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了得!”


    王妃也怒了,“你就沒派將官去管管?”


    “我當然派了,隻是那幾個家夥去交涉沒多久,竟然自己也留在那邊不回來了,也不知寧凝給他們灌了什麽迷湯!本來有個前鋒官我很看好的,還想提拔呢,這回也沒了!”


    “他們竟敢這樣放肆!你就沒去質問寧凝嗎?”


    “嗐呀,寧凝歪理多著呢,還說在他那裏也是為朝廷征戰,都是一樣的。哼,那能一樣嘛!”


    說著生氣,他拍案而起,在書房裏困獸一樣走來走去。


    要不是礙於王妃在場,估計茶具又得少幾套。


    王妃將手帕捏得死死的,“寧凝竟然這般刁鑽!哎,不對,我聽你說什麽他那裏軍餉給的足,難道咱們這裏軍餉不足嗎?”


    之前她從來不過問外麵的事,也不懂這些。


    寧睦有些不耐煩,“軍餉就是這樣的,咱們管著這麽多事,用錢的地方自然多,哪有什麽地方是足額發放的,隻要不拖欠就是好的了。誰像寧凝啊,淨知道邀買人心!”


    “他沒有根基,當然得邀買人心了。隻是他公然拆台,這事咱們也不能就這麽算了,”王妃臉色鐵青,“不如就上奏朝廷,狠狠告他一狀,等朝廷定奪吧。”


    “這個……”


    寧睦有些猶豫,畢竟朝廷把他爵位都降了,他實在不像在朝廷裏有什麽麵子的。


    王妃卻給他鼓勁,“咱們怎麽說也是宗室,寧凝算什麽東西,皇上豈會向著他!你隻管放心參奏,我再給京中幾個密友寫信,請她們家裏出來幫你說話,皇上定會站在你這邊。我的兒,你執掌兵權不久,正是要立威的時候,可不能手軟啊。”


    “您說的是,我這就上折子。”


    寧睦下定決心,搜集了一些“證據”之後,參奏寧凝。


    王妃果然也幫他活動,兩人上躥下跳忙的夠嗆,本以為這回定能讓寧凝灰頭土臉了,沒想到皇上確實下旨了,可惜下的卻是申斥他們的旨意。


    他們到底離京日子久了,不知道當今皇上的心思。


    在皇上看來,你管不住自己手下的人,純粹是你無能,少給朕添堵。


    朕能管得了寧凝嘛!


    寧凝的地盤都是他自己打下來的,朕對著他都心虛呢!


    萬一朕下旨,他不聽,那豈不是更丟麵子!


    再說之前犯的錯,皇上對鎮北伯府沒什麽好印象,都想把他們調回京了,隻是想到他們在邊關多年,跟將領們都熟悉,換個人過去一時不好接手,這才沒下旨意。


    而寧睦這個新任鎮北伯未立寸功,竟然先來找他斷官司,實在是不堪大用,他看著都膩歪。


    至於王妃所謂的密友,那都是閨中的手帕交,自從她出嫁之後都多少年沒見了,哪還有什麽情分!


    平時互相送個東西捎個話倒沒問題,真遇到事誰也不肯冒著風險幫她說話!


    開玩笑,你家是京官,若有人懷疑你跟外麵的節度使勾結,你這官還要不要做了!


    寧睦更恨了,萬沒想到被寧凝連續打臉,連朝廷都不向著他。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朝廷對管製他們這些節度使越發有心無力了。


    既然如此,那就幹脆出兵把寧凝收拾了吧,到時不但能殺了寧凝出氣,還能把他的地盤吞了。


    寧凝本來就該是他見不得光的影子,可如今不但出現在陽光下,反而讓他活在寧凝的陰影中,他實在不甘心,隻能除之後快!


    他反複掂量,覺得寧凝畢竟是新任節度使,兵士的數量不如他,而且寧凝一直對付外族人,想必對“自己人”沒有設防,隻要他出一支奇兵,定能拿下!


    想到這裏,他做好準備後,直接給手下兵士們下令,奇襲寧凝!


    怕手下的將官們不聽命,還說自己是奉了皇命!


    他畢竟是宗室,收到皇上的密令也完全有可能。


    還沒走的將官們對他還是忠心的,雖然心裏有些犯嘀咕,但還是聽命了,帶隊奇襲過去。


    可惜交手之後,寧睦才發現,雖然寧凝對付外族人,可也並不相信他,一直留著兵力提防著他。


    他的奇襲被阻,然後寧凝親自帶隊殺了過來,那陣法用的一套一套的,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


    很快,他就敗下陣來,想撤回城裏。


    寧凝的隊伍卻緊追不舍,直接追到城中,定要跟他做個了結!


    壞了,寧凝向來小肚雞腸,隻怕這些年給他當暗衛,為他出生入死,又受他欺壓,早就恨他頗深,遇到這種事,還能不借機要他命嘛!


    嚇得他命最精銳的部下阻擊寧凝,他帶著親衛狼狽奔逃!


    身後一直有追兵,他又騎不動馬了,隻能坐馬車。


    可馬車上人一多就跑得慢,恨得他攆王妃下去,“母妃,你是寧凝的親娘,他不會將你如何的,你就下去吧,別耽誤我逃命!”


    王妃抓著車門死都不撒手,“你這說的什麽話,寧凝若是講究骨血親情的人,就應該一直給你當暗衛,咱們又哪會有今日!娘疼你多年,你不能將為娘丟給他!”


    “別提什麽疼不疼的話了,要沒有你拱火,我又哪裏會參奏他,更不會去偷襲他,你就別再給我添亂了!”


    他急的要將王妃推下去,王妃一邊掙紮一邊咬牙切齒地罵,“你個逆子,早知如此當初就該留下寧凝給我當兒子,省得你這窩囊廢事事不中用!”


    這話正戳中寧睦的肺管子,他咬牙一腳狠狠將王妃從馬車上踢下去!


    “啊!”


    王妃大叫一聲,從馬車上滾落,頭撞到路邊一塊石頭上,滲出一灘鮮血,倒在那裏不動了。


    寧睦也沒心思管她,隻是一直催車夫再快些!


    王妃就這樣丟了性命,而寧睦倒是如願逃了,沒有落到寧凝手裏。


    可是回了京城,也沒有他的好果子吃。


    節度使本來就不好管,他又主動出兵招惹寧凝,偏偏還沒那個實力取勝,反而被寧凝把他的地盤吞了,皇上恨他無能,而且總不能說他出兵攻打自家人是對的吧!


    於是,將他交部議處,然後處斬明正典刑。


    至於寧凝,還得下旨安撫,表明皇帝我還是明察秋毫的,你以後要繼續為朝廷效力喲!


    寧凝看事態平息,以後要如何發展,就看原身的意願了。


    他將身體交還,離開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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