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見的妖怪自然不可怕。


    可怕的是看不見的。


    所有的恐懼,都來自於「看不見」。


    ——


    我接到了亂步的電話,電話裏他的語氣有些凝重。看來這件滅門慘案有些棘手。電話裏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所以他現在正往神社的方向趕。我想了想,直接約了其他的地方見麵。


    似乎我最不希望的事發生了。


    跟花開院秀元說了下後,我們便朝著約好的地方前去。


    大約半個小時後,亂步就從車裏下來了。披在肩上的外套隨著他的動作呼啦呼啦的。


    「不是人類能做出的事。」


    他走到我們的桌邊直接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是什麽東西從身體裏鑽出而造成的傷口。而且內髒也吃得幹幹淨淨。身體已不過是件軀殼。」


    他灌下一杯水,隨後坐下來,又掏出一個棒棒糖。


    「這已經不在我的委託範圍內了。所以我們下午就回去。」


    內髒被吃得幹幹淨淨?


    聽亂步的描述,這基本就是入內雀啊。


    「是入內雀啊……」


    花開院沉聲道。


    「入內雀?」


    亂步對此自然不是很清楚。福澤諭吉也不會將這些事隨意說出來。


    不過這次……


    「事實上,之前在石原,我們就遇到過入內雀。這種妖怪的蛋比毛孔還小,它們會把蛋下在人的體內,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正是它們破殼而出的時候。」


    然而那次在石原,無論是入內雀還是神秘的大霧,我們對此依然一無所知。


    亂步陷入了沉思。


    花開院展開扇子輕道:「確實有些麻煩。」


    我對此表示同意。


    而且,這個麻煩還不止如此。


    不知從何時發生的改變,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消失不見,白晝猶如黃昏,大霧瀰漫……電線桿上,隱約可見鳥類的影子……


    一如之前的石原。


    第98章 京都的奇妙冒險(三)


    大部分恐怖懸疑向遊戲, 為了營造令人恐懼的氛圍, 畫風常常偏向陰鬱。若是外景的話,必定是厚重積壓的雲層, 仿佛整個天都要壓下來。撲撲飛過的發出尖厲叫聲的黑鴉, 伶仃地落在電線桿上,那雙眼睛就這麽直直地盯著你, 就像一台計時器,等待著你生命歸零的那一刻,飛撲而下, 饕餮一頓。


    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雖然沒有黑鴉,但是烏壓壓的入內雀比黑鴉可要兇殘多了。


    雖說至今無法理解入內雀究竟是從何而來,但這個問題於此倒也沒什麽意義。如何從入內雀的視線中順利脫身才是重中之重。否則便是養育人家幼崽的溫床, 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我剛想問我們之中唯一的陰陽師, 卻在扭過頭的剎那,整個人都震驚地愣在了原地。手指顫抖地指著花開院秀元, 語氣之中由我掩飾不住的難以置信。


    「秀元大人,你怎麽褪色了?!」


    是的, 在我的眼中, 花開院秀元整個人都褪色了。就好像動畫組偷懶沒給角色上色的那種, 單純以線條勾勒出人形。


    我不禁懷疑我們現在所處的真的還是現實世界嗎。


    花開院秀元無奈地笑笑, 「大人啊,您自己也褪色了呀。不僅是你我, 那位亂步先生, 他也褪色了。」


    「誒誒誒誒?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視線轉向亂步的時候, 我失去了語言。


    然而對於自己褪色這件事,花開院秀元和江戶川亂步顯然沒有抱有多大的震驚。他們的這種淡定,讓我有一種自己是見到新文化的猩猩的感覺。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亂步望著天空黑壓壓的猶如驚悚片裏的特效雲層,「顯然是誤入了某個幻境。不,應該是幻境故意將我們容納其中。」


    花開院秀元微笑地點點頭。


    雖說如此,但為什麽這個幻境會讓人褪色?我是不是該慶幸它沒有讓我們變成火柴人?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是什麽時候走進幻境的?


    關於這一點,沒有人知道準確的時間。


    京都的街道未曾改變,就連我們剛才休息的店麵也依然營業著……等等還營業著?


    在一片昏暗的環境中,點著燈的小吃店就格外顯眼了。我和花開院秀元對視了一眼,正準備一探究竟的時候,隻見亂步已經大步向店裏走去。我嚇得連忙拉住他,「雖然我知道你腦子很厲害,但是你的身手就是個弱雞啊!」


    亂步:……


    他指著小吃店,言之鑿鑿。


    「假設把這個幻境當做遊戲,那麽小吃店就是新手村。要是新手村還那麽危險,玩什麽遊戲呢。」


    亂步看起來一點也不害怕,甚至還因為自己在這個新奇的環境中而格外激動。


    「畢竟難得引起了本偵探的興趣。如果是個精緻的解密遊戲那就更棒了。」


    我:……


    不,問題是你是怎麽把它比作遊戲的?


    嘛,算了,你是天才你說了算。


    花開院秀元聳聳肩。


    「或許亂步先生說得沒錯。」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得淡定。反正在我認識他的時間裏,我從未見過他露出震驚或者不敢置信的表情。


    唔……好像得知澱姬有孕時,確實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嗯,隻是指甲蓋那麽一點點的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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