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意思,我對那些不是很了解,所以我想問問你為什麽不幹脆出家呢?”


    他有點兒鄙視的看著我:“我這麽修行一樣的。”


    我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但是又看不出來哪兒不對勁。


    我:“哦,可能吧……那麽你聽了那些後,有新想法了?”


    他:“對,我更堅定了!我開始試著用我知道的那些解釋一切事情,而且還用到我的行為當中,勸人向善啊,給人解惑啊,放生啊,我都在做。”


    我:“哦,這算做善事了對吧?”


    看得出他有點兒興奮:“對,這些都是好事,所以要做。而且對於那些外教邪論,我都去找他們辯,我看不慣那種人,邪魔!”


    我:“你不覺得你有點兒偏激嗎?宗教信仰信不信是自己的事情,你那麽做可能會適得其反的。”


    他:“我那是為了他們好!我做的都是好事!好事他們都不認可,分不清善惡了,這樣下去怎麽得了?都這樣那不就是末世相了嗎?”


    我隱約知道問題在哪兒了:“我給你說個事兒吧?關於我遇到的一個和尚,可能你聽了會有用。”


    他興致盎然:“好,我喜歡聽這些,看來你也有佛緣。”


    我:“有沒有先放在一邊,我先說吧。”


    他:“好。”


    我:“記得大約小學4、5年級的時候,某天放學回家走到我們院的小門口,看見一個和尚。那個年代,沒那麽多騙子冒充出家人四處要錢的,而且和尚基本都待在寺院裏,外麵很少見。”


    他:“對,現在都被那些騙子敗壞了。”


    我:“嗯……那個和尚就坐在路邊,看樣子在休息,旁邊有個不大的行李卷。我當時覺得很新鮮,就湊近看看。他看到我,隻是微笑了一下,然後很坦然的問我能不能施捨點兒吃的給他。我特興奮,因為化緣這種事情,一直以為《西遊記》裏才有,所以特激動的跑回家,拿盤子端了幾個饅頭,還找了半天剩菜,但是沒有素的。結果拿著半瓶豆腐辱就出來。”


    他:“善事啊,善事,我替他謝謝你。”


    我:“……等我說完,別急;看得出那個和尚很高興,站起合十謝,謝過後就吃,但是沒動豆腐辱。我問他要不要水,他從身後行李卷裏找出一個玻璃罐頭瓶子,看樣子裏麵是涼白開,還有半瓶。他還笑著舉起來給我看了下。就那麽喝水吃幹饅頭,我就坐在一邊看。時不時的跟他閑聊。”


    他:“沒請他解惑或者幫你看看?”


    我:“不好意思,沒。他說的都是很普通的內容,沒什麽特別的,但是那種親和力真的讓人如沐春風,覺得特別舒服。後來我媽下班回來看見了叫我。那個和尚站起身介紹下自己,又掏出一個什麽東西給我媽看了,估計是度牒一類的。後來可能我媽也覺得很新鮮,就推著自行車和他閑聊。他說的還是很普通的家常話,沒一臉神秘的忽悠什麽:大姐你做了善事,小施主很有慧根,我為你們祈福吧,你們都有佛緣……其實也正是這樣,至今我對和尚都有好感。後來那個和尚吃了兩個饅頭,把剩下的還給我。我媽說讓他留著,他沒多推辭,謝了後很小心的用一塊布包好收起來,然後背起行李卷再謝過我們就走了。這是這麽個事兒。”


    他一臉的惋惜:“真可惜啊,應該是個雲遊的和尚,你們應該討教一下的。”


    我:“的確沒。不過,我不那麽看。正是因為他的平和自然,不卑不亢,才讓我至今都對和尚很有好感。如果當時他死活拉著我們說些佛法什麽的,我也許會排斥。可能你不那麽看,但我認為那個和尚是個很了不起的僧人。雖然外表看上去風塵僕僕,因為他的親近、平和、自然、安詳是從骨子裏帶出來的。那個,裝不出來。沒而且他也沒急赤白臉的說佛法開講經,動不動什麽都往那上套。”


    他一臉的堅定:“那人隻是小乘,他也就是內修罷了,跟我們不一樣。我信奉的是救人濟世,不是自己滿足就可以了。”


    (受字數限製,本篇未完待續)


    我:“抱歉,我對小乘大乘一類的不是很了解,但是我覺得不應該強製去灌輸。好像有‘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說法吧?”


    他:“對啊,就是那樣的。直接告訴你這一切都是造化,都是怎麽來的,為什麽會這樣。讓你先入門後再領悟,不懂就趕緊問。從雲遊和尚那件事兒來看,我斷定你是有佛緣的,隻是被你錯過了,多可惜啊……我都替你覺得惋惜。但是你不能一錯再錯了,你得抓住機會啊。你以為象那個和尚那樣就是修成了?那可是沒法到達極樂淨土的,還是脫不了輪迴……”


    我:“您等等啊,極樂淨土那個說法,是指一種心境和狀態吧?我記得哪兒看過那麽一段:修得的人,不在乎輪迴,因為在他們眼裏,隨便什麽地方都是極樂淨土……是這麽說的吧?”


    他:“不完全對,你斷不了塵緣,沒了卻煩惱,你不行善,不去做好事,怎麽可能修得呢?”


    我:“不是為了快樂行善嗎?”


    他:“不對不對,要無生死、無牽掛、無悲喜,你必須放下那些才能明白真正的快樂。”


    我:“親情友情愛情呢?”


    他:“那些都是假的啊,都是幻相,你對著幻相哭哭笑笑的,有意義嗎?”


    我:“你的意思是說,要拋開那些嗎?那活著為了什麽?”


    他:“活在人世就是證明你修的不夠!你現在還不回頭,還沉迷於其中,早晚魔道會拿了你的心。”


    我:“神佛就是這樣的?”


    他:“對,無喜無悲,清靜自然。不去在乎那些,那些都是假的。我說了這麽半天你怎麽還沒明白?”


    我:“那麽神佛的憐憫呢?”


    他:“那是神佛們的無私啊,不是自己達到了就滿足了,神佛們會度化眾生的。”


    我:“實在對不起,我不這麽認為。我認為神佛有悲喜,有憎愛,所以才會有眷顧。假設真的有神佛,那麽一定是大愛無邊,因為神佛們垂憐每一個人。親情友情愛情都是最最基礎的,連那些都不顧,哪兒來的眷顧憐憫?都割捨了?都是幻相?那活著和死了有什麽區別?什麽事情都用自己癡迷去解釋,本身就是惡行。為天,就為天;為地,就為地;為人,就為人。否則就是癡心妄想。”


    他有點兒怒了:“這是邪道,你已經走歪了你知道嗎?你已經歪曲到妄言的地步了。你斷不了塵緣還找了這麽多藉口,是邪魔入心了嗎?你怎麽不明白,就算是七寶也是水中的泡沫幻化來的,都是假象啊。你入了劫還沉迷,真可悲。”


    我:“也許吧……不過我覺得,你、我其實都是癡而已,你現在還多了個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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