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的早晨,崔嬌嬌在床上一睜眼就開心地直樂嗬。


    為啥呀?


    因為從今日起,府裏新添了兩個玩伴——傅玉舒和蝶衣!


    中饋,崔嬌嬌已經不怕了,哪怕箏兒即將出嫁,府裏事務繁多,崔嬌嬌也不怕,她早就在舒兒出嫁那會練出來了。


    一回生二回熟,她現在可是個老手。


    唯一怕的就是閑暇之餘,沒人陪她玩!


    今日是休沐日,傅淩皓本想睡個懶覺的,結果被亂動的崔嬌嬌給搗鼓醒了。他一睜眼,對上的就是崔嬌嬌樂嗬嗬的一張笑臉。


    傅淩皓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他的嬌嬌在樂嗬什麽。


    呃,他的小嬌妻是真的貪玩。


    哪日沒人陪她解悶,她就要悶得抓狂。


    傅淩皓突然憂心,待箏兒嫁出去後,他的嬌嬌徹底失去玩伴 ,她的日子該怎麽辦?


    愁人!


    一個時辰後,木邵衡陪同傅玉舒回娘家了,他倆身後還跟著蝶衣。再之後則走著一長溜婢女,她們手裏全拎著包袱。


    一看就是準備入住好幾日的。


    可把崔嬌嬌高興壞了,熱情得不得了!


    她的熱情啊,直接把傅玉箏都給比下去了。


    不知道的,哪裏看得出來崔嬌嬌隻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嫂子?還以為她才是嫡親的妹妹呢。


    “來來來,舒兒,你還住你原來那個院子。”


    “王兄,您跟舒兒一起入住。”


    “蝶衣,你就別去那個院子住了,你呀,跟著我住就成!”


    蝶衣:???


    眼珠子一轉,想明白了,崔嬌嬌是怕她打擾到了王兄和王嫂。


    傅玉箏也是這般想的。


    這群人裏,唯有傅淩皓知道,才不是呢,是他的嬌嬌想把蝶衣占為己有,從早到晚……都有玩伴!


    畢竟舒兒身邊有王兄在,嬌嬌不方便時時刻刻去打擾。


    不曾想,確實知妻莫若夫,崔嬌嬌還真就是這般考慮的!


    於是乎,這幾日,崔嬌嬌天天有蝶衣陪著,小嘴笑著就沒停過。


    尤其,傅玉舒回娘家後,主動幫她打理了一些箏兒出嫁的事宜,分擔了不少操心事。這樣一來,崔嬌嬌肩上的擔子輕了不少,能騰出更多閑暇時間玩了。


    那叫個樂嗬!


    此乃後話。


    且說當前,傅玉舒帶著木邵衡踏入自己出閣前的院子。


    木邵衡還是頭一次涉足這兒,頗覺新鮮,隨意看處地方,都能幻想出舒兒以前在那做過什麽。


    譬如瞧見院子東邊的千百竿綠竹,便能幻想出她曾經坐在綠竹裏的石桌邊,搭著一架古琴,十指纖纖撥弄琴弦的樣子。


    譬如瞧見朱紅色的長廊,便能幻想出她曾經倚欄憑眺,搖著團扇賞月的情形……


    總之,木邵衡腦海裏浮現的,全都是舒兒長發及腰的少女模樣。


    忽然,傅玉舒察覺他一邊走一邊看,還一邊笑,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邵衡哥哥,你在笑什麽?”


    木邵衡便湊到她耳邊,把自己心中的幻想說給她聽。


    傅玉舒:……


    驀地羞澀起來,不好意思地推開男人,自己快走兩步先進入了內室。


    裏頭的陳設與她出嫁之前一般無二,先頭伺候在屋裏的小丫鬟們,依舊守著這屋子,崔嬌嬌並沒有派遣她們去別的地兒。


    她們一見到傅玉舒和木邵衡,紛紛歡喜地跪地請安:“見過鎮邊王,見過王妃。”


    “快快免禮。”


    小別重逢,傅玉舒見誰都親切,與她們很是聊了一會子。


    木邵衡則自己坐在西窗邊的涼榻上,一邊享受著冰鑒裏的冰帶來的涼爽,一邊看著舒兒滿臉歡喜地與丫鬟們敘舊。


    舒兒很美,光是看著她,聽著她的聲音,木邵衡便覺得是一種不可多得的享受。


    於是乎,傅玉舒忙碌了兩刻鍾,木邵衡就自得其樂地看了她兩刻鍾。


    兩刻鍾後,忙碌完的傅玉舒,終於坐到了木邵衡身邊來。


    他一把摟住她的細腰,見她鼻尖上有一點細密的汗珠,便掏出帕子給她輕輕擦掉。擦著擦著,木邵衡忍不住親了她麵頰一口。


    結果,這一親,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忍不住親了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漸漸地吻上了她紅唇,再滑落至修長白皙的脖頸,迫使傅玉舒不得不微微仰起脖子。


