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瓚忘情的凝視著眼前的胡姬,仿若這世間,唯有她一人存在,他還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緩緩地撩開女子麵上薄薄的簾紗,欲看清此人真容。


    這癡迷的模樣徹底取悅到了述律齊,他仰頭大笑出聲,他用一種帶著“孺子可教”意味的戲謔眼神望向書生,眼中閃過一絲得色,說道“漢人常言春宵一刻值千金,林安答既然喜歡此女,便帶下去好好享受吧。”


    言罷,便有兩名侍女來到林玉瓚身旁。


    林玉瓚反手緊緊抓住胡姬赤條的手臂,忍著心中惡寒,揚起一抹羞怯實則無奈的笑容“那我就盛情難卻,不打擾述律將軍的雅興了。”


    言罷,他將矮桌上的饢餅塞入懷中,便站起身扯著胡姬跟著侍女離開。


    而他身後,述律齊又恢複色欲上頭的模樣,張開雙臂,隨後剩下的十幾名胡姬爭先恐後的撲入他懷中,男女的歡笑聲交織成淫靡的樂章。


    “呯”


    林玉瓚重重的關上門,將監視的侍女隔絕於門外。隨後,他又警惕得掃視一圈屋內,見暫時安全,才如釋重負般鬆開了胡姬。


    緊接著,他緩緩地伸出手指,顫抖著指向胡姬,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個名字“王…舒…誌。”


    王誠嘴角輕揚,露出一抹嫵媚的笑容,輕聲呢喃道:“順安,真是許久不見。”


    “你給我閉嘴。”林玉瓚氣得滿臉通紅,怒瞪著眼前的這個不男不女的家夥,低吼道“王舒誌你瘋了不成,我都已安排好了,讓你以商人身份接近烏圖,你竟…竟給我搞一套。”


    王誠慢悠悠的摘下簾紗,並順勢側躺到榻上,對著老對頭擺出一個極其妖嬈的姿勢。


    他冷嘲熱諷道“聽聞述律齊在北城結識了一名漢人,才識過人,陪著他打了個驚天動地的敗仗,又跟著他猶如喪家之犬一般回來,讓整個哈拉和林震動,連烏圖都對此漢人讚賞有加,要親自給予嘉獎。”


    言至此處,王誠不禁如自嘲般笑了一下,他抬眸望向林玉瓚,語氣漸冷:“順安真是何時都要留一手,有如此好的路,也不讓你大舅兄走一走。”


    “你知曉什麽,我是被擄來的。”林玉瓚氣悶道。


    “擄來?”王誠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從榻上緩緩坐起,嘴角也掛起譏諷的笑意,滿是鄙夷的盯著他“未曾想,幾日不見順安,你竟丟了腦子。”


    林玉瓚心中一梗,懶得再和這個瘋子理論,於是負氣般的坐到老對頭身邊,猛地一把將他推到地上,冷聲道“這述律齊你對付不了,你如何潛進來的,給我如何滾出去。”


    王誠摔到地上也不惱,反而不屑的笑了下,便淚眼婆娑的用胡人語與老對頭說道“大人,可是瑪卡伺候的不好讓您嫌棄,瑪卡不是漢人女子,學不會漢人女子的溫柔,但也是能讓您舒服的。”


    林玉瓚:……


    話音剛落,外頭的侍女便闖了進來,其中一人用漢語說道“大人若是不喜歡此女子,奴再給你尋一個滿意的過來。”


    林玉瓚如被捏了七寸,臉色由青變黑,“痛苦”的閉了閉眼,認命道“就她吧,雖然渾身酸臭味,還是能湊合。”


    王誠:……


    侍女聞言,便恭敬應是退了出去,屋內又陷入尷尬的沉靜。


    王誠側眸瞧著門口侍女的身影,率先打破沉默,開口道“順安還想僵持到何時,門口的人可是等著複命莫要讓他們等太久了。”


    此話一落,屋內的氣氛再度變得微妙起來。


    林玉瓚的表情瞬間凝固,他狠狠地瞪著地上的男子,深吸一口氣,才極不情願的挪動了一下位置。


    王誠露出勝利的笑容,他緩緩站起身,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便重新躺到榻上,還順手將床帷放了下來。


    熱烈的日光灑在床帷之上,將床榻這狹小的空間染上曖昧的氣息。


    王誠見死對頭還如雕塑般坐在榻邊,床帷隨著他的氣息劇烈起伏,顯然被氣的狠了。


    他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壞笑,將一隻手搭到林玉瓚肩膀之上,靠在其耳邊,輕聲提醒道“順安,聽說這胡姬在床上相當放浪,你以前是青樓常客,應該有所耳聞。”


    林玉瓚怒目圓睜,難以置信的轉頭瞧著他,那雙眼仿若下一刻就要噴出火來。


    王誠麵帶謙遜的說道“論口技,我可比不上順安。”


