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母愣愣地看著寧父,滿臉不可置信,“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平常夫妻尚且不能隨便動手呢,況且他們畢竟是侯府,總得要臉麵的,哪有侯爺平白無故動手打侯夫人的?!


    所以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挨這一下,人都要懵了。


    寧父冷著臉,“打的就是你!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本末倒置,你聽不懂嘛!寧凝和寧然才是咱們的親骨肉,而張可兒這賤人做出不要臉的事,若不趕快發嫁了她,寧凝和寧然的婚事都得受影響!難道你不顧惜他們嗎?!你要逼著孫家對張可兒明媒正娶,此事若是鬧大,禦史都能參我一本治家不嚴!你要拿整個侯府去給張可兒填坑嘛!張可兒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湯,讓你整個人都魔怔了!!!”


    “嗚嗚,侯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寧母捂著臉流下淚來,寧凝還在屋裏呢,她就挨了打,讓她以後怎麽有做娘親的尊嚴啊!


    “我就是為侯府考慮,才不想讓可兒做妾的,她畢竟是我們的養女,若她出去做妾,我們臉上也無光啊!”


    “她做出這等醜事,我們臉上已經一點光都沒了!好在她不過一個養女,我們就說隻是抱過來養一陣子,她名字又不在我們族譜上,此事與我們無幹!再說出了這種事,規矩嚴謹的人家都得將她打死了事了,我們還答應送她過去做妾,已然仁至義盡了!”


    “不是,可兒說了,她見孫繼勝隻是想跟他說幾句心裏話,沒想到孫繼勝就逼迫她……,此事可兒甚是無辜啊!”


    寧父更怒,“這等哄騙孩童的話你也信?!好吧,那就算孫繼勝逼迫她,那你告官吧,讓官府去捉拿他,你去啊!”


    “侯爺,我也隻是念著多年母女情分,想讓可兒以後過得好些而已。自從然丫頭回來之後,你們就對她不如以往,可她是我們一點一點養大的女兒啊,過往那些事難道能一筆勾銷了嘛!你們這些男人心怎麽這麽狠啊!”


    “閉嘴!我疼自己的親生骨肉有錯嗎?張可兒的路就是她自己走窄了的,怨不得別人!你也給我回院子裏禁足去,不許你再跟張可兒接觸,免得你闖下更大的禍患!”


    “侯爺,你不能——”


    寧母還要歪纏,寧父卻不再聽她說了,對下人說夫人身子欠安,得回自己的院子好生休養,不能見外人。


    其實就是將她禁足了,然後命人將張可兒送回張家,而且一點東西都不許她帶。


    本來她作為侯府養女,嫁妝侯府也該給她出一份,但寧父說了,張可兒隻做妾,又不是正式出嫁,用不著嫁妝,所以侯府也不給她添了。


    張家人眼巴巴等著,還指望張可兒帶來的東西讓他們再富裕一把呢,沒想到盼來了一場空。


    他們又惹不起侯府,隻能指桑罵槐地說幾句,然後給張可兒洗腦,讓她到了張家也別忘了娘家,如今侯府不管她了,隻有娘家才能為她撐腰。


    於是,張可兒就在不起眼的日子,由一頂小轎悄悄抬去了孫家,走得還是側門,孫家就這麽不聲不響添了一個姨娘。


    其實孫繼勝倒是心疼張可兒,還跟他爹娘提議,說不管怎麽樣,張可兒也是良家女子,到府上也是良妾,能不能還是擺個酒席,再請個戲班子唱唱戲,多少也是給張可兒一個交代。


    可孫父直接頂了回來,“我倒是想給她體麵,可張家給她體麵嗎?若按你說的做,她也得亮一亮自己的嫁妝,可她的嫁妝在哪兒呢?張家肯給嗎?還是寧家給?”


    一句話把孫繼勝懟得失了言語,隻能默許悄悄將張可兒抬回來。


    後來,張可兒覺得在孫家受了委屈,因為她進門第二天,孫母就又給孫繼勝賜了兩個丫頭,各個在府裏的樣貌都是頂尖的,哪個都不比張可兒差。


    即使張可兒是孫繼勝多年心中所想,但畢竟已經到手了,新鮮感去了不少,孫繼勝的注意力不免被分走一些。


    而且,孫家馬上給他定了門當戶對的親事,不日就要成親了,到時孫繼勝總不好苛待正妻,況且人家隻怕也有自己的心腹丫鬟要推過來給孫繼勝做妾。


    這是一點都不給她機會,讓她給孫繼勝培養感情啊!


    張可兒無奈,隻能偷偷遞消息給寧母,寧母也沒別的法子,隻能在見到孫母時,問問她張可兒如何,可有讓她不滿意的地方,還講了講她跟張可兒的母女情,說她有多疼愛張可兒。


    她是想讓孫家看在她的麵子上,多善待張可兒一些,卻不料孫母麵上笑得慈和,轉頭就把這話托人帶給寧父了。


    寧父覺得這麽多年的涵養都要被不靠譜的寧母耗盡了,“我看你真是執迷不悟,張可兒這種瘟神,送走了咱們巴不得跟她撇清關係呢,你倒好,還巴巴貼上去了,別說孫家沒虧待她,就算虧待她,那也是張家為她出頭,與你什麽相幹?!你上趕著去認,是生怕別人不知大哦你有個養女在做妾嗎?!”


    “侯爺,我隻是心疼——”


    “罷了,我不想再聽你說了,你若真那麽疼張可兒勝過一切,倒不如你我和離,你隻管守著張可兒過好日子去吧!”


    “什麽?你要,你要跟我和離?不行,我犯了什麽錯,你要如何對我?!阿凝,你就眼看著嘛?!”


    寧凝輕咳兩聲,“父親,孩兒最近查到了一些事,或許母親聽了這些事,能改變對張可兒的看法。”


    “你要說什麽?難道你還嫌可兒不夠慘嘛!”


    寧母擦著眼淚含怨看著寧凝,仿佛寧凝又想了什麽法子,要陷害張可兒。


    寧凝笑笑,“我說什麽母親也不會信,還是聽聽旁人怎麽說吧。”


    他吩咐一聲,外麵押進兩個人來,是原來跟著張可兒的大丫頭,兩人表情都有些慌亂。


    寧母不解,“你們來做什麽?”


    寧凝,“把你們知道的事兒,好好再說一遍。”


    “是。其實張可兒早就跟張家來往了,頭兩年的時候,但凡她說要去寺裏進香,或者要給窮人布施東西,其實就是都拿去給張家了。”


    另一個丫頭也急忙說,“還有兩次張可兒說丟了首飾,又找不到是誰拿的,夫人那時還罵了我們,說我們不精心伺候,其實我知道她是偷偷拿給張家了,隻是命令我們不許說出去,否則就要將我們發賣。我們也問過她為何要給張家東西,她說夫人當年與張夫人交情極好,都要結拜姐妹了,這些年聽說張夫人過得不好,心裏甚是歉疚,隻是當初沒對張家伸出援手,現在也不好找上門去,隻能偷偷跟她念叨幾句,她這才跟張家搭上線,決定補償張家,就當給夫人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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