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券交出來!”保安語氣很硬地命令道。


    “什麽券,我沒有券。”“夾克”邊說邊掙脫了保安的控製,把自己身上的口袋掏了個遍,的確他身上什麽東西都沒有,除了不多的一點人民幣。


    十六 逛商場逛出賺錢新路(3)


    丁沖天在大夥把目光拿去看熱鬧的時候,悄悄地從垃圾筒裏取出了那個小包,他沒有立即打開,他知道即使自己從垃圾筒裏取包這個動作都很危險——因為稍不留神就可能被當作“夾克”的同黨也被反剪拿下,更何況要打開它。他拿著包走進了商場隔壁一家快餐店的衛生間,關上衛生間的門,小心翼翼地拉開拉鏈,原來是三千多塊錢和一遝商場返券。丁沖天粗略數了一下,至少有一千多元的返券。看到錢和券的時候,沖天立即就知道了那個被拿住的“夾克”就是報紙上講的商場裏的“黃牛”,最近幾年來,聯川的商場大多用返券這樣的促銷方式吸引顧客,盡管女人愛購物,但是由於返券的原因,她們還是經常被弄得精疲力竭,因為使用返券的時候商場又不會找零,所以光算帳就把人算得夠嗆。這些商場“黃牛”於是粉墨登場,顧客嫌麻煩的事情他們不嫌麻煩,當然他們是有利可圖的,而且聽說賺得還不少,至於他們怎麽獲利,丁沖天就不是很清楚了。


    把這些錢吞了?丁沖天一閃念的工夫想趕緊叫上穀雨一起離開,輕輕鬆鬆撿到三千多塊錢和一千多的返券,也夠他們兩個瀟灑一陣了。可是轉念一想,丁沖天覺得還是不如把東西交還給“夾克”,順便向他取取經。


    丁沖天從快餐店出來的時候,兩個保安還沒完,還在幾個犄角旮旯裏找“夾克”的包。“我看見他剛才手裏有個包呢,他包在哪裏?”那個從商場裏麵追出來的保安嘴裏嘟囔著,一絲不苟地找著,他甚至也注意到了那個垃圾筒,這個時候丁沖天發現“夾克”緊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


    兩個保安什麽也沒找到,隻能放了“夾克”,“夾克”並不走,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垃圾筒,他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過了幾分鍾,從商場裏麵走出一個小個子,小個子和“夾克”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開始檢查那隻垃圾筒,他什麽也沒有找到,非常失望地向“夾克”搖了搖頭,雖然距離有10多米遠,丁沖天清楚地看到“夾克”一臉的失望。


    人群漸漸散去,“夾克”自己還是不甘心,又走過來看了一眼垃圾筒,他期望的奇蹟當然沒有出現。丁沖天看見“夾克”的嘴嚅動了一下,他猜想“夾克”一定在說“不知道便宜了哪個小子!”


    “哥們!”在跟隨“夾克”走出大約兩百米的距離,確信安全的情況下,丁沖天叫住了他。


    “叫我?”“夾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丁沖天拿出了東西,“哥們,是我給您把東西轉移了。”丁沖天很注意措辭,用了“轉移”這個詞,而沒用“撿到”或是“拿了”,那樣的話顯得動機不良;而且他稱呼“夾克”為“哥們”和“您”,這讓“夾克”很受用。


    看到包的一剎那,“夾克”的眼睛都亮起來,“謝謝你謝謝你。”飛了的鴨子還能回來,換了誰都要笑出聲。


    “您點一下,看看東西少了沒有。”丁沖天說。


    “夾克”瞄了一眼說:“沒少沒少,哥們你真是好人啊,夠意思!”說著抽出兩張一百元的票子遞給丁沖天,“別嫌少,是個意思。”


    丁沖天把“夾克”的手擋了回去,“哥們,我不要您錢,您能不能教教我,我跟您一塊幹。”


    丁沖天的話顯然出乎“夾克”意料,不過“夾克”也很爽快,隻想了幾秒鍾,說道“行!”


    在附近的一個茶室,“夾克”請沖天邊喝茶邊聽課。到聯川來了這麽長時間,沖天還是第一次進茶室,茶室的服務員個個穿著藍底白色圓點並且是從側麵扣扣的小布衫,很有鄉土氣息,沖天覺得她們很像家鄉排採茶戲的那些演員。家鄉婺源也算是茶鄉,小時候幾乎每年縣裏都要排採茶的小戲,那些女演員在幼年的沖天眼裏非常靚麗。茶室的設計自然是古色古香,這種有明顯民族色彩的行業如果裝修太現代自然會不倫不類的。


    “夾克”姓郭,比沖天年紀大,他讓沖天以後管他叫“老郭”。老郭掏出一支筆和一張紙讓丁沖天邊聽著邊做記錄。沖天開始心裏還有些不屑,他想不就倒騰返券麽,還搞得和外教授課一樣正式。不過沒一會兒,丁沖天就開始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很幼稚。


    十六 逛商場逛出賺錢新路(4)


    “比如說我攔下一個要買鞋的顧客,她要買的鞋是200元,買200,返200,然後她又拿著200元券買其他東西,很麻煩的。我先花200把這鞋買下來,然後她給我120元也就是算六折的價格就把鞋拿走了,而應該返她的200元券就歸我了,這樣我們倆都合適。然後下一次買東西我拿券去買。當然一開始我倒貼120元,看上去我虧了,但是多倒騰幾次,嗬嗬,就可以賺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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