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拉走後怎樣》(收《墳》)


    《未有天才之前》(收《墳》)


    《革命時代的文學》(收《而已集》)


    《讀書雜談》(收《而已集》)


    《魏晉風度及文章與藥及酒之關係》(收《而已集》)


    《無聲的中國》(收《三閑集》)


    《對於左翼作家聯盟的意見》(收《二心集》)


    《上海文藝之一瞥》(收《二心集》)


    《智識即罪惡》(收《熱風》)


    《智識過剩》(收《準風月談》)


    《中山先生逝世一周年》(收《集外集拾遺》)


    《五論文人相輕——明術》(收《且介亭雜文二集》)


    《再談香港》(收《而已集》)


    《現今的新文學的概觀》(收《三閑集》)


    《“友邦驚詫”論》(收《二心集》)


    《“題未定”草(二)》(收《且介亭雜文二集》)


    《撲空》(收《準風月談》)


    《流氓的變遷》(收《三閑集》)


    《知難行難》(收《二心集》)


    《幫閑法發隱》(收《準風月談》)


    《從幫忙到扯淡》(收《且介亭雜文二集》)


    《幫忙文學與幫閑文學》(收《集外集拾遺》)


    《“民族主義文學”的任務和運命》(收《二心集》)


    《爬和撞》(收《準風月談》)


    《從盛宣懷說到有理的壓迫》(收《偽自由書》)


    《“喪家的”“資本家的乏走狗”》(收《二心集》)


    《“京派”與“海派”》(收《花邊文學》)


    《“京派”和“海派”》(收《且介亭雜文二集》)


    《文人無文》(收《偽自由書》)


    《“商定”文豪》(收《準風月談》)


    《各種捐班》(收《準風月談》)


    《文壇三戶》(收《且介亭雜文二集》)


    《病後雜談(三)》(收《且介亭雜文》)


    《隱士》(收《且介亭雜文二集》)第十四講“其中有著時代的眉目”第十四講“其中有著時代的眉目”


    ——讀《偽自由書》、《準風月談》、


    《花邊文學》裏的雜文[kh3*9/9〗關於魯迅最後十年的寫作生活,他的兒子海嬰有這樣的回憶——


    在我的記憶中,父親的寫作習慣是晚睡遲起。以小孩的眼光判斷,父親這樣的生活是正常的。……


    整個下午,父親的時間往往被來訪的客人所占據,一般都傾談很久……


    如果哪天的下午沒有客,父親便翻閱報紙和書籍。有時眯起眼睛靠著藤椅打腹稿,這時大家走路說話都輕輕地,盡量不打擾他。……〔1〕


    許廣平也有類似的回憶:魯迅於看書讀報中有所感,又經反覆醞釀,就在客人散盡之後,深夜提筆成文,遇有重要的長文,往往通宵達旦。她還提供這樣一個細節:魯迅看報看得很快,“略略過目一下就完了”,但過了幾天忽然要找某一材料,要許廣平向舊報翻,如翻不到,必能提示約在某天某一個角頭處找,這才找到,足見早已留心。〔2〕


    魯迅自己也說,他是因報刊所載“時事的刺戟”,有了“個人的感觸”,才寫成短評,〔3〕發表在報刊上,以便“對於有害的事物,立刻給以反響或抗爭”,算是“感應的神經”、“攻守的手足”。〔4〕而每年年終,魯迅也必定用剪刀、漿糊,將報刊上自己的,以及相關的文章,一起剪貼成書,“藉此存留一點遺聞逸事”,以免“怪事隨時襲來,我們也隨時忘卻”。〔5〕魯迅因此頗為自得地說自己的雜文,“當然不敢說是詩史,其中(卻)有著時代的眉目”,〔6〕而且,“‘中國的大眾的靈魂’,現在是反映在我的雜文裏了”。〔7〕


    從親人的回憶與魯迅的自述裏,都可以看出,報刊對於最後十年的魯迅的特殊重要意義。他正是通過報刊與他所生活的時代,中國(以及世界)的社會、思想、文化現實發生有機聯繫:他通過報刊最迅速地接納瞬息萬變的時代信息,並迅速做出政治的、社會歷史的、倫理道德的、審美的評價與判斷;用雜文的形式做出自己的反應,藉助於傳媒的影響而伸入現代生活的各個領域;並最及時地得到生活的迴響與社會的反饋。報刊寫作,不僅使魯迅最終找到了最適合於他自己的寫作方式,創造了屬於他的文體——雜文(魯迅的雜文正是在這最後十年成熟的),而且,在一定的意義上,甚至成為他的生命存在方式。


    我們在前一講裏,曾經說到,魯迅在最後十年,特別關注於以上海為代表的20世紀30年代的中國現代都市文明。那麽,他是怎樣通過報刊的媒介,做出他的觀察、審視、反應,並且演化為他的文體——雜文的呢?在他的這些雜文裏,呈現了怎樣一種“社會相”與“人的靈魂”,描繪出怎樣的“時代眉目”?這都是我們所感興趣的。


    一


    我們還是先來讀他的雜文。


    《準風月談》裏有一組雜文,都是由報紙上的某條社會新聞而引發聯想,並概括出上海灘上的人的某種生存狀態。


    《推》:


    這是“兩三月前”的一條社會新聞:一個賣報的孩子,誤踹住了一個下來的客人的衣角,那人大怒,用力一“推”,孩子跌入車下,被碾死了。——這在中國都市街頭是極常見的,類似的新聞至今也還時有所聞。人們司空見慣,誰也不去細想。但魯迅卻念念不忘,想了幾個月,而且想得很深、很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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