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下值回府了。


    傅玉箏飛快看向柳晴兒,柳晴兒的眼神裏倏地一下迸射出亮光,死死盯著策馬而來由遠及近的傅嘯天。


    傅嘯天身為武將,五官比常人敏銳,下馬後,第一時間察覺那絲不同尋常的眼神。


    偏頭望去。


    觸及柳晴兒目光時,傅嘯天微微一怔。


    “傅伯伯——”


    對視片刻,柳晴兒忽地眼含熱淚喊一嗓子。


    然後,柳晴兒神情激動地掙脫陶櫻的攙扶,三兩步跑下石階,就向傅嘯天狂奔而去。


    最後,直直撲入傅嘯天懷中,趴在傅嘯天胸膛嚎啕大哭!


    陶櫻驚呆了,怔在原地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傅玉箏也驚得目瞪口呆,這一世的柳晴兒遠比上一世炸裂啊,初次相見就往爹爹懷裏撲?


    而且,傅玉箏試圖阻攔過柳晴兒,死死拽住她裙子不讓她去,結果柳晴兒跟頭蠻牛似的往外衝,拉得傅玉箏差點摔下石階。


    完全攔不住!


    那頭,傅嘯天起初一懵。


    待記起來這小姑娘是誰時,傅嘯天不由得柔和了眉眼,似安慰自家小女兒似的輕輕拍她後腦勺:


    “可是晴兒?幾年不見長高了。”


    柳晴兒哭濕了傅嘯天衣襟,微微仰起哭紅的桃花眼:


    “傅伯伯,是晴兒。真沒想到,竟讓晴兒誤打誤撞來到了您府上。”


    傅嘯天一問才知,柳晴兒竟救下了傅老夫人。


    柳家真不愧是百年將門,一門子英勇之士。


    傅嘯天越發高看柳晴兒,鬆開柳晴兒後,引以為傲地向嬌妻陶櫻介紹:


    “還記得副將柳之健嗎?晴兒是他唯一的血脈。女兒肖父,虎父無犬女啊!”


    聽聞柳之健三個字,陶櫻對柳晴兒的態度陡然轉變。


    不為別的,隻因為在西北接觸過幾年,柳之健是個令她佩服的熱血將軍,且為救自己夫君而喪命,陶櫻做不出虧待他女兒的事來。


    至於柳晴兒小小年紀,貪婪又心眼多,陶櫻盡可能地多包容,日後多多引導向善就是。


    思及此,陶櫻無比熱情地拉住柳晴兒的手:“難怪瞧著麵善,原來是恩公的女兒。”


    說罷,又將兩個女兒喊過來,彼此好好地見禮。


    今夜的晚飯,一大家子聚集在傅老夫人的慈仁堂吃的。


    飯後,傅玉箏見娘親果真沒帶柳晴兒回大房,而是安置在傅老夫人的梨花齋裏。


    派遣給柳晴兒的四個下人,有三個與上輩子雷同,另一個卻換上了娘親的心腹春桃。


    傅玉箏笑了,娘親明麵上再怎麽熱情,心頭對待柳晴兒到底與上輩子不同了。


    嗯,是個好兆頭。


    ~


    在大夫的悉心照料下,又有陶櫻日複一日的上好藥材不要錢的給,柳晴兒的肩傷很快痊愈了。


    “柳姑娘,血燕熬好了,快趁熱吃吧。”


    一大早,春桃將上好的血燕端進梨花齋,朝裏間的柳晴兒喊。


    也不知怎麽了,喊了兩嗓子均沒回應。


    春桃悄悄地挑開細布粉色簾子,探頭望去……


    柳晴兒坐在梳妝鏡前,皙白食指繞著胸前一縷黑發玩弄,目光卻一寸寸掃過鏡子裏高高隆起的胸脯。


    從前陣子的小山丘,逐漸長成了山丘。


    小字可以去掉了。


    柳晴兒知道,隨著年齡的增長,它們還會壯大的,最終跟她娘親的一樣……誘人。


    不知想到了什麽,柳晴兒羞澀地一笑,甚至食指偷偷壓了壓它們,柔韌又有彈性。


    春桃看得直皺眉。


    春桃放下門簾,又操起嗓音喊道:“柳姑娘,血燕好了,快出來吃吧。”


