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抿唇:“娘,我會很小心的,不會燙到。”


    譚柚:“行,我也在廚房,我做艾絨,你和安文負責熬油。”


    不得不說,雖然到了這兒要養娃,要搞錢,什麽東西都要自己動手做。可同時也是因為有了幾個小娃娃,譚柚的負擔說實在的,真的沒有那麽重。


    或許是因為她自己有能力,眼界又開闊的原因吧。


    陳曦和安文負責豬油,陳月和陳星就幫著譚柚捶打艾絨。幾人擠在小小的廚房裏,絲毫不覺得手中的活計有多麽的繁瑣。


    豬油出鍋的時候,譚柚這邊的艾絨也捶打好了。而陳月和陳星兩人則在幫著譚柚一起將各種材料和成團子,四隻小手在盆裏攪來攪去,譚柚也不管她們,隻是自己先坐旁邊喘氣休息。


    陳月將豬油盛到陶罐裏,再洗了手後就過去幫著陳月和陳星將團子揉均勻了。譚柚也樂得有人接手,自己做旁邊指點。


    她就奉行一個理念,什麽都自己做,最後隻會累死自己。讓這些小娃娃們幫忙,他們反而會很有成就感。


    因為如今他們是在為家裏努力,這會讓他們知道什麽是責任。


    “差不多了,現在把它擀成厚度均勻的麵片。”譚柚歎口氣:“這活兒我來吧。”


    這要是在現代社會,機械化作業,絕對厚薄一致,哪裏像是現在?


    在將蚊香團擀成蚊香麵片後,譚柚再將其切成一條一條的蚊香條。


    陳曦站她身邊:“娘,接下來我們做什麽?”


    譚柚盤了一盤蚊香:“看會了嗎?盤成這樣曬幹就行了。”


    這活兒小孩兒能做,四個小娃娃蹲在木板前麵專心盤蚊香。隻是四人性格不同,盤出來的蚊香形狀就不一樣。


    安文和陳曦好似有強迫症,盤出來的蚊香都要是整整齊齊的。陳月性格粗放,不耐煩做這些細致活兒,盤出來的蚊香就或大或小,各種形狀都有。


    最小的陳星純粹就是在玩。


    有人幫忙,事情就做得很快,不到半小時,所有的蚊香全都盤好了。幾個孩子又像是小奶狗似的湊到了譚柚身邊:“娘,我們現在做什麽?”


    譚柚聽著這一聲聲的娘,腦殼有些疼。她明明已經很盡力地讓她們幹活兒了,怎麽她們還在向媽寶女靠攏?


    指揮著幾個小孩兒做了薄荷艾草皂後,譚柚才在院子裏坐了下來。幾個孩子也不嫌熱,都擠在她的身邊。


    她們手裏都捧著一小碗油渣,個個吃的小嘴油滋滋。


    “娘,油渣好好吃,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陳月吃了一口油渣,忽然說了一句。


    譚柚輕笑:“我若是沒記錯,昨天做魚湯,你也說是最好吃的。”


    陳月主打一個雨露均沾:“反正都好吃,娘,你也吃!”


    她話音剛落,四隻小碗都端到了她麵前。譚柚擺擺手:“我真不喜歡吃這些,你們自己吃吧。”


    看幾個孩子撇著嘴,譚柚笑道:“我不是那種為了孩子無私奉獻的母親,我說不喜歡是真的不喜歡,你們自己吃就行了。”


    “也別吃太多,這東西吃多了上火。”


    安文端著小碗:“舅母,你是要拿這些香皂去賣錢嗎?”


    “嗯哼,我的確有這個主意,”譚柚也不瞞著他們:“咱們不能坐吃山空,得要找到賺錢的法子。肥皂我打算定十文錢一塊,香皂的話,貴一些,十五文或者十八文。”


    安文:“舅母,我不懂。”


    譚柚:“它們是消耗品,大家平時都要用的。一塊肥皂,若是節省一點,可以用一個月左右。我們要做的就是讓大家都用得起肥皂,定那麽高的價格沒必要。”


    她說著看向村子裏:“而且咱們如今需要和宗族裏打好關係,有了宗族護持,我們才不會被欺負。你們現在都太小了,沒有自保的能力。”


    安文握拳:“舅母,我要是再大一些就好了。”


    譚柚失笑搖頭:“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渺小的,我們要團結身邊盡可能有的力量。”


    “而且大家日子過得都苦,若是大家日後都能有個進項,看到這些,你心裏會不會高興一些?”


    陳曦想了想:“好像是這樣,但是這樣不是我們吃虧嗎?”


    “吃虧不吃虧的,也要看是什麽時候。”譚柚看著天邊的雲彩:“我們勢單力弱,哪怕想要獨家做這個肥皂生意,會被人盯上的,我們護不住這樣的方子。”


    “想想看,我們家就我一個成年人,你們最大的七歲,最小的三歲。身懷重寶,猶如小兒抱金過鬧事,重寶隻會被搶走,小兒被打死。”


    陳曦明白了:“所以阿娘您想把大家都拉到一起。”


    “對,”譚柚毫不猶豫:“當我們尚且弱小的時候,我們就需要借助別人的力量。那麽這個時候,我們就要考慮,有哪些力量能夠為我們提供庇護?”


    “首選,我們自然要選宗族。宗族是我們的根,隻有根係紮得越緊,我們的利益才會得到更多的保護。”


    “你不要去指望情誼或者義氣,這些都不現實,能夠將大家牢牢凝結在一起的,永遠都隻有利益。”


    譚柚的這番話說得太現實也太赤裸,安文和陳曦都陷入了沉思,陳月似懂非懂,隻是將這些記在了心裏,唯獨陳星,她什麽都不懂。


    “所以看似是我們損失了很多,但其實以後若是遇到事了,宗族就必須要保護我們。”陳曦許久才說道,就在此刻,這個小小的女娃第一次知道了誘之以利以及在社會上行走的潛規則。


    “對,我們需要宗族的保護。”譚柚毫不猶豫:“在這個世道,如果沒有宗族庇護,不管是誰,都很難生存下去的。”


    “我明白了,阿娘,您打算怎麽做?”陳曦聽懂了,她也就不糾結了。


    譚柚:“現在什麽都做不了,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


    “等這些肥皂皂化完成,順便我們這段時間多做一些肥皂,肥皂是消耗品,我們趁著這段時間多做些,免得市場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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