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抵達豪華氣派的長公主府,馬車緩緩停下。


    木淩皓率先跳下馬車,來到前頭那輛豪華大馬車旁,恭聲道:“兒子恭請父王、母妃下車。”


    裏頭沒有動靜。


    木淩皓微微納罕地挑了挑眉。


    正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春風撩開車簾一條縫隙。


    透過縫隙,木淩皓瞥見馬車裏的父王正緊緊扣住月華長公主的纖腰,父王強勢霸道的親吻,迫使月華長公主微微仰起麵龐承受……


    稍稍等了一會,木淩皓再次恭聲道:“兒子恭請父王、母妃下車。”


    這回,裏頭有了動靜。


    很快,碧痕和蘇綠真先後跳下馬車,分別站在馬車一側,從中間拉開車簾,駙馬和月華長公主先後出來。


    月華長公主明顯麵露薄怒,木邵衡率先跳下馬車,站定在車轅旁,按照禮儀規矩伸手去扶她。她著惱地一把打開男人的手,連碧痕也沒叫,就自己“蹭蹭蹭”踩著黃木凳下地。


    結果,中途一個不慎險些崴了腳。


    最後,還是木邵衡嗤笑一聲,一把摟住她小腰給抱下的地。


    蘇綠真低頭垂手立在馬車旁,餘光瞥見這一幕,心頭嫉妒得要命。


    她又一次深刻明白了妻和妾的區別。


    至少在駙馬爺這裏,妻子是拿來尊重的,地位與他平等。而妾,則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蘇綠真抿抿唇,隻能期待月華長公主上回說的“和離”是真的。那樣,她也能有機會晉升為正妻。


    ~


    半個時辰後,歸家宴即將開席。


    月華長公主在寢殿換衣裳,碧痕來到身邊壓低嗓音問:“長公主,還下藥嗎?”


    月華長公主微微一愣後,旋即恨恨道:“下。”


    碧痕:……


    原本,邀請傅玉箏前來赴宴,是要給傅玉箏和木淩皓兩人下媚藥的,讓他倆親兄妹做下見不得人的事。


    可眼下……


    傅玉箏壓根沒出席,這“藥”下給誰啊?


    月華長公主牙縫裏擠出一個名字:“蘇小妾。”


    碧痕:???


    這是讓世子和庶母?


    月華長公主點點頭,得意地笑:“駙馬不是寵愛蘇小妾嗎,我倒要看看他心愛的兒子享用了他的愛妾,他會是怎樣一個態度。”


    一把掐死偷情的蘇綠真?


    還是從此惱恨木淩皓,再也不寶貝他了?


    帶著這樣的期待,月華長公主出席了歸家宴。


    月華長公主和木邵衡落座主位,世子木淩皓坐在父王下首的位置。


    至於蘇小妾……


    她平日在別院木府都是與駙馬爺挨著坐,一起進餐的。今日蘇綠真可不敢落座,規規矩矩站在月華長公主身邊伺候。


    卻不想,月華長公主瞥了駙馬一眼後,朝蘇綠真諷笑道:“別站著伺候了,免得駙馬爺又心疼你,酸溜溜地說本宮苛待了他的愛妾。”


    “賜座。”


    蘇綠真:……


    月華長公主居然轉了性子,開始善待她?


    這可能嗎?


    這時,碧痕已經搬來一張黃梨木圈椅,安置在月華長公主下首的位置。碧痕對蘇綠真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蘇綠真沒感覺受寵若驚,直覺告訴她其中有詐。連忙看向駙馬爺,請示是否真的可以坐。


    木邵衡點頭道:“長公主賜座,你坐下便是。”


    蘇綠真聽了,這才坐下了。但內心始終繃著一根弦。


    盡管如此,蘇綠真還是不合時宜地想起戶部尚書府裏的一樁舊事來,當年她爹爹特別偏寵某個小妾,然後聚餐時別的小妾均不能上桌吃飯,唯獨那個小妾可以。


    思及此,蘇綠真又忍不住暗喜,不管長公主是否別有目的,她都確認了一件事。


    ——自己也是因為得到了駙馬爺的偏寵,所以她在月華長公主麵前的地位才提升了!


    ——聚餐時,也有資格落座吃飯!


    月華長公主瞥見蘇綠真眼角眉梢的得意勁,她諷刺地勾唇一笑。歸家宴進行到一半時,她朝碧痕使了個眼色。


    碧痕立馬會意,上酒時拿來個內嵌機關的陰陽壺。按下藍色按鈕,出來的是正常酒水,按下綠色按鈕,出來的則是添了媚藥的酒水。


    兩杯添了媚藥的酒水,成功地遞到了木淩皓和蘇綠真的麵前。


    這時,月華長公主舉起酒杯朝木淩皓道:“皓兒,住了九日逼仄的貢院,母妃歡迎你歸家。”


    說罷,長公主一飲而盡。


    隨後,她凝視著木淩皓,示意他也該一幹到底。


    木淩皓正要舉杯時,木邵衡陡然弄倒了手裏的酒杯,裏頭的酒水盡數潑到了月華長公主衣裙上。


    “抱歉,一時手滑。”木邵衡看著月華長公主道,“你裙子濕了,去裏頭換一件吧。”


    月華長公主低頭一看,裙擺上全是酒水,髒死了,她幾乎毫不猶豫就起身前往後殿換衣裙去了。


    當然,她特意留下碧痕盯著那兩杯有問題的酒水,隻帶了別的小丫鬟跟去伺候。


    不多時,她返回。


    木淩皓舉起酒杯,朝她道:“謝母妃為兒子安排歸家宴,母妃辛苦了。”說罷,一飲而盡。


    月華長公主不疑有他,心下歡喜。隨後,她又朝蘇綠真道:“蘇小妾,等什麽呢,還不敬世子一杯?”