    “邵衡哥哥……”在自己未出閣前的閨房裏,傅玉舒有些羞澀。


    木邵衡卻很是興奮,最後把她打橫抱起,抱到了她少女時期的床榻上,急切地放下床帳……


    一個時辰後,木邵衡饜足地摟住她嬌軟無力的身子,兩人低聲說著情話。


    說著說著,傅玉舒忽地想起一件正事來,臉蛋貼在男人胸膛,輕聲問:“邵衡哥哥,蝶衣的婚事頗有些難度。挑來挑去,也沒選出一個滿意的來。”


    木邵衡笑道:“不急,慢慢挑。”


    傅玉舒:……


    哪能不急?


    蝶衣都十九歲了。


    這個年齡,放在大周國委實算……老姑娘了。


    木邵衡安慰道:“真的不急,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寧願慢慢來,也別挑錯了男人嫁錯了郎。”


    再說了,他木邵衡的妹妹,不愁嫁。


    甭管多大年齡,想娶蝶衣的都能排成長龍。


    “緣分到了,自會開花結果。”


    ~


    一日黃昏。


    傅淩皓下值回府,一跨入自己的院子,就見蝶衣一身淡紫色的長裙,手持紫色團扇輕輕扇著,坐在薔薇花架下的石桌邊納涼。


    她長發及腰,背對而坐。


    傅淩皓笑道:“蝶衣,嬌嬌呢?”說罷,他很自然地往石桌邊走去。


    蝶衣循聲回頭,見傅淩皓一身白衣朝自己走來,對上他的笑臉,她也回他一個淺笑:“嬌嬌去庫房清點箏兒的嫁妝了。”


    “這可是個累活。”傅淩皓知道箏兒的嫁妝一點不輸給舒兒。


    舒兒當初的嫁妝堪稱十裏紅妝,羨煞了一眾貴女。裏頭的一半是娘親添置的,另一半則是將木邵衡的巨額聘禮帶回去一半。


    箏兒的嫁妝也是一樣。


    不過,當初下聘時,高鎳給的實物沒有木邵衡多,但也比著木邵衡的聘禮來的,將實物全部折合成了銀兩,直接給了禮金兩百萬兩。


    當然,禮單上列出來的禮金隻有三十萬兩,私底下另外給了娘親一百七十萬兩。


    為何這樣?


    因為高鎳不是藩王,隻是權臣,手裏銀子再多,也不能太過炫富和顯擺。可高鎳又不願箏兒被舒兒比下去,所以私下裏補上。


    盡管如此,高鎳下的聘禮裏,給的實物依舊是一二品高官娶媳婦的十幾倍之多,足以羨煞京城的貴女們。


    娘親不缺銀子,一半聘禮都直接變成了嫁妝,所以箏兒的嫁妝數量也是龐大,崔嬌嬌清點起來,那很是辛苦。


    “確實辛苦,不過嬌嬌很能幹。下午時,我也跟去了庫房,親眼見她如何打點的。”蝶衣給予了高度評價。


    傅淩皓笑了。


    他的嬌嬌雖然貪玩,但幹起正事來,確實也不含糊。


    正在這時,三叔傅嘯貞有事來尋傅淩皓:“世子,江南製造局去年的秘密文檔在你這嗎?拿來我查看一下。”


    “三叔,坐,我這就去書房給您拿。”傅淩皓一邊說,一邊起身去了書房。


    蝶衣原本起身要走的,見傅淩皓走了,她總不能留三叔一人在這傻坐著,便很給麵子地主動作陪。


    見傅嘯貞額頭冒汗,蝶衣拎起茶壺給他倒了一盞涼茶,還添了一塊冰,遞過去:


    “三叔,解解暑。”


    傅嘯貞頗為意外地看了蝶衣一眼,旋即道:“多謝郡主。”


    接茶盞時,他很有禮貌地雙手接過來。


    喝了幾口,傅嘯貞為了避免冷場,便隨口問道:“郡主在侯府住得還習慣嗎?”


    蝶衣笑了,眸子裏滿滿都是愉悅:“挺好的,每日都有嬌嬌陪著,樂子很多,永遠不會悶。”


    傅嘯貞點頭讚道:“嬌嬌確實有趣。”


    蝶衣顯然很喜歡嬌嬌,就著嬌嬌的話題,她興致頗高地多聊了幾句,直到傅淩皓拿出文件來,知道他倆要談正事,蝶衣才起身告辭。


    “三叔,再會。”


    “郡主慢走。”傅嘯貞也站起身來,恭恭敬敬行了個告別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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