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劇情裏,寧母知道原身死了之後,日夜哭泣,詢問原身到底是怎麽死的。


    王倫當然不會說實話,而是裝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唉,表兄就是心思太重了,知道沒考上就落下個心口疼的毛病,我勸他回家調養,他還不肯,非要等著試卷集結成冊,他好看看他跟考上的進士們差多少。結果冊子真買回來,他看著看著就不行了,說差的太多,這輩子都趕不上了,然後他人就不行了,最後關頭他還求我以後多照顧您呢。舅母,您不用擔心,我既然答應表兄了,您以後就跟我親娘一樣。”


    “是啊,嫂子,您節哀順變啊,有阿倫孝敬您呢。”


    寧玫對王倫使了個滿意的眼色,虛情假意地勸著寧母。


    寧母光顧著傷心,沒留意他們的神色,她本能覺得原身死的蹊蹺,但也找不到任何證據。


    從此,王倫就借口答應了原身的請求,把寧母接過去照顧了。


    寧母失了兒子,鬱鬱寡歡,沒多久就死了,王家借機吞沒了原身的家產。


    本來原身一家都沒了,家產應該歸寧家族裏,但寧母去世前,他們已經把持了家業,到時兩手一攤,說寧家已經家徒四壁,他們是好心才養著寧母多日,沒管寧家族裏要錢就不錯了。


    王倫又做了官,寧家族裏也不敢跟他爭。


    其實原身家日益衰敗,也不剩多少家產了,就連王倫都奇怪地問寧玫,為了這點子東西,還得養著寧母這些日子,何必呢?


    寧玫冷笑,“傻孩子,寧家到底是多年鄉紳人家,還是有幾件壓箱底的好東西的。再說,我就是堵這口氣,當年我出嫁時,看你外祖母這幾件陪嫁的首飾不錯,想讓她給我做嫁妝。誰知她居然不肯,說要傳給兒媳,將來世代傳下去。哼,我可是她唯一的女兒呢,虧她素日還說如何疼我,卻連給我添妝都不肯。可如今這些東西不還是落在我手裏了?!我大哥大嫂一看就沒有福相,再好的東西給他們也守不住!”


    “娘說的是。哎,這些都是陳年舊事,娘您大人有大量,就不必跟他們置氣了。”


    就這樣,寧家徹底被王家吞了。


    寧凝穿過來,當然得叮囑寧母,而且東西既然換成了地,明晃晃放在眾人眼前,也不是那麽容易被吞的了。


    交代完畢,在王仁一家三催四請之下,寧凝總算大爺似的帶著王倫進京趕考了。


    王倫得到王仁的耳提麵命,也不敢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一路上對寧凝那叫一個恭順,那叫一個唯命是從,就算對著王仁他都沒這麽懂事聽話。


    到了京城,寧凝出去拜會他師門的師兄弟,也從不帶著王倫。


    王倫眼饞,認為這都是些人脈,他將來進了官場都用得著,可寧凝既然不帶著他,他也不敢再強,隻能把寧凝拜會的人默默記下來。


    就等著考完放榜,寧凝巫術發作,一命嗚呼之後,他可以借著報喪之機,聯絡這些人,再以寧凝表弟的名義跟這些人交往,把這些人脈都變成他的。


    就這樣咬著牙忍耐,掰著手指數日子,總算到了科考的日子。


    王倫像個小跟班似的,幫寧凝把進考場的一切都打點好了,兩人一起去考場,分了號房,各自說兩句吉祥話,就進了號房。


    王倫總算長出一口氣,那邊巫師會做法,在收卷的一瞬間,將他們兩人試卷上的內容調換了。


    據說,施這個法術非常不容易,對巫師自身損耗極大,要不是王仁花了重金,巫師也不肯出手幫他。


    王倫也打定主意,把他的試卷寫的越不堪越好,反正之後也要換給寧凝的。


    想必寧凝的師祖,或者師父之後會去問考官,寧凝的卷子如何,到時定然讓他們“印象深刻”。


    就算那時寧凝已經死了,還要盡可能敗壞寧凝的名聲。


    不管怎麽說,他還得在考場裏苦熬幾日,等考試結束了,跟眾考生一樣麵如菜色地走出去,回客棧蒙頭大睡。


    睡醒之後,相熟的考生又會聚在一起,議論考題,評論這次考的如何。


    王倫也捏了一把汗,不過聽寧凝的意思,他這回考的不錯,答的也平穩。


    這就好!


    寧凝是有名的才子,隻要他沒露出失望沮喪的神色,就說明十有八九能考中了。


    想到這裏,他心中有些酸澀,為了科舉,他也是付出良多,也稱得上頭懸梁錐刺股了,不料卻得了如此古怪刁鑽的毛病,真是上蒼不公。


    不過算了,寧凝文章做的再好,不也是為他做嫁衣嘛,他隻要等著摘果子就行了。


    想到這些,他簡直急不可耐了,就想看到寧凝震驚絕望的表情。


    放榜的日子很快到了,王倫興匆匆去看榜,在人群裏擠來擠去,跟條泥鰍似的。


    沒想到等看到榜上的名字時,他就傻了,大張著嘴,半天回不過神來。


    邊上的人不耐煩,推推他,“怎麽,是看到你的名字了嗎?看見了就讓開吧,你擋在這裏我們都看不見了。”


    他這才回過神來,但嘴裏不停喃喃自語,“怎麽會?不可能,不可能的!”


    很快,他就被人群擠到外麵來了,一歪頭,他就看到了人群之後的寧凝,急忙上前抓住寧凝的衣領。


    “表兄,我沒中,你也沒中,這是怎麽回事?!”


    寧凝揮開他的手,“沒中就沒中唄,天下英才何其多,怎麽就非得咱倆能考中?”


    “可是,你的師父明明說你火候已到,定能考中的,怎麽會?他怎麽能說了不算呢!”


    王倫失魂落魄,已經無暇遮掩了。


    寧凝笑笑,“我告訴你為何我沒考中吧,因為我隻當此次是練筆而已,連卷子都未答完,又如何能考中?”


    “什麽?!你為何故意不將卷子答完!”


    王倫臉色猙獰,像要吃人。


    他實在想不明白,連卷子都沒答完,寧凝憑什麽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難道他就是考著玩的嘛!


    寧凝撣撣衣袖,“告訴你也無妨,上次跟師祖見麵,他老人家考較過我的學識之後,覺得還算看的過眼,決定舉薦我。但當時我已經報名應考了,他老人家說無妨,進考場見見世麵也好,這不,我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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