    這回柳晴兒有了回應,很快坐到了餐桌邊。


    血燕可是好東西,市場價十兩銀子一克,光是麵前這一小碗,就夠平頭百姓半年的開銷了。


    縱使她爹爹還活著時,她府上也吃不起如此昂貴的血燕。


    見過了侯府的潑天富貴,柳晴兒越發篤定,她進京投奔傅嘯天的正確性。


    這夜,傅嘯天在外有應酬,沒回府吃晚飯,柳晴兒味同嚼蠟,提不起勁。


    快一更天,傅嘯天才回府,一跨入後院,竟瞧見柳晴兒提著燈籠候在月洞門旁,似在等他。


    “晴兒,有事?”傅嘯天素來將她當女兒看待,不疑有他。


    “侯爺,我……”柳晴兒吞吞吐吐。


    傅嘯天靠近了,柳晴兒才羞澀地低下頭,輕輕拉他衣袖:“今日我……及笄了。”


    手邊燈籠發出昏黃的光暈,照亮她稍顯緊繃的春裙,勒出豐乳細腰,白日裏對鏡自照過,女人味十足。


    今日的她成年了,不再是小女孩了。


    傅嘯天一怔,旋即自以為明白過來,一拍腦袋懊惱道:“晴兒先回去,稍後我將及笄禮給你補上。”


    柳晴兒:……


    她稀罕的能是什麽及笄禮?


    但腦海飛快劃過一個念頭,柳晴兒咬咬唇,偽裝出一副鼓起巨大勇氣才敢說的神情:


    “侯爺,我有個不情之請……”


    “我爹爹曾對我承諾過,待我及笄時,親手贈我一幅肖像畫……可爹爹他已經……”


    說罷,泫然欲泣。


    提及逝去的副將,傅嘯天哪有不應的,豪氣幹雲道:“晴兒莫傷心,伯父替你爹爹畫便是。”


    柳晴兒用帕子捂臉擦眼淚,實則躲在帕子後偷笑。


    她就知道,一提死去的爹爹準能成。


    提著燈籠,柳晴兒與傅嘯天肩並肩朝前院書房行去,柳晴兒很享受這種一男一女月下並行的感覺。


    心撲通撲通直跳。


    她偷偷抬眸瞅向傅嘯天,男人三十出頭的年紀正當壯年,一點也不老,且成熟穩重,功成名就,很能給漂泊無依的她安全感。


    而且柳晴兒打探清楚了,侯夫人陶櫻生完小女兒後便傷了身子,十幾年過去肚子再沒動靜。


    後院也沒有別的姬妾和通房。


    換言之,傅嘯天膝下無子,但凡柳晴兒能為他生下兒子,便能襲爵,繼承整個靖陽侯府!


    這潑天的富貴啊!


    讓柳晴兒越瞅傅嘯天,越想早日爬床,雌伏他身下做他最能生的女人!


    想著想著,前院書房到了。


    傅嘯天坐在書案後,攤開畫卷,對著柳晴兒擺出的姿勢,一點一點認認真真落實在筆頭。


    柳晴兒挑選好最佳角度,她故意側身倚在書架前。


    唯有側身,最能凸起少女高聳的胸脯。


    而畫畫,唯有觀察細致入微,才能畫得好,她就是要讓傅嘯天一寸寸審視她傲人的玉峰。


    試想,觀察少女敏感部位,又有幾個男人能當柳下惠,不想入非非?


    侯夫人陶櫻再保養得宜,再看上去顯年輕,比魅力,三十多歲的婦女能跟她一個妙齡少女比?


    柳晴兒對自己玲瓏有致的身段,是很有自信的。她嬸娘早就誇過,但凡她肯放下身段去勾男人,非誘得男人想弄死她不可!


    若勾得傅嘯天今夜就把持不住,那就……最好不過了。


    翹蘭花指去勾耳邊碎發。


    小手高高抬起搭在身側的書架上,這動作,能讓前胸更鼓起幾分。


    柳晴兒不知道的是,很快,窗外多出一雙窺視的眼。


    透過摳出的洞眼,看清柳晴兒搔首弄姿的樣子,陶櫻死死咬住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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