    蘇綠真知道有問題的酒水已被駙馬爺置換過,心下大安,直接操起酒杯起身,朝木淩皓說了一些場麵話,便也一幹到底。


    月華長公主滿意極了。


    她心情一好,就愛多喝幾杯,當下拿起自己的杯盞愜意地喝了幾口。


    這時,碧痕微微咬唇,她有心想提醒長公主她酒杯裏的酒水有問題,卻又忌憚駙馬爺,最後……


    一聲也不敢吭。


    酒足飯飽,月華長公主打發木淩皓和蘇綠真回房去午休,暗中再次叮囑碧痕:“藥效發作,便趕緊將蘇綠真丟到木淩皓床上去。”


    不料,蘇綠真剛告退,月華長公主忽地覺得自己身子有些悶熱。


    她沒當回事,隻以為是多飲了幾杯,酒勁有些上頭罷了。


    因著碧痕有要事要做,月華長公主便讓另一個小丫鬟攙扶自己先回寢殿。


    “你似乎身子不適,我送你過去。”木邵衡支開了小丫鬟,一把扶住月華長公主小腰。


    月華長公主原本想拒絕,可後來想到若將他趕走,萬一他大白天的去了蘇綠真房裏,那蘇綠真還怎麽跟木淩皓發生關係?


    豈非前功盡棄?


    便沒再拒絕,任由駙馬一路送自己回寢殿。


    不想,前腳剛跨進寢殿門,駙馬木邵衡忽地用手觸碰她麵頰,道:“開始滾燙了。趁著你還清醒,咱倆談談。”


    “談什麽?”月華長公主不喜歡他觸碰自己,把他的手甩開。


    她的拒絕,讓木邵衡心有不忿,冷下聲音質問她:“怎麽,你還惦記著給傅嘯天守身如玉呢?”


    “嗯?”


    月華長公主冷臉反擊道:“要你管?反正咱倆馬上要和離了,本宮愛怎麽的就怎麽的,你管不著。”


    木邵衡氣笑了:“哪怕下一個時辰咱倆就和離,這一個時辰裏,你依舊是我木邵衡的妻子,我想碰你就碰你。”


    “你敢?”月華長公主凶道。


    “你看我敢不敢。”木邵衡直接勾住她小腰往自己胸膛一貼,就低下頭吻上她。邊吻邊攔腰抱起,就往床榻上壓去。


    “你混蛋,不要碰我……”月華長公主拚命掙紮,錯開唇齒大喊。


    結果,卻見木邵衡真的鬆開她,看著她意味不明地笑道:“好啊,我不碰你,我等著你主動……伺候我!”


    “你做夢!”月華長公主身子往後縮,仰起臉氣哼哼道。


    “你身子是不是已經開始發熱了?你可知為何?”木邵衡坐在床沿,看著她道,“因為你連喝了好幾杯……摻有媚藥的酒。”


    不是僅僅一杯,是好幾杯。


    月華長公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不可能,碧痕絕不會背叛本宮。”


    可話音剛落,她又想起了木邵衡的權勢。


    她堅信,碧痕不會故意背叛她,但在她前往後殿更換衣裳的時間裏,倘若碧痕受到木邵衡威脅,那就不好說了。


    木邵衡忽地重重掐住她下巴,逼近她的臉道:


    “成親這麽多年,我待你如何,你心中應該有數。”


    “你皇兄借助了我西南木府的權勢才能登頂,你也才能繼續享受皇家公主的優渥待遇。”


    “若沒有我,你和你皇兄早就如昔日的晉王和柔嘉公主一樣,葬身亂葬崗了!”


    被亂刀砍死,破破爛爛一具死屍,還高貴個屁!


    想起當年黨爭的慘烈,以及落敗者的下場,月華長公主身子陡地一顫。


    木邵衡死死掐住她下巴,繼續道:


    “所以,哪怕你跪著伺候我,我都享受得起。趁著我對你還有耐心,你安分些,不要逼我做出過分的事兒。”


    說這話時,他語氣很冷。


    冷得月華長公主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談完了,木邵衡鬆開她下巴,拉開兩人的距離,隻冷靜地看著月華長公主。


    漸漸的,月華長公主身體裏的藥勁開始逐漸發作,她最終如木邵衡所說,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主動貼了上去……


    木邵衡沒有為難她,比較溫柔地吻上她,這日要她時也盡可能地做到了體貼。直到實在難以自控,才如狼似虎地凶猛了起來。


    說實話,月華長公主身子的曼妙配得上她外在的傲氣,那份與眾不同,讓木邵衡愛不釋手……


    寢殿的窗戶沒關,蘇綠真悄悄尾隨而至,透過窗戶,她看到了長公主中藥後纏住駙馬爺的樣子。


    ——妖嬈得像個妖孽!


    ——勾得駙馬爺完全難以自持!


    這一刻,蘇綠真異常後悔,當時若……喝了有問題酒水的是她自己多好!


    那此刻,駙馬爺就會是她的,就不會去碰月華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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