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霧氣蒸騰。


    按下閥門,白計安跨步走到鏡子前,抬手一劃,拂掉浮在表層的水霧。


    從前,他一直對自己較白的皮膚無感。甚至某時,還會覺得它們過於嬌氣,不符合男人的特征。


    不過現在。


    他站在鏡子前,看著賀威留在他皮膚上的愛情印記,滿眼欣賞。


    皮膚越白,印記越紅、越久、越清晰。


    譚傑放下最後一道菜盤,眼神自然向樓梯的方向望去。


    “還沒有要下來的感覺呢,白先生。”


    賀威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經過和魏昕的交談,距離白計安進到浴室已經過了四十分鍾。


    “我上去看看,你先吃。”


    說著,他轉身直奔二樓,速度快到在話音落下時,已經衝上了一樓半的平台。


    跑上二樓,衣帽間的大門開了,白計安已經整理好一切,穿戴整齊地走出來。


    “你怎麽上來了?我正好要下去。”


    看到賀威,白計安的臉上瞬間浮上笑意。


    “擔心你怎麽還沒出來。”賀威快步走過去,握著他的雙臂將人原地轉了一圈,擺正後,關切地問:“沒事吧。”


    “當然,隻不過是洗個澡而已。”


    他又不是紙糊的。


    “那好,我們下樓。”


    說罷,賀威習慣性地去牽起白計安的手,卻被拒絕了。


    “自己走自己的。”


    “為什麽?譚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在一起了。”


    “知道也不能太招搖。”


    私下兩個人,他甚至可以比賀威玩得更花。


    一旦有第三個人在,白計安還是希望他們能盡可能地低調一些,不要給旁人不自在。


    賀威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地盯著走在前麵的白計安。


    眼看他就要下樓的前幾秒,賀威忽然快步追上去,一把攬過白計安的細腰,在人回頭驚訝之際,自然而然地吻住了他的唇。


    突然衝上來的壓力讓白計安瞬間失去平衡,連續後退兩步後,他剛要穩住身子,就被摟著他的賀威一路吻到樓梯側麵的牆上。


    被按到牆上的白計安感覺後背一顫,賀威原本摟在他腰上的手不知何時一路向上,撫著他的後背,幫他隔絕突然撞在牆上的衝擊。


    感受到賀威溫柔的瞬間後,心髒怦怦直跳的白計安激動的同時也專心了不少。


    不用擔心兩個人會因為胡鬧摔倒,隻要閉上眼,全心全意地感受賀威的愛意就好。


    在感覺白計安安心進入狀態之後,賀威睜開眼,一麵觀察身下人的反應,一麵用舌尖勾著他,取悅他。


    眼看白計安被自己欺負的渾身發熱,賀威才舍得放開他。


    意猶未盡的白計安睜開眼。


    眼前,賀威俯眼盯著他,用剛剛那緊緊纏繞他不放的舌尖輕輕刮下唇瓣上,他留下的晶瑩剔透的口水。


    那輕輕勾起的嘴角、那極具玩味的表情,無論哪一個,都讓大腦可以當做小型搜索引擎的白計安被勾引到瞬間宕機。


    如果非要點擊查詢,那麽隻剩下兩個字。


    妖孽。


    天天勾火,問了就是不做。


    知道的是怕他受傷,不知道的還以為堂堂市公安局的刑偵支隊長賀威不行呢!


    “你上來是幹嘛的?”白計安問。


    “叫你吃飯。”


    “沒有其他意思?”


    “沒有。”


    還真是他見過的,最火辣的叫人吃飯的方式。


    火辣到想抬手給他兩下子。


    終於,樓梯間傳來的腳步聲讓譚傑趕緊直起身子。


    等了半天,他們可算是下來了。


    賀威殷勤地拉開椅子,伺候自己家的大寶貝坐下之後,才顧得上自己。


    譚傑看著坐在對麵,連吃飯步調都一致的兩個人,越看越覺得哪裏不對。


    觀察了半天,直到白計安無法再忽略他的視線。


    “怎麽了?”


    譚傑回過神,不禁轉頭向陽光高照的外麵望了望,“今天是很冷嗎?”


    白計安夾菜的筷子一頓。


    這麽簡單的問題,依照他平時每天都堅持不懈地看新聞的習慣,是不可能答不上來的。


    這麽一想,好像自從賀威躺在身邊之後就沒有健康的起床了。


    今天早上也是,光顧著在賀威身上攤煎餅來著。


    “不但不冷,最高溫達到了零上三度。”


    賀威握著手機,向下刷著未來幾天的天氣預報,完全沒有注意到譚傑正咬著筷子頭,發呆地盯著他們。


    他沒看到,白計安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你到底想問什麽?”


    “我想問你們為什麽會突然一起穿高領羊絨衫。”


    室外溫度零上三度,室內零上二十六度。


    快遮住半個下巴的高領羊絨衫,完全沒必要。


    況且,之前每次在家,即便室外零下十幾度,白計安依舊穿著一身輕薄的居家服上下轉悠。


    裹得這麽嚴實,還是第一次。


    聞言,賀白兩人不自覺地互看一眼,而後,率先撇開眼神的白計安迅速抓起豆漿喝了一口,潦草回答:“流行。”


    “是嗎?”


    譚傑有些迷糊,他怎麽沒刷到過。


    眼看譚傑又要開口,賀威突然提高嗓音,十分突兀地叫道:“魏昕!”


    “什麽?”


    “剛剛在你洗澡的時候,她過來了,要委托你跟蹤羅染和趙宇然。”


    “跟蹤?”


    “是。”賀威道:“她說昨天晚上意外發現羅染在醫院對她的惡言惡語是故意的,而且不止對她一個人,還對其他比較親近的朋友也是。她懷疑裏麵有貓膩,所以希望我們能幫她跟蹤羅染和趙宇然,她想知道他們倆究竟要做什麽。”


    “我不接跟蹤的委托。”白計安吃著豆花,輕描淡寫。


    “那我回絕她?她的聯係方式還在接待室的茶幾上。”


    白計安放下湯匙,靠在座椅上沉思片刻,問道:“她跟你說了什麽?”


    “是這樣。”賀威也放下筷子,向白計安側過身,娓娓道來。


    據魏昕講。


    昨天晚上她通過一場朋友組局的聚會上得知了羅染的傳聞。


    這些傳聞中,幾乎都被當做了不好的事說了出來。


    其中有兩點比較重要。


    第一,羅染可能有類似情感潔癖的症狀。


    第二,羅染在大學時期與室友關係不和,但她從未和魏昕提起過,魏昕也從來不清楚其中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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