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延平帝正靠在軟榻上看著一卷書。


    最近朝堂上一片太平,他也樂得清閑,可以看一些自己喜歡的雜書。


    “老奴給陛下請安!”南盛一臉憨笑的給延平帝請安。


    此時的他與剛才在皇衛司的他判若兩人,在皇衛司他如同一條陰狠的毒蛇,而在延平帝麵前他又是一個畢恭畢敬的奴才。


    “嗯!”延平帝隨意的應了一聲,視線沒有離開手中的冊子。


    “陛下,靖安侯入京了!”


    南盛輕聲說道。


    “入京就入京吧,不用管他!”延平帝不在意的說道。


    “陛下不召見靖安侯?”南盛有些詫異。


    延平帝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見他做什麽,讓他去左軍都督府上任即可!”


    “那靖安侯若是請求入宮謝恩呢?”南盛道。


    升官自然要謝恩,哪怕是明升暗降,那也要謝恩。


    延平帝放下手中的書,目光幽幽的看著南盛。


    南盛連忙低下頭,“老奴明白了,老奴就說陛下國事繁重,不用靖安侯謝恩了。”


    延平帝又抬起書冊,“你看著辦吧!”


    “喏!老奴告退!”


    南盛躬身退出書房。


    等他離開,延平帝嘴角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陳公公入京了嗎?”


    軟塌左側的簾布下,一抹黑影微微晃動,“回陛下,陳公公一個時辰前就已入京,現在已經在錦繡坊入住!”


    “嗯!”延平帝放下手中的書冊,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


    “你去跟陳公公說一聲,這些老鼠太討厭了,朕希望他能盡快將這些老鼠全部揪出來!”


    “朕沒有太多的耐心用在這些小老鼠身上!”


    此時延平帝已經發現南盛的問題了,不過他並沒有急著動南盛,因為南盛背後還隱藏著一股不小的力量。


    在沒有將這股力量摸清楚前,南盛還不能動。


    至於他說的陳公公,自然就是陳中術。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這是奉先殿的那位皇叔祖給他的建議。


    而能稱得上‘寶’的人物,陳中術就是延平帝想到的第一個人。


    陳中術跟在承平帝身邊五十多年,可以說是服侍了承平帝一輩子。


    且他擔任司禮監掌印三十多年,提督皇衛司三十多年,對皇城內的一切都爛熟於心,對秘武衛,對朝堂,對整個大榮都有屬於自己的了解和見解。


    以前看起來他似乎隻是承平帝身邊的一個老奴,但是隻要有點眼力勁的人都明白這位老太監乃是承平帝的左膀右臂。


    承平帝在位三十五年,除了最初的幾年外,之後三十年皇城內都沒有出過一點亂子,可見陳中術的能力。


    延平帝想要一個能指點迷津的人,陳中術無疑是最合適的人。


    陳中術不但可以為他指點迷津,還能幫他除掉那些在暗地裏搞動作的老鼠。


    至於為何要把楊正山調回京都,其實這是陳中術的主意,因為南盛想要楊正山回京,那陳中術就順他的意讓楊正山回京,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這也是為何延平帝又讓周蘭去接任重山鎮總兵的原因。


    陳中術自然知道楊正山在重山鎮做的那些事情,讓楊正山離開重山鎮,那就必須安排一個合適的繼任者執掌重山鎮,而周蘭無疑是最合適接替楊正山的人。


    唯有周蘭接任才能讓重山鎮遵循楊正山的計劃發展,也隻有周蘭接任,楊正山才會全力支持,若是換做其他人去重山鎮,肯定得不到楊正山的支持,而沒有楊正山的支持,那重山鎮很可能會變成一團亂麻,成為大榮的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從這一點也能看出陳中術的老謀深算,無論是周蘭還是楊正山,都在他的謀算之內。


    而他這一番安排又把所有人蒙在鼓裏。


    楊正山沒有看明白,南盛也沒有看透。


    ……


    隊伍緩緩來到靖安侯府門前,楊明誠、楊承茂等人已經在門外等候著。


    楊正山和鬱青衣從馬車上下來,一群人立即迎了上來。


    “爹,母親!”


    “爺爺,祖母!”


    “拜見侯爺,拜見侯夫人!”


