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律師說第二天就給他辦這事。幸福來得太容易,太迅速,讓丁沖霄覺得不大真實。這時陳洋說,沖霄,你放心,胡律師是我老朋友了,這點事他一定沒問題。


    吃好喝好的胡律師把皮帶鬆了一個扣子,剔著牙說:“下麵還有什麽安排麽?”


    安排?這胖子還想幹什麽?丁沖霄估計胡律師不是想唱歌就是想桑拿。現在中國能唱歌的人太多了,簡直藏龍臥虎,丁沖霄曾經碰上過幾次這樣的情況:有的瘦子一進了練歌房底氣特別足,像胡律師這樣的胖子估計一唱《我的太陽》能把屋頂掀翻。


    “有啊,去‘似是故人來’蒸蒸。”陳洋接茬說道。


    “似是故人來”?丁沖霄聽著這個名字怎麽那麽色情,不過今天別說是陪胡律師這個“故人”一起去桑拿,就是幹別的他也豁出去了。


    三人坐上陳洋的車,直奔桑拿房。


    陳洋顯然是老顧客,門口的服務生一見“故人來”,笑得臉上的兩塊肉恨不能掉到地上,“哥、哥”地叫不停。


    很少出來蒸桑拿的丁沖霄看著對待客人如此賓至如歸的門童,不禁和陳洋說:“你一會得給他多少小費?”


    “看著給他10塊20塊吧。”陳洋說。


    這年頭,叫聲哥也不白叫的。


    “似是故人來”看上去檔次不低,淋浴室尤其大而高,空間開闊,正好符合忙了一天的客人透透氣放鬆放鬆的要求。洗澡的人不少,甚至有兩個老外也在衝著。


    喝了點啤酒,再沖個澡,蒸一蒸,確實是享受。平常生活軌跡就是吃了中飯到報社上班,一直到半夜兩點鍾才出報社的丁沖霄,作息時間幾乎和歌廳小姐們一樣,有時候下班,他們小區新來的保安會用一種異常怪異的目光看著他,是狐疑?是猜測?好像認準他是一個從事不良職業的人,讓他很不自在。


    “哥,你們是要三個房間,還是三人一個房間?”剛蒸完在休息室躺了一會兒,一個服務生過來問陳洋。


    “這樣,給這位老闆單獨開一個房間。”陳洋抬手指指一旁眯著眼睛的胡律師,然後說:“我和這位大哥兩人一間,今天沒什麽興致,不玩了。”


    服務生“領旨”而去,過了一小會兒,他來帶著胡律師出去了。


    “胡律師這是耍去了?”丁沖霄不是書呆子,在這樣燈光迷離、音樂靡靡的桑拿房,開個單間意味著什麽他當然明白,隻是他有些擔心自己的錢包兜不住。淮揚菜吃了他四百多,而這裏的花銷要多少他完全沒有概念。


    “他就好這口。一會兒洗桑拿的錢我來結,你就踏踏實實的。”陳洋說。


    “這不好,我來吧。”丁沖霄不答應。


    十四 見識“桃花源”(2)


    “別跟我搶了,就這樣吧。咱們誰跟誰啊!”陳洋笑著說,“這種風月場所來過沒有?”


    “沒來過,這算風月場所麽?我怎麽既沒看到風也沒看到月啊?”沖霄調侃道。


    一句話說得陳洋來了興致。“要不要也玩一次啊?”


    “算了算了,還是不大能適應。”丁沖霄覺得如果答應了陳洋,豈不就成了平常耳聞多次的“集體嫖娼”了?他算是純潔的小心靈還不太能接受嫖娼這樣的事。


    “那我帶你去看看風月如何?”陳洋說這話的時候揚起的嘴角,讓沖霄覺得他的臉上噴著色迷迷的味道。


    看看也無妨。


    陳洋讓服務生帶他們兩個“去後麵看看”。出了休息室,拐了兩道彎,穿過一個狹長昏暗的走廊,走廊盡頭是一個暗門,服務生急敲了三下門,又慢敲了三下,裏麵有人開了門,把丁沖霄和陳洋引進去。


    丁沖霄走到一個大房子門口完全被鎮住了:屋子裏至少有10多個濃妝艷抹、穿著低胸裝的女孩,有的抽菸,有的聊天,有的在修指甲。有幾個女孩望見他們兩個的時候,直衝他們笑。


    丁沖霄被這些女孩看得很不好意思。原先他聽說過東南亞地區的風月場所裏許多小姐坐在一個大玻璃房裏等客人挑選,俗稱“金魚缸”。原來國內也有“金魚缸”,丁沖霄覺得“金魚缸”這個比喻很形象,這一個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小姐的確有些像五彩斑斕的觀賞魚。


    他拍了拍陳洋的肩膀,陳洋也明白他意思了。轉頭對服務生說:“沒有我兄弟看中的,算了,下回再說吧。”


    “怎麽樣?見過‘桃花源’了吧?”


    “我們這就從‘桃花源’裏出來了?”沖霄笑道。


    “怎麽,還不想走?對了,回去可別和同事說啊。”陳洋打招呼。


    “這你放心,‘桃花源’是走出去回頭再也找不到的地方。”沖霄很“外交”地回答陳洋。


    陳洋買了單和丁沖霄先離開了“似是故人來”,丁沖霄問胡律師怎麽辦,陳洋說別管他,帳都給他付了,沒問題。


    “這些服務生知道你是記者麽?”丁沖霄像個小學生。


    “那怎麽能讓他們知道,他們最怕的就是警察和記者。”陳洋說。


    十五 能否做“首席”是個問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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