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屋中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看著也挺俊朗,不過身影有些模糊,有的地方幾乎是透明的,想必是劉宇的魂魄支撐不了太久了,所以臧秀才這麽心急。


    劉宇絲毫不怕屋中的陣法,反而長舒一口氣,似乎這陣法讓他很舒服。


    “太好了,我終於可以獲得身體了!阿秀,我們又能在一起了!”


    他狂笑著向寧凝撲去,似乎對這具身體勢在必得,可惜下一瞬便聽見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


    “不——!”


    那聲音仿佛遭受了極致的痛苦,臧秀連忙衝上前:“阿宇你怎麽了?爸,你在幹什麽?!”


    隻見臧城趁他奪取寧凝身體時,抽出一個布滿紅色花紋的匕首,重重插入劉宇後心!


    劉宇慘叫不止,陣陣黑氣從他身上散出,臧秀急忙過去想幫他把匕首拔出來,可那匕首像嵌在劉宇身體裏一樣,怎麽都拔不出來,他的人影也越來越淡了。


    臧秀急了,“爸,你怎麽能殺阿宇?不是說好了要幫他奪舍的嗎?”


    “哼哼,我隻說幫你奪取寧凝的身體,可沒說了要給他。”


    臧城陰惻惻地笑起來,“我可沒有殺他,他已經死了,本就不該存留於世!他身為我的養子,居然恬不知恥勾引你。我沒有對他做什麽,他在世時我還允許你們在一起,我已經對他仁至義盡了。現在有了這麽好的身體,他可不配跟我搶!”


    “阿宇!阿宇!”


    臧城說什麽,臧秀都聽不下去了。


    她隻看到劉宇疼得不斷掙紮,散出的黑煙越來越多,他的身影也越來越淺,終於,徹底消失了。


    “阿宇,嗚嗚嗚……,爸,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你要身體做什麽?”


    臧秀癱坐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哭起來。


    臧城蹲下,把一張診斷書遞給她,“因為我想活下去,爸爸想守護你,想幫你得到幸福,想讓我們父女倆相依為命過下去。”


    被診斷書上的字樣驚呆了,臧秀連哭都忘了,“爸爸你得了癌症?還是晚期?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事情若傳出去,公司的股價會跌,覬覦公司的人也會蠢蠢欲動,知道的人當然越少越好。阿秀,爸爸雖然是首富,但也樹大招風,有的是人盯著咱們的家產。若爸爸不在了,你撐得起公司這副擔子嗎?這幫財狼會一擁而上,把你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隻有爸爸得了寧凝的身體,再暗中指點你如何掌控公司,咱們父女倆才能守住家業。或者咱們還可以結婚,當然隻是名義上的,反正你喜歡寧凝大家都知道,這樣我就能名正言順繼續掌控公司了。”


    “這,我,爸爸,嘔,咳咳……”


    變故太大,臧秀的腦子已經死機了。


    她看著臧城的臉,隻覺得無比陌生,再一聽臧城說要跟她結婚,來繼續掌管公司,頓時一陣幹嘔。


    然乎,她呆坐在那裏,不時一陣痙攣,眼淚不住流下,卻連自己都不知在為誰流淚。


    “你這孩子,就是心軟誤事,所以才撐不起這份家業。我都說了,隻是名義上的嘛。算了,這事以後再說,爸爸先奪了寧凝的身體再說。”


    臧城看她不會再礙事了,對大師微微示意,“大師,我已經服了你給我的藥,可以開始了。”


    大師頷首,用力一抓,將臧城生魂離體,他的身體“咚”一聲倒在地上,又激起臧秀兩聲尖叫。


    大師一手結法印,護著臧城的生魂,然後咬破另一隻手的中指,虛空畫了個符,對著寧凝打過去,大喊一聲,“破!”


    寧凝打個哈欠,“終於輪到我了?看戲都看累了。”


    他不知從哪掏出幾枚法器,件件放著黃色的光芒,那光芒並不刺眼,反而讓人覺得溫暖舒適,黃光照耀之處,血紅的陣法消散,不敢觸及鋒芒。


    “你……你居然有如此厲害的法器?”


    大師大驚,“居然有人道行這樣高?到底是誰幫你畫的?”


    “你不配知道。”


    廢話,這是在第一個世界裏,他特意遍訪高人製作的,就為了提防這種情況。


    “豈有此理!破!破!”


    又是兩道符打過去,寧凝手中的法器光芒大盛,而大師則臉色慘白,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誰強誰弱一目了然。


    “可惡,你的精神力居然這麽強!”


    “大,大師,我撐不住了,快救我!隻要你救我,好處絕對少不了你的。加倍,我按說好的價格給你加倍!”


    臧城現在是魂體,法器的光芒照到他身上,如同萬箭穿心,令他痛苦不堪,他急忙求救。


    可大師搖搖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滲了出來。


    “怎麽回事?難道寧凝也有術法?”


    臧城驚疑不定。


    “不,他不是玄門中人,可是他有厲害的法器護體,而且精神力極強,沒法搶到他的身體了!”


    “啊?那怎麽辦?”


    大師一咬牙,“你先回自己的身體,我再幫你找其它適合奪舍的身體。”


    “好,就這麽辦!”


    臧城回望自己的身體,這回徹底傻眼了。


    他的身體本就病入膏肓,都是勉強用最好的藥撐著。


    這會兒被折騰得死氣縈繞,已經徹底死透了,根本回不去。


    “大師,這怎麽辦?你快想想辦法啊,我不能死啊!”


    臧城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氣定神閑,死亡離他如此之近,恐懼簡直滲入了骨髓。


    “對了,三倍,隻要你讓我活下去,說好的報酬我給你翻三倍!”


    大師眼睛血紅,“隻能先給你找個身體寄存,眼下隻有……,你們又是血親,隻要我施法加持,你的魂魄能暫時控製她的身體。”


    “好,就這麽辦。”


    臧城完全沒有猶豫,馬上答應下來。


    坐在地上垂淚的臧秀覺得不妙,愣愣地問他們,“你們在說什麽?誒,大師,你要幹什麽?”


    大師手淩空一抓,將她拎起來,不顧她的掙紮,口中念了個法訣,將臧城的魂魄猛地向她撞去,一下融入她體內。


    臧秀隻覺得頭疼欲裂,似乎被一記重錘敲到頭上,她倒在地上不斷扭曲掙紮,口中有時用臧秀的聲音發出痛呼,有時又是臧城的聲音求她諒解,快不要抵觸了,不然爸爸就要魂飛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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