別鬧了……”傅玉箏一邊笑,一邊不住地打他。


    可高鎳是個愛打情罵俏的,有這等機會哪會放過?


    於是乎,該捏還捏!


    最後,在傅玉箏清脆的笑聲中,一刻鍾後才把衣裙勉勉強強穿好。要知道,若讓丫鬟服侍她穿,幾乎分分鍾就搞定的。


    所以呀,高鎳哪裏是在幫忙,簡直是幫倒忙呢!


    隨後,傅玉箏對著梳妝鏡梳發,已為人妻的她,自然不能像未出閣的少女那樣披散著一頭秀發,得用簪子挽起來才行。


    結果,這一挽又是兩刻鍾。


    待她佩戴好各種頭麵和首飾,徹底搞定一切後,又一刻鍾過去了。


    呃,所以,你說林氏在外頭……等了多久?


    嗬嗬,足足等了半個時辰(一個小時)有多!


    簡直沒把林氏給氣死!


    ~


    話說,最初,林氏被青川強勢地請進臨風院時,她忌憚高鎳在府裏,心頭委實發慌。


    可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她獨自一人靜坐在花廳裏,長時間沒人來搭理她時,林氏開始重新氣惱起來!


    “好你個傅玉箏,把我請進來,就為了幹晾著嗎?”


    “茶,茶不上!瓜果點心,瓜果點心也不上!”


    “就這樣對待自己婆母的?”


    “靖陽侯府出來的姑娘,真真是忒沒教養!”


    當然,這些罵人的話,林氏可不敢……在高鎳的地盤宣之於口!她隻敢在心頭把傅玉箏罵個狗血淋頭!


    正一臉怒容罵著時,門外的長廊裏終於傳來了腳步聲,林氏抬頭一看……


    隻見傅玉箏身穿嫣紅色長裙,美美地從敞開的窗戶邊走過。


    她那潮紅的臉蛋,顯得氣色比往日更盛。


    林氏一瞅就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麽好事。


    “嗬,白日宣淫!”


    “真真是騷狐狸精,大白日的就勾引夫君幹那檔子事!”


    林氏在心頭不住地暗罵。


    傅玉箏步姿輕盈地來到花廳門口,一眼就瞥見了林氏那張滿臉不悅的臉。


    傅玉箏靜靜欣賞了兩眼,然後側轉身去,假意質問守門的丫鬟:


    “怎的將母親帶到這花廳來了?但凡重要的客人,不都是在正堂接待嗎?”


    語氣還頗凶。


    守門的丫鬟連忙低頭,恭聲回稟道:


    “回少夫人,大少爺交代了,咱們府內唯有老夫人才算重要的客人。其餘的,統統不夠格……一律隻能帶來花廳。”


    林氏:???


    這是點名說她不重要?


    入不得正堂?


    活了大半輩子,她就沒見過像傅玉箏這樣……故意給婆母找難堪的兒媳婦!


    別說,傅玉箏還真就是故意的。


    聽了丫鬟的解釋後,她故意做出一番恍然大悟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啊,本夫人明白了,無論是母親,還是世子爺來了,都沒資格走進咱們臨風院的正堂。”


    林氏:???


    蔑視完了她,又來蔑視她的兒子?


    忍不住,恨恨地斜了傅玉箏一眼。


    而這時,傅玉箏掃了一眼林氏身邊空空蕩蕩的高幾,又質問丫鬟道:


    “怎的連茶水和瓜果點心也沒上?她好歹是我母親啊,快去小廚房端來。”


    卻見丫鬟道:“回少夫人,大少爺很久之前有令,除非他特意交代,否則這些無關緊要的登門之人……沒資格喝茶,也沒資格品嚐咱們臨風院的瓜果點心。”


    林氏:???


    聽著這些紮心的話,她簡直後悔死來臨風院了!


    這哪裏是來找茬,簡直是特意尋上門來找虐啊!


    “不過,如今有了少夫人,隻要少夫人吩咐一聲,奴婢立馬就去小廚房端來。”丫鬟又補充道,言語裏全是對傅玉箏的敬重。


    換言之,過去臨風院隻有高鎳一位主子,所以他們隻聽從高鎳一人的。


    如今,傅玉箏嫁了過來,就擁有了兩位主子,他們也聽從傅玉箏的。


    卻不料,傅玉箏笑著搖頭道:


    “不必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既然夫君認定母親沒資格喝茶,也沒資格吃瓜果點心,我聽從夫君的便是。甭去小廚房拿了。”


    林氏:???


    心頭那個氣喲!


    短短的頭發絲都在頭頂氣得根根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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