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選中一個人,讓他中了巫術,再跟王倫一同考試,巫師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將他的卷子換給王倫。


    但這種逆天改命的巫術,代價也很大。


    那巫師也是收了重金後,拚了老命,借用南疆一個邪神之力才做成此事。


    但邪神需要人命來祭祀。


    如果換了卷子後,王倫能考中,那被換卷子那個人就得丟了性命。


    如果換了卷子,王倫還考不中,那就得丟了王倫的命。


    王仁回去左思右想後,咬牙答應了。


    那選誰好呢?


    他們思來想去,就把主意打到原身頭上了。


    大家都知道,原身才華橫溢,考中是十拿九穩的事,幹脆就跟他換卷子吧。


    王仁他們一上門,已經按巫師吩咐,對原身用了那個無形無味的巫術,可以說,他們從那一刻起,就是你死我活的仇人,根本不是什麽有心悔改的親戚。


    所以,寧凝一說他不打算去考了,王仁一家頓時慌了。


    寧母也愣了,“阿凝,你怎麽不考了?夫子都說你火候已到,肯定是能考中的。”


    “娘,您放心,我自有主張。”


    他拍拍寧母的手,寧母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雖然還有幾分猶疑,但還是鎮定下來。


    她已經習慣聽兒子的話了,凡事都不自己拿主意,既然兒子這麽說了,那就定是有道理的。


    可她鎮定下來了,王仁一家可鎮定不了。


    他們剛進門時,王仁上去拍拍原身的肩膀,說他真是長高了,借那個機會已經把巫術用到他身上了。


    如果寧凝不去考試,那就是王倫要承受巫術的反噬了。


    王仁當即汗都下來了,“別呀,你到底有什麽主張,說出來我們一起聽聽啊。科舉做官誒,這可是光宗耀祖的機會,阿凝你怎麽能放棄呢?”


    寧玫也說,“對啊對啊,若有什麽難處,你隻管說出來,我們能幫的絕不推辭。你若是不去考科舉,我兄長泉下有知也定會扼腕歎息的。”


    寧凝,“你們也知道,這幾年為了讀書,我家花費實在太多,既然我考上了舉人,打算先賺些錢,恢複家業,然後再去考試。反正科舉三年一次,我三年再去也不晚。”


    “哎呀,此言差矣。”


    王倫急的雙手亂揮,“此一時彼一時,表兄你就知道三年後不會有什麽變化嘛!如今做官除了科舉,還有舉薦一說,我聽說朝中一直有風聲,說要取消科舉,都改成舉薦呢,到時咱們朝中無人,不能給咱們舉薦,可是大大不利啊。”


    這個世界的官製就是這樣,要想進官場,除了考科舉,還有舉薦這條路。


    隻是他們兩家在朝中都無人,王家更是商賈之家,不可能被舉薦,所以他知道這條路無望,就幹脆斷了這個奢望。


    寧凝,“如果將來取消科舉了,那說明我命該如此,就是沒有做官的運,我也不會怨天尤人。”


    王倫:……你不會,我們會啊!


    可不管他們怎麽勸,寧凝就是咬死了,說他這次不會去考,王仁急了,隻能一拍大腿,“阿凝你不肯去考,無非是擔心銀錢,這你不用擔心,姑丈這些年也賺了些銀子,姑丈給你就是了。”


    寧凝沉下臉,“你這是什麽話,難道我活不起了,需要你接濟嘛!我雖愛財,卻也取之有道,怎麽可能平白無故要你的錢!”


    一看寧凝一副要翻臉的樣子,王仁咬牙,幹脆狠狠抽了自己兩耳光,站起來對著窗戶跪下了。


    屋裏的人都吃了一驚。


    寧母問他,“妹婿,你這是什麽意思?”


    王仁偷偷掐了自己一把,逼著自己流下淚來,“我對不起內兄啊,嗚嗚,我不是人!”


    他說,之前他來往銀錢太多,把向寧父借錢這事兒給忘了。


    最近他請了個極好的賬房先生,給他歸攏賬目,才找出當年記的賬,他確實跟寧父借了錢。


    他頓時悔之不迭,覺得自己從前說的話太過分了,可他到底是寧凝的長輩,顧及麵子,不好意思當麵承認,就主動上門,讓王倫和寧凝共同進京,想承擔寧凝一路的花費,然後再找機會把錢還他。


    他對著寧母哭得嗷嗷的,“瞧我這腦子,離了紙筆,竟是什麽都記不住了!我本來是想登門道歉的,可我顧及我這張臉,沒好意思直說,可真一想來,我這老臉值幾個錢喲!”


    寧玫也領會他的意思,急忙說,“嫂子,既然咱把話說開了,我們這就還錢。這樣你們手頭也就寬裕了,你就讓阿凝去考試吧,孩子的前程可耽誤不得啊!”


    寧母到底還是擔心寧凝的前途,也看向他,勸他進京考試。


    寧凝看著王仁不說話,王仁馬上福至心靈,這就回去取銀票還債。


    被寧凝攔住了,問利息該怎麽定。


    王仁:……你還要利息?!


    “這個,我跟你爹當初借錢時,沒說有利息,那個……”


    “唉,姑丈,你也知道,不給我娘多留些銀子,我實在不放心離開,那要不——”


    “呃,有利息,咱們這就把利息好好算算。”


    最後他咬牙回去取了兩千兩銀票,交給寧凝,“這回你總該進京科舉了吧?”


    寧凝把銀票查清,“可是我爹當初畢竟沒有和姑丈立下借據,這會兒收了您這麽多銀票,就怕將來說起來道理上講不通。”


    王仁沒法,又得寫下字據,說當年從寧父手裏借了錢,雖然借據丟失,但為人應該守信,所以將所欠銀錢如數奉還。


    折騰了這麽久,王仁擦著頭上的汗,問寧凝,這回是不是沒有後顧之憂了。


    結果就聽寧凝長歎一聲,說倒也不是,寧母一個人拿著這麽多銀票在家,他實在不大放心,還是得用這些銀子買些上等的田地才好。


    王仁咬牙,這回沒法趁寧凝不在家,想辦法來把銀票騙走了。


    上等良田不是你出錢就能買到的,他還得出麵托關係,幫寧凝買田。


    怕寧凝不肯參加科舉,他一點花招都不敢耍,幫寧凝買的確實是良田。


    要不是得討好寧凝,這樣的良田他早就自己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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