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新世界,寧凝緩緩睜開雙眼,腦袋昏沉得厲害,眼前的景象讓他一時有些恍惚。


    等意識漸漸清晰,他才發覺自己身處一個陰暗潮濕的牢房之中。


    這牢房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仿佛是死亡的味道。


    牆壁由粗糙的石塊堆砌而成,上麵布滿了深淺不一的苔蘚和黑斑,有的地方還滲著水珠,一滴一滴地落下,發出清脆而又令人心悸的聲響。


    腳下是冰冷且泥濘的地麵,混合著不知是血水還是汙水,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黏膩和濕滑。


    角落裏堆積著一些發黴的稻草,上麵爬滿了不知名的蟲子,窸窸窣窣地蠕動著。


    牢房的柵欄是由粗重的生鐵鑄造而成,鏽跡斑斑,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和無數囚犯的悲慘命運。


    柵欄之間的縫隙狹窄,隻能勉強看到外麵昏暗的過道,偶爾有巡邏的腳步聲經過,帶著沉悶的回響。


    寧凝發現自己的身體被沉重的枷鎖緊緊捆綁著,那冰冷的金屬勒入他的肌膚,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每動一下,枷鎖都會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仿佛在嘲笑他的困境。


    他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沾滿了汙漬和血跡,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被磨破,露出了傷痕累累的肌膚。頭發淩亂地垂在臉上,幾乎遮住了眼睛。


    寧凝試圖掙脫這枷鎖的束縛,但每一次用力都隻是讓傷口更加疼痛,讓自己更加疲憊。他靠在潮濕的牆壁上,大口喘著粗氣,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牢房裏沒有一絲光亮,隻有從高處那狹小的窗口透進來的微弱光線,勉強能讓他看清周圍的環境。空氣中彌漫著厚重的灰塵,每呼吸一次,都感覺肺部像是被砂紙摩擦。


    他之前也穿到過牢裏,但這次明顯不同,這次的牢房比之前環境更差,戒備更森嚴,一間牢房隻關他一個人,這具身體之前還受過刑,看來他這次成了需要被嚴加看守的重犯!


    幹脆調出原劇情,他快速翻開起來,正在這時,門口傳來許多人的腳步聲,來的人雖多,卻鴉雀無聲,隻簇擁著一個穿著黃衣、服飾華貴的女子走過來。


    這女子用雪白的絲絹捂著口鼻,一直皺著眉,似乎十分厭棄這裏的環境。


    在寧凝的牢房門口站住,她仔細端詳一下寧凝的慘狀,滿意地彎了彎唇角,連眉頭都舒展了。


    她身邊的太監覷著她的臉色急忙湊趣,“寧大將軍,怎地不向陛下行禮,真是托大無禮!”


    “誒,寧卿已然深受苦楚,朕甚是心痛,就不跟他計較了。”


    “哎呀,陛下真是寬仁啊。”


    主仆倆演戲演的不亦樂乎,可寧凝不為所動,不免有些無趣。


    那女子冷哼一聲,仔細打量寧凝一番,料想他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就對身邊人下令,“把門打開,朕要進去看看他。”


    “哎呦,陛下,此處醃臢得很啊,您怎麽能貴足踏賤地呢!”


    太監急忙大驚小怪,但黃衣女子擺擺手,眼神在寧凝身上掃了一圈兒,看得寧凝背後汗毛都要豎起來了,“無妨,這裏寧大將軍能待,朕自然也能進去。隻要能離寧卿近些,朕刀山火海都能闖一闖。”


    “哎呦,寧大將軍,瞧陛下待您的心意喲,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呢,您可真是不知好歹!”


    太監捏著蘭花指,白了他一眼,一迭聲要來鑰匙開門,攙扶著女子走進去。


    女子看了看虛弱不堪的寧凝,頗有幾分滿意,“嗯,寧卿雖然身上帶傷,氣味不雅,但就是這樣,才越發有了些惹人憐惜的病弱之態,似你這般美人,就該在宮中日日侍奉朕,何必非要跟臭男人混在一塊兒,整日打打殺殺,變得粗野不堪呢!念在你從前立功頗多的份兒上,朕可以格外優待,隻要你點個頭,朕既往不咎,仍封你為妃,你看如何?”


    “臣,臣……”


    寧凝吃力地說著什麽,他似乎太過虛弱,聲音幹啞,音量又小,實在聽不清。


    這可是寧凝難得服軟的時候,實在是征服欲爆棚啊,怎麽可以不聽清楚呢!


    再說他都虛弱的話都說不利索了,想來也無害,女子就往前走了幾步,“你說什麽,大聲些,朕聽不清楚!”


    “臣,臣說,說——你是不是活膩了?!”


    寧凝猛地暴起,突然震開枷鎖!


    那枷鎖瞬間化作無數碎片,四處飛濺。


    寧凝從地上一躍而起,閃電一般擒住黃衣女子,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緊緊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侍衛們頓時驚慌失措,紛紛拔出佩劍,卻又不敢貿然上前。


    寧凝怒斥,“都退後!”


    “寧凝,咳咳,你,你敢挾持朕,不怕,不怕朕,呃……”


    寧凝用力一勒,弄得她差點翻白眼,“我怕什麽?怕你將我打進大牢,嚴刑拷打?哦,不對,你已經這麽做了!那陛下你倒是告訴我,我都被你折磨得生不如死了,我還怕什麽?嗯?”


    他越發用力,黃衣女子隻覺得自己隨時會沒命,又驚又怕,不住懊悔。


    或許寧凝確實受傷了,也很虛弱,可越是受傷虛弱的狼,咬起人來才越狠,她實在不該掉以輕心的。


    “少廢話,給我準備馬車,要不那麽顯眼的,有侍衛可以在我們後麵遠遠跟著,但不許帶弓箭,我勸你們別耍花樣,你們騙不過我的!我跑出去之後,自然會放了她,快去!”


    寧凝覺得自己此刻活像個綁匪,不過那黃衣女子更怕他一怒之下,跟自己來個以命換命,那就太不值當了,畢竟寧凝這人出身卑微,怎麽能跟自己這種真命天子相提並論。


    於是,她比寧凝還著急,連忙下令馬上按寧凝說的做。


    很快,馬車備好了,寧凝捏著她的脖子出去,將她往車裏一扔,駕車揚長而去。


    她自知武力跟寧凝差得遠,所以坐在馬車裏也不敢反抗,隻是不停勸寧凝回頭,“寧卿,朕縱使是個女子,在這之前未曾虧待過你,是你先有不臣之心,朕才將你下獄的。可說到底朕也沒將你如何,我朝代代都是女子為皇,這是祖製,你怎能跟外邦有些接觸就有心違背我朝祖製呢!”


    寧凝忙著逃命,沒空跟她嘰嘰歪歪,實在嫌她煩,幹脆一掌把她打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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