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明眼睛特別亮:“這裙子……真好看。”


    譚柚:“你說你會用縫紉機,那我問你,看到這樣的裙子,你該如何把它做出來?”


    柳月明鼓著臉不服氣:“不就是那樣做的嗎?量好尺寸,再剪裁縫紉?有什麽難的?我看廠裏的大師傅都是這麽做的。”


    譚柚好笑:“話不用說得太滿,你看別人做得簡單,那我先問你,你會測量身體數據嗎?你明白打版製衣嗎?”


    柳月明也不是真的蠢,她腦子也漸漸轉過彎來:“媽,你的意思是你要教我這些?我一定好好學!學好了我就能夠給我還有小敏做漂亮的裙子了!”


    “你若是真學會了,自然有機會給你自己做。”譚柚不評價柳月明的愛好,喜歡漂亮衣服這並不是錯處,隻要能夠讓自己開心並且不傷害到別人,這就可以了。


    看柳月明像是被打了雞血似的,譚柚眼裏劃過一絲笑意:“首先,你就以小敏為模特,我先教你如何給人量身體數據……”


    柳月明家裏是有軟尺的,家裏但凡有縫紉機的,這類小工具都是一應俱全的。


    陳敏也沒去睡覺,她才五歲,還沒到念書的時候,所以這會兒她也托著下巴坐在旁邊聽譚柚給柳月明上課。


    對於自己變成了柳月明的模特,小姑娘覺得還挺新鮮的。


    也許是學的自己喜歡的東西,柳月明上課的時候特別認真。眼看著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了,譚柚才終止了這次授課:“洗洗睡吧,明天接著學習。”


    柳月明收好軟尺和紙筆,“媽,你這幾年都學了什麽啊?好厲害啊。你看你說的這些我都聽懂了,工廠的打版師傅們可不會這麽耐心地教人,甚至做事的時候還藏藏掖掖的,生怕自己的手藝被人學走了。”


    譚柚:“很多人都這樣,不稀奇。你該去睡覺了,我的確學了很多東西,就看你到時候能夠學多少了。”


    柳月明碎碎念:“媽,我一定好好學,我聽說廠裏的大師傅每個月工資有一千多……你說我以後能不能也拿這麽多工資?”


    “眼光要放長遠,你就想著這一千多的工資?”譚柚輕聲道:“給人打工每個月就掙點死工資,都是看得見數得著的,你就沒想過自己出去闖闖?”


    看柳月明沉默,譚柚也不再誘惑她:“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你現在手藝還沒學到手呢,等你出師了我們再謀劃別的。”


    柳月明立刻開心起來:“那是,有我媽在呢,有我媽為我操心,我隻管好好學習,好好上班,別的我什麽都不管。”


    譚柚笑笑:“隻要你乖乖聽話,為你操心也不是不行。”


    反正這些於她來說也不是什麽大事,譚柚始終覺得人笨一些不要緊,可她得要知道聽話。自己還能害她不成?當然若是有自己的心思也不要緊,雙方保持一個良好的溝通就可以了。


    柳月明立刻像是被甩開了大包袱:“我以後一切都聽我媽的,媽說什麽就是什麽!”


    陳敏也點頭:“我也聽奶的,奶說什麽就是什麽。”


    譚柚輕笑,她前後做了好幾個任務,基本都是風華正茂時候。可到了這個世界,輩分一漲再漲,如今已經是奶奶輩了。


    “大事聽我的,可你們也要有自己的認知,算了,以後慢慢跟你說。”看看柳月明,雖然二十四歲,可依舊一副天真爛漫氣。陳敏才五歲,也是真的童真無邪。


    譚柚一出現,柳月明就感覺肩膀上的擔子被挪開了大半。她去上班的時候不用擔心女兒陳敏在家會不會吃飽穿暖,每天上班回來都會有熱乎乎的飯菜。


    隻是每次看到女兒踩著小板凳做飯,柳月明的心裏不是不感慨。


    “媽媽,今天中午奶教我做了紅燒肉,桂紅奶奶幫我燒的火,奶讓我盛了一半給桂紅奶奶帶回去的。”晚上柳月明下班回來,陳敏就開始獻寶了。


    柳月明洗了手在廚房的小桌子邊坐下:“媽,現在大伯娘來我們家次數變多了,基本天天都來。”


    譚柚:“她是不放心陳敏一個人在家,正好離得不遠,索性多過來看看。”


    柳月明現在也隱約懂一些人情世故了:“知道,大伯娘人還是挺好的。”


    她說著笑了笑:“今天發工資了,正好明天我休息,我打算明天買點菜,請大伯和大伯娘吃飯。我這幾年去上班,小敏都是在伯娘家吃飯的。媽你說得對,我不能當沒看到,如此心安理得的。”


    譚柚心道她的教育終於有成效了,起碼和一個月前相比,柳月明身上的浮躁氣去掉了許多,整個人也有了不小的變化。


    重點就在於她的眼神,如今柳月明的眼神沉靜了許多,不像以前一樣活泛。


    “你這麽說最好,我不在的三年裏,你大伯和大伯娘對你確實不錯。”譚柚淡淡道:“至於你二伯娘那邊,以前如何現在就如何吧,沒有拿熱臉貼冷屁股的意思。”


    “你大伯娘雖然說話有些心思,可這個時候的人都窮,大家賺錢都不容易。”


    柳月明點頭:“我懂,我不能要求別人為我無償付出,媽你說過的。媽,明天請大伯和大伯娘吃飯,你說我該準備幾個菜?”


    譚柚:“明天去菜市場看看吧,我和你一起去。”


    柳月明大喜:“媽你能夠出門啊?我還以為你不能出去呢,我看你一直在家。”


    她還以為就她媽如今這身份,不能在陽光下行走呢。


    陳敏弱弱反駁:“才沒有,奶會帶著我出門的,我們隻是沒有出村子而已。”


    柳月明還有些不放心:“媽你真的能出去啊?”


    譚柚失笑:“沒事,話說你現在一口一個媽的叫著,也不知道是誰,剛見到我的時候,嚇的鑽到被子裏不敢出來,還不如小敏膽大。”


    柳月明理直氣壯地:“你是我親媽,你能害我?我媽對我最好了。媽,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柳月明這麽嚴肅起來,譚柚就知道她要說什麽了:“想離婚?也是時候離了,你現在自己努力工作,沒必要這麽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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