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福退回後方,雲綾隻得不甘地落地,恨恨地瞪了丘福一眼,又見李思道身陷重圍已然負傷,隻得提劍去救。


    雲綾的加入,令李思道壓力驟減。


    二人奮力會合,且戰且退,直退到廟門前方才止步。


    在此期間丘福在外圍屢屢想要尋機偷襲,都被雲綾以袖裏飛針逼退,氣得他連連大喝泄憤。


    戰到此時,黑衣人已折損過半,餘者動作也有了些許遲疑。


    不過礙於丘福在場,他們也不敢作他想,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圍攻。


    雲綾他們也不容樂觀。


    雲綾還好,隻是真氣損耗過多,體力有些不濟。


    李思道卻在先前獨自攔下所有黑衣人,腿上和背上都見了血,眼下可謂是強弩之末。


    正在雲綾暗暗焦急之時,廟內傳來了陰世師的聲音。


    “賊已喪膽,當擒賊先擒王!”


    同時,她的腦海中也響起了玲瓏的聲音。


    【殺首領!】


    同時傳來的兩道聲音,令雲綾身軀一震,逼退身前之人後,目光死死地鎖定外圍的丘福。


    李思道也聽到了陰世師的提醒,不必雲綾多說,他便已主動為雲綾抵擋起攻來的黑衣人,一杆長槍舞得是密不透風。


    氣機鎖定丘福所在,雲綾也不遲疑,腳下一點,縱身飛掠而起,於空中又輕點數下,身形頓時好似流光般直向丘福襲去。


    身在外圍的丘福陡然汗毛倒豎,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他猛地抬頭,正瞧見雲綾揮劍刺來,鳳鳴劍嗡鳴不止,氣機已經完全鎖定自己。


    不及多想,丘福本能地用力一蹬,身形疾退開去。


    抱有必殺之心的雲綾又哪裏能讓他輕鬆脫身,左手運足真氣,抬手間,最後一枚袖裏飛針被真氣裹挾著疾射而出,破空聲大振。


    寒芒乍起,丘福亡魂大冒,真氣運於左掌全力拍出。


    痛哼一聲後,丘福左掌為鋼針洞穿,鮮血飛灑一地。


    就在此時,雲綾長劍又到,丘福驚懼之下探出右手直接握住長劍,頓時血如泉湧。


    雲綾手腕一抖,鳳鳴劍向上一挑,竟將丘福的四根手指齊齊削斷,同時也破除了丘福的限製。


    不顧丘福捂手哀嚎,雲綾抽回鳳鳴劍,順勢一個轉身,使出一式秋風掃葉,劍光直取咽喉。


    感受到殺機的丘福顧不得手上的劇痛,本能地一個倒仰想要避過這一劍。


    可惜,這一劍太快,丘福又被傷痛影響,終究是慢了半拍。


    雖然避過了咽喉要害,眼睛卻被劍風掃到,頓時眼前一黑,一股劇痛再次襲來。


    丘福哀嚎一聲,心中直呼我命休矣!當真是一步慢步步慢!


    一道寒芒過後,鳳鳴劍穩穩地刺入丘福咽喉,丘福的哀嚎聲戛然而止。


    雲綾抽回鳳鳴劍,漠然地看著丘福身軀倒下,抽搐幾下後,徹底沒了聲息。


    她長劍斜指地麵,緩緩地轉過身子,看著猶未回過神來的一眾黑衣人,眼神中是從未有過的殺意。


    這一切看似過了許久,實則不過發生在短短數息之間。


    雲綾這暴起的一擊,令得場上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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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誰先動了,黑衣人頓時作鳥獸散,眨眼間沒入山林沒了蹤影。


    雲綾也不追擊,散去一身殺意,快步趕到李思道身側,一把將搖搖欲墜的他扶住。


    李思道隻來得及說了聲“師妹好生厲害”,便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雲綾見此心下大急,趕忙呼喊陰世師出來幫忙,一起將李思道給扶進了廟裏。


    而後,她尋到自己的小包袱,好一陣摸索,終於掏出一隻小瓷瓶,正是那回春丹。


    待李思道服下,氣息穩定下來,雲綾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起粗氣來。


    不通武道的王家兄妹這會兒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帶著他們的小廝忙裏忙外的生火、燒水。


    陰世師則坐在雲綾身旁,看了眼剛剛出去的王家兄妹,這才悄聲說道:“雲綾姑娘,我看這夥人未必是衝著王家財貨來的。”


    雲綾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也悄聲回道:“今次怕是我們帶累了王家一眾,唉……”


    雲綾坐下後就在回想黑衣人的路數,隻覺與前些時日在濟南城外襲擊她的人是一夥的。


    陰世師見雲綾已有成算,便不再多言,主動照顧起李思道來。


    待王家兄妹回來,雲綾不藏著掖著,語帶愧疚地說道:“這些人恐怕是衝我們三人來的,今日倒是連累你們了。”


    聞言,王家兄妹相視一眼,王孟青就要說話。


    不過王孟瑾攔住了她,開口說道:“看來這些人是與你的任務有關了,可有什麽需要我們兄妹做的?”


    雲綾搖了搖頭,說道:“些許個宵小我還應付得來,倒是孟瑾哥你們,如今護衛盡皆折損了,可要我護送你們一程?”


