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好符合彭文山的心意。


    他想要插手這件案子,還真離不開韋吉祥。


    “你要自首?”


    彭文山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嗬嗬,彭sir,別開玩笑了,我沒做過幹嘛自首?”


    韋吉祥表情有些難堪,心裏暗暗叫苦,快速地把苗誌舜的祖宗十八代挨個問候了一遍。


    就因為這個王八蛋,搞得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毒販。


    他穩了穩心神,重新振作起精神,繼續說道:


    “彭sir。”


    “我先說明一點,我真的沒有販毒,我是被人給坑了。”


    韋吉祥想起陳太龍,表情變得猙獰起來,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我可以做線人,配合你抓捕真正的毒販。”


    謔。


    這可真是瞌睡給了個枕頭,想什麽就來什麽。


    彭文山對韋吉祥的表現很滿意,能夠主動提出當線人配合警方做事,還算是有點腦子。


    這樣最起碼能保住小命。


    彭文山很滿意,嘴角勾起微笑,“可以考慮,這樣吧,我知道現在你正缺錢用,我請你吧。”


    他不給韋吉祥推讓的機會,轉頭問道:“阿慧,你想吃什麽?”


    “海鮮。”


    “那行,讓我想想,哪一家比較有特色?”


    韋吉祥看到這樣,也就不再堅持請客,“皇後大道中有一家福緣酒樓,味道很不錯,彭sir可以去試試。”


    “行,就那裏了。”


    四人到了酒樓要了一個包間。


    房間不大,頭頂是簡易的吊燈,下麵是小圓桌,配著四把木椅,空間還算充足,並不顯的擁擠。


    牆上掛著山水畫,窗台上有幾盆綠植。


    彭文山看了看,環境幹淨又舒適,感覺還不錯,便讓兩個女人點餐。


    他和韋吉祥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前談正事。


    “說一下你的情況。”


    吞雲吐霧之間,韋吉祥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他從喪波手裏救了陳太龍一命,兩人合夥開了一家公司,陳太龍販毒卻讓他背黑鍋,這才導致掃毒組盯上了他。


    之後喪波出獄找他報仇,他趕去救人的時候被掃毒組抓了,然後就遇到了彭文山。


    韋吉祥講的很快,思路也很清晰,中間還說了一些他自己的看法,跟資料上的內容基本一致。


    聽得出來,這些話在韋吉祥的腦子裏不知道反複琢磨過多少遍了,說的簡潔明了,沒有任何的歧義。


    人在保命的時候,總能發揮出很大的潛力。


    彭文山卻很失望。


    “你把陳太龍的貨倉掀了?”


    韋吉祥怔了怔,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彭sir。”


    “我一直以為那個倉庫是用來製造盜版碟片的,後來發現陳太龍在那裏分裝毒品以後我要嚇死了。”


    “我是負責人,這要是被掃毒組查出來,我根本解釋不清楚的,所以我就帶人把貨倉掀了。”


    彭文山抽了抽嘴角,稍一停頓追問道:“人和貨呢?”


    “我把人打了一頓全都趕跑了,貨被我藏了起來。”


    韋吉祥察覺到彭文山的情緒變化,心裏有些慌亂,趕緊把自己幹的事都說了出來。


    然後試探的問道:“彭sir,有什麽不對嗎?”


    人證沒了,物證雖然還在,但不是在現場繳獲的,也沒用了。


    彭文山想利用韋吉祥快速破案的方法行不通了。


    從韋吉祥的角度出發,他做的已經算是不錯的了,知道毒品不能落到掃毒組手裏,幹脆帶人搶走,間接性的掐斷了證據鏈。


    這是人家保命的手段,擱誰身上都會這麽幹。


    彭文山知道這件事不能怪韋吉祥,就是感覺有點可惜,一個抓賊捉贓的好機會沒了。


    “很不對,算了,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糾結。”


    彭文山搖搖頭,馬上放棄了抓賊立功的方案,目標改成幫韋吉祥脫罪。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問道:“你有自己的計劃嗎,或者說,你想怎麽配合警方?”


    “彭sir。”


    “我可以去陳太龍那裏臥底,找出他販毒的證據,然後把證據交給你,這樣你能破案立功,我也能洗清冤屈。”


    韋吉祥說到這裏,偷偷觀察彭文山的神色。


    可惜他什麽都沒有看出來,對方的臉上一片平靜,並沒有露出他想象中的那種欣喜的表情。


    韋吉祥有些失落,堅持著把話說完,“不過這樣就等於出賣社團,陳眉不會放過我們一家人的,我希望能夠得到警方的保護。”


    “想法挺好,但不符合實際。”


    彭文山幹脆利落的拒絕了,“現在掃毒組還盯著你呢,你自身都難保,怎麽去陳太龍身邊當線人?”


    “先跟你說一聲,掃毒組早就查過你的底,對你的情況了解的很清楚,我沒法幫你把身份轉成警方的線人。”


    韋吉祥不知道轉線人是什麽意思,他隻聽懂了前麵的話。


    是呀。


    掃毒組整天追在他的屁股後麵抓人,他躲都來不及,怎麽會有空閑去幹臥底呢?


    再說了,陳太龍也不是傻仔,他絕不會讓一個警方追捕的人接觸到他的毒品生意,那不成給警方帶路了嘛!


    “而且,你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了。”


    “你想想,既然陳太龍從一開始就打算坑你,那就說明他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裏,你得花費多少時間和代價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一年還是兩年?風險呢,你算過嗎?”


    彭文山沒好氣的看了看韋吉祥,這個計劃實在是糟透了。


    韋吉祥傻眼了。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出賣社團做臥底,給警方提供證據立功,然後接受警方的保護,是他想到的唯一能保命的辦法。


    就這樣還得看他在警方眼裏有沒有價值,否則人家根本不會在乎他的死活。


    沒想到,他就算願意當臥底都沒用,徹底沒了價值。


    韋吉祥心如死灰,默默的低下了頭。


    “喂,打起精神來。”


    彭文山拍了拍韋吉祥的肩膀,“你還欠我錢呢,就你這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我很難相信你有能力還錢呀。”


    韋吉祥苦笑。


    “彭sir。”


    “你放心,這輩子還不了,我下輩子當牛做馬還給你。”


    “呃......”


    韋吉祥眼珠一轉,驚愕出聲,“你讓我還錢?”


    “多新鮮呐。”


    “我是把錢借給你,又不是送給你,看在小孩子的份上,利息就免了,但是本金你是一定要還的。”


    前麵還說這筆錢就當是做善事了,不要了,現在又改口說錢是借出去的。


    彭文山出爾反爾,但他一點沒覺著不好意思,他知道韋吉祥一定會很高興。


    “還,我還,我一定還。”


    韋吉祥的表情跟變臉一樣,從驚訝到驚喜再到狂喜,笑的見牙不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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