    此言一出,便有一個拳頭迎麵襲來,他眼疾手快地截住,卻被這沉重的力道撲回到榻上,伴隨著一道沉悶又響亮的聲響,回蕩在整個房間之中。


    下一刻,林玉瓚迅速欺身而上,用手臂抵住王誠的脖頸,怒喝道:“王舒誌,我忍你苦久,你莫要得寸進尺。”


    麵對此景,王誠卻毫不在意,他臉上浮現冰冷的笑意,挑釁地望著死對頭“怎麽?順安不願?想當年你為了幫冷夢綰脫困,在青樓裏一飾兩角,讓舅兄不禁為之歎為觀止,至今記憶猶新,猶如昨日般曆曆在目。”


    “為了那妖女,你都願意忘了廉恥,做那放蕩姿態,順安如今卻不願幫舅兄,這其中緣由,倒是頗為耐人尋味啊。”王誠繼續刺著他的心。


    被抖出一個黑曆史的林玉瓚,臉色瞬間陰鷙可怕,腦中也不可抑製想起上輩子做過的種種蠢事。


    憶起上輩子的冷夢綰不知為何,總是能毫無破綻的裝成婉娘騙過他,讓他拋卻一切,心甘情願做任何事。


    而王誠所提之事,就是其中一件。


    -----回憶中----


    當時他剛入官場,推脫不得同僚的邀約,隻能帶著全部銀錢與王誠一同去悅來茶館赴約。然而,命運總愛捉弄人,竟讓他倆在半路無比湊巧地瞧見冷夢綰被人擄走的一幕。


    那時,他倆與此女交往也算的上頻繁,都被她奇怪的特性所吸引,但相比王誠對其若即若離的態度不同,他當即心急如焚地追了過去,並在燕京最低賤的青樓---合歡閣尋到了她。


    彼時,冷夢綰猶如待宰的羔羊,被人掛上了牌,隻待恩客前來。而他,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她的恩客,欲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我不走,瓚哥,那人將我綁至此處,我若安然無恙的走出去。那人定會把我又扔至別處糟蹋。”冷夢綰淚如雨下,拒絕了他的好意,並用那如婉娘般深情的眼眸,如泣如訴地凝望著他。


    她繼續抽泣著說道:“將軍府的人對我亦並無半分喜愛,想來是瞧出我與往昔的不同,自然也不會為我挺身而出。不過綰綰從未有過懼怕,因為我深知無論我身處何方,瓚哥都會比家人更早地尋到我。”


    聽到如此耳熟的話,他情不自禁地喊出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名字“婉娘……”


    思念的話還未脫口而出,冷夢綰已撲入他懷中,哭得肝腸寸斷“瓚哥,既然綰綰無論如何都逃脫不得,那便承了那人的意,你今夜要了我吧,成全你我再遇的情意,也如了那人的願。”


    那時的他又怎會應允,心愛之人失而複得,他怎舍得讓她背負失貞的罵名。


    故而,他便如王誠所言,一人分飾兩角,強忍著內心的不適,將從旁聽到的那些不堪入耳的放浪之音學得惟妙惟肖,再佯裝給外頭的人聽。


    (回憶結束啦)


    如今回想起來,他真想拍死當時的自己,僅憑那妖女的三言兩語,就深信不疑她是婉娘,甚至對她一次次邀請自己去青樓赴約都未曾有過絲毫懷疑,還心甘情願地將這致命的把柄送到了勁敵手中,讓自己在朝堂之上日日被禦史罵。


    他的妻怎可能容忍他踏足青樓。


    王誠瞧著林玉瓚愈發陰沉的臉,便知他想起以前之事,眼裏的嘲諷之意也愈發濃鬱,開口道“也不知婉娘知曉你親疏不分,隻曉得幫外人,會如何傷心。”


    此話一下點燃了林玉瓚的怒火,他眼眸猩紅,舉起拳頭怒吼道“王舒誌,爾敢!”


    “我有何不敢,婉娘最是心疼我這個柔弱不能的大哥,若是知曉她的夫君在外日日借由頭欺我,壓我一頭,該是如何甚怒。”王誠滿不在乎的回道。


    話音未落,拳頭便落到了他的腦袋邊。


    王誠眼睛都未眨一下,隻是不屑的盯著眼前人,等他做選擇。


    兩人僵持許久,被拿捏無數把柄與軟肋的林玉瓚終於敗下陣來,神色狼狽的翻身到一旁,粗喘著氣道“王誠,算你狠。”


    王誠側眸睨著老對頭,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懶懶的出聲“放心,我也顧著婉娘的,不會將你方才直勾勾盯著別的女子之事說於她聽。”


    林玉瓚:......,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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