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紅炎將佩劍解下來,雙手奉上。


    我撫摸著劍鞘,喃喃道:「那個笨蛋……為何要用劍自刎呢,那得多疼啊……」


    鬼切捅我的那刀就讓我疼得要死,何況是在脖子上呢。


    練紅炎微合了合眼眸,睜開時露出了森冷的目光。


    「白雄大人不是自刎而死。」


    「即使不自刎,白雄大人也無法活下來。我檢查過他的身體,傷口上有魔法的痕跡。應是魔法形成的劍氣重傷了內髒。白雄大人本就支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魔法?」


    我詫異地望著他,「你是說白雄是被魔法殺死的?」


    練紅炎點頭,「是。」


    聽到了練紅炎的話,我忽然渾身冰冷。


    「居然是魔法……」


    「你怎麽了?」練紅炎凝視著我問道。


    我搖搖手,抱著胸轉過身,走了幾步後,我忽然問他,「攻略迷宮所獲得的力量,就是魔法嗎?」


    練紅炎愣了一下,隨後點頭。


    得到肯定的回答,我深吸一口氣,頹然地倒在椅子上。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如此簡單的東西都想不到。


    因為身處煌帝國,所以完全沒有想到魔法這種西方式的力量體係上麵。也就是說,「練玉艷」的能力與陰陽術或者道術可能根本沒關係。那是不是說明,練玉艷其實並不是我以為的那種穿越?


    「你……」練紅炎欲言又止。


    「寧寧姐姐!白龍醒了!」


    白瑛忽然跑了出來,興奮地朝我喊道。


    「真的?!」


    我立馬起身,也顧不得練紅炎在場,直接進入內室。


    白龍醒是醒了,情況卻不是很好。神色麻木地看著床頂,一語不發。我讓白瑛去取碗粥來,看到站在門前的練紅炎,我尷尬地說,「抱歉,紅炎殿下,今日似乎有點不方便。」


    練紅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朝我微微頷首,就離開了這裏。


    臥房現在就隻剩下我和白龍了。


    「寧寧姐姐……」


    沉默了許久之後,白龍終於說話了。喉嚨幹燥,聲音沙啞。我端來一杯水,慢慢讓他喝下。他死死地抓住我的衣角,五指像是嵌入了肉裏一般,咬牙切齒地發誓:


    「寧寧姐姐,我會殺了她!我會保護你和姐姐,我會殺了她……」


    這孩子的眼睛,已經染上了仇恨。


    白雄,這就是你的打算嗎,自刎在我和白龍的麵前,讓這仇恨在我和白龍的身體裏生根發芽……


    不,我的到來是他預想不到的,他原先的目的是在白龍的麵前自刎。


    白龍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了,白雄這是打算將所有復仇的希望寄托在白龍的身上嗎?


    「寧寧姐姐,她--」


    我捂住了他即將說出的話,視線飛快地瞥了瞥外麵。他瞪大了眼睛,不甘地點了點頭。


    自我將白龍搬到這裏養病後,寢宮之外都是埃爾薩梅的人在監視著。


    「什麽也別說,先好好養病。」


    因為白龍醒來的消息在宮裏不脛而走,父親在第二天便派人來接我了。白龍得知我要離開後,居然很高興。我以為他會生我氣的。


    「比起在宮裏,在宮外寧寧姐姐可能會更安全些。」


    白龍果然還是太單純了……


    我笑了笑,蹲下來,抱住了他,「好好照顧自己,下次裘達爾再弄哭你,就打回去知道嗎?」


    「大小姐,我們不去向陛下和娘娘請辭嗎?」


    侍女阿菊怯怯地問道。


    我皺了皺眉,「不去。」


    但走了幾步之後,我想了想對阿菊說,「你先回去。我自己去向娘娘請辭。」


    「可是大小姐……」


    我將三日月懸在腰間,隨後邁向練玉艷的寢宮。我大概是瘋了,居然會想著去向那個可怕的女人請辭。


    「寧寧真是比我想像得還要出色……」


    練玉艷手貼在臉頰邊,慵懶地評價著我。


    「皇後娘娘過譽了。」我低著頭輕聲道。


    上方傳來了練玉艷的輕笑聲。


    「白雄和白蓮這兩個孩子還真是不乖,乖乖地做他們的皇子不就好了嗎。」


    她的語氣充滿了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沒出息的無奈和痛心,這讓我感到十分噁心。


    我深呼吸,盡量讓自己的情緒不要太激動,嗓音清冷道:「所以你就殺了他和白蓮嗎?」


    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


    她驀地笑了出來,「原來寧寧知道啊……那真是太好了。你應該感謝……母後我。」


    「什麽?」


    練玉艷的笑容總是那麽令人發毛。她捧著我的臉,用著溫柔的嗓音對我說;


    「寧寧難道就沒有想過,自己的記憶會出問題嗎?」


    聽著我急促的呼吸聲,她愉悅地笑了。


    「果然啊,不是沒有懷疑過啊……不用這麽可怕地看著我,你的記憶我可沒有動手腳啊。」


    她之前說過我忘了什麽東西,可是就算是發燒時遺忘的也就很短的時間,所以怎麽可能會出現記憶缺失的情況!


    但是現在……


    「白雄死了,你和紅炎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嗎?」


    練玉艷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笑容中帶著惡意的嘲弄。


    這句話,壓倒了我最後一點理智。不管我和練紅炎到底什麽關係,至少在這一刻,練玉艷的話令我無法忍受。隨即,我迅速抽出刀,指向她,血液裏的暴虐因子在不斷衝撞著,我甚至想過砍下她的頭顱,即使我知道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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