    王孟瑾輕笑一聲,說道:“無妨。天明之後我與阿青便返回臨近的縣城,些許貨物罷了,無需在意。”


    說罷,他看了看小臉都快皺成一團的雲綾,又笑道:“雲綾,你不必為此介懷。我們行商走南闖北,不時便會遇上各種危險之事。護衛們每趟出來都做好了回不去的準備,王家也為他們的家人準備了豐厚的撫恤。你放心便是。”


    聞言,雲綾心中稍微好過了些。


    一時間,三人間沉默了下來,都不知該說什麽好。


    半晌,王孟青才擔憂地說道:“小雲綾,你這趟任務很危險嗎?”


    原本應該沒什麽危險的,不就是去鎮遠鏢局送個信,順便試探一二罷了。


    如今看來,這一路怕是難以太平。


    因此,雲綾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


    王孟青見了,頓時有些急了,開口道:“小雲綾,要不就不做這趟任務了吧?大不了回去讓樓主凶一下,反正樓主那麽疼你,也不會真把你怎麽著的。”


    “那可不成!師父第一次交給我任務哩,怎能半途而廢,沒的讓師父和師姐們笑話!”


    雲綾聞言,小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見自己勸不動,王孟青又看向自家兄長,希望他也幫著勸一勸。


    相比於自家妹妹,王孟瑾作為家中長子,顯然有他的一套處事原則。


    他並沒有如妹妹所願勸雲綾放棄任務,反而自懷中掏出了一方令牌交予對方。


    雲綾不明所以地接過,看向王孟瑾,眼中盡是詢問之意。


    “這方令牌可以調動王家各地商號的資源,希望能幫得上你。”王孟瑾含笑說道。


    聞言,雲綾頓時有些無語,出門一趟,這是收到的第二塊令牌了。


    謝過王孟瑾的好意,雲綾還是珍而重之的將令牌收入懷中。


    王孟瑾隨即讓王孟青去幫忙照看李思道,自己則帶著小廝們去收斂廟外的屍首。


    李思道那兒隻是脫力,服了回春丹後,很快便蘇醒過來,尋了處角落默默打坐調息,恢複體力。


    雲綾真氣損耗了十之七八,見眾人各自忙碌,她也抓緊時間打坐恢複。


    於是她尋了個角落盤膝坐下,按照《明玉心經》的行功路線修煉起來。


    不多時,她便感受到自丹田內湧出一股暖流,沿著經脈開始快速運轉。


    片刻後,雲綾陡然察覺出一絲異樣,體內的真氣運轉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不受她控製,衝刷得她的經脈隱隱作痛。


    雲綾心中大驚,還以為自己練功出了什麽岔子,趕忙在心中呼叫玲瓏。


    玲瓏其實是隨時監控著雲綾的身體狀況的,當即安撫起雲綾來。


    【不要驚慌,這隻是即將突破而已,趕緊收攝心神!】


    聞言,雲綾心安不少,卻也疑惑起來。


    她兩月前才剛剛突破到《明玉劍典》第二重,眼下還在鞏固的時候,怎麽就莫名其妙又要突破了呢?


    而且此時的狀況與上次突破之時截然不同,上次可沒有真氣不受控製的情況出現。


    雲綾將疑惑問出,玲瓏則不緊不慢地解釋起來。


    【我沒說是《明玉劍典》要突破了啊,你又不是隻修習了這一種功法。】


    雲綾心思一轉,當即明白玲瓏所說的是《明神訣》要突破了。


    果然,雲綾剛想明白,眉心紫府當中便湧出一股精純的氣息,瞬間安撫住不受控製的真氣。


    而後,紫府當中湧出的氣息源源不絕,裹挾著她的真氣遊走於四肢百骸之中,舒服得雲綾恨不能呻吟出來。


    待真氣在四肢百骸遊走一圈後,雙方陡然分開,各自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


    雲綾仔細感知了一番,驚覺她的周身經脈比之從前更加堅韌寬闊,真氣遊走其間更為迅速,按照《明玉心經》行功毫無阻滯感。


    若說之前她的經脈還是山間小道,眼下她的經脈就是坦坦蕩蕩的官道了。


    見此,雲綾心下歡喜,細細體會下,她竟冥冥中感覺摸到了《明玉劍典》第三重的門檻,隻差臨門一腳便可突破過去。


    要知道她突破到第二重滿打滿算也才兩月有餘,如今眼瞅著就要突破到第三重了,這教她如何能不歡喜呢。


    未曾想《明神訣》竟還有這等妙用,雲綾忍不住在心裏感謝起玲瓏來。


    【你不必感謝我,《明神訣》是傅恒留給你的,要謝的話以後見了麵你謝他便是。】


    “以後見麵?以後我能見著他?”


    自覺失言的玲瓏趕忙轉移話題,不去回答這個問題。


    【三年時間才將《明神訣》修到第二重,你可得好好努力才行。】


    “我怎的不努力了?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等著,就為了那三道紫氣哩。”


    雲綾對此可是不服氣了,在她想來若是每日能多幾道紫氣,說不得她早就修到第二重,甚至第三重了呢。


    她卻沒留意到,話題已經玲瓏轉移走了。


    【趕緊收攝心神專心修煉吧,剛剛突破,正是需要鞏固的時候。】


    聞言,玲瓏也不再多想,收攝心神專心修煉起來。


    她卻不知道,她突破之時可是惹出了不小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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