    楊正山對眾人笑著點了點頭,爾後朝著街道周圍掃去。


    靖安侯府坐落在安貴坊中,周圍居住的都是大榮的權貴,如寧國公府、榮國公府、常平侯府、東平侯府等等都在安貴坊中。


    靖安侯府的西側便是榮國公府,而東側則是壽國公府。


    之前就有說過,靖安侯府是原來的武信侯府,而武信侯府曾是二等信國公府,所以現在靖安侯府的規製與國公府的規製一樣。


    此時楊家眾人來到侯府,周圍有不少勳貴都在關注了,特別是這個時候正處於下衙的時候,不少從衙門回家的公侯正好與楊家的車隊碰上了。


    楊正山望向隊伍後方,看著後方一輛華麗的馬車正緩緩駛來。


    馬車走的不快,車簾被一隻手挑開,露出了一張方正的臉龐和一雙幽暗至極的眼眸。


    楊正山看清對方的臉龐,他捋著長長的胡須,眼眸微眯,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朝著馬車內的人和善的點點頭。


    馬車內人看到楊正山,麵容古井無波,眼眸如深潭般毫無波瀾。


    他對著楊正山,同樣點點頭示意了一下。


    楊正山望著他的馬車離去,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濃鬱,但眼中卻多了一抹嘲諷。


    因為剛才過去的這位乃是靖遠侯蘇乾。


    楊家與靖遠侯府的恩怨可不小,說是深仇大恨都不為過。


    楊正山親手殺了蘇乾的次子蘇善宇,蘇乾也曾派人伏殺過楊明誠。


    今日見麵就是仇人相見,不過兩人都表現的很平淡。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蘇乾肯定不是什麽君子,但楊正山知道他絕對不會與楊家善罷甘休。


    這些年蘇乾之所以沒有對付楊家,那是因為靖遠侯府的衰敗,但凡蘇乾找到一點機會,楊正山相信他絕對會對楊家除之後快。


    至於楊正山為何沒有針對靖遠侯府,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靖遠侯府在京都,靖安侯蘇乾又一直沒有任職,楊正山就算是想對付靖遠侯府,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


    不過現在楊正山來京都了,靖安侯府與靖遠侯府的恩怨也該進入一個新的階段了。


    就是不知道誰會先出手。


    “進去吧!”


    楊正山收回目光,率先走入侯府大門。


    與重山關的臨時侯府相比,京都的侯府無疑要華麗很多,也更大更寬闊。


    論麵積的話,這座侯府的前院就要比重山關的臨時侯府大一倍,更不要說後院那些大大小小的院子,已經後麵的那兩座小山頭了。


    楊家的孩子們進入侯府就興奮的大呼小叫起來。


    侯府的華麗是一方麵,而侯府的景致又是一方麵。


    重山鎮那地步,冬季漫長,春夏短暫,能夠繁榮生長且豔麗的花草樹木要少很多,而相比之下,京都四季分明,雖然京都的冬天也很冷,但適宜京都氣候的花草樹木要多很多。


    再加上侯府之內奇花異樹不勝繁多,此時正值陽春三月,正處於草木抽芽的時節,青綠嫩黃的芽兒已經爬滿了枝頭。


    讓華麗的侯府又多了幾分生機和靚麗。


    孩子們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看到這樣靚麗的景色,自然是興奮不已。


    “爺爺,這裏以後就是咱們的新家嗎?”九歲的小丫頭楊婉儀跑到楊正山麵前,一臉興奮的問道。


    楊正山笑嗬嗬的揉了揉她的總角,笑道:“沒錯,這裏就是咱們的新家,婉儀喜歡嗎?”


    “喜歡,喜歡!”楊婉儀連連點頭。


    “三妹,快來看,這棵樹好大啊!”


    不遠處,楊婉婷站在一棵銀杏樹下,昂著小腦袋,張大嘴巴,滿臉驚訝的喊道。


    那顆銀杏樹不是侯府內最大的樹,但絕對是這座府邸內年齡最長的一棵樹,它的年齡比大榮的年齡還要長很多,楊正山估計最少也有千年。


    別說楊婉婷這個小丫頭,就是楊正山第一次看到這棵樹的時候都感到非常驚訝。


    楊婉儀聽到楊婉婷的呼喊,立即小跑了過去,兩個小丫頭圍著樹時不時發出一聲驚呼。


    而楊承章和楊承佑這兩兄弟早就跑的沒影了,楊承賢、薑寧和楊明昭則跑到前院的樓閣上,眺望著整個京都城。


    楊正山看著這些興奮小家夥,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不過他一扭頭看著跟在身後的王明哲,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這小子睡了一路,此時一副睡眼蒙鬆的樣子,雙目無神的看著周圍,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你不去看看!”


    “啊!”王明哲茫然的抬起頭來。


    楊正山看他這副樣子,隻能無奈的搖搖頭。


    這個懶徒弟,他想退貨。


    可惜現在王雲巧留在了重山關,他想退都沒地方退。


    天色已晚,再加上大家剛來到新家,楊正山對楊明誠和陸壽簡單的交代幾句,便讓眾人各自去自己的院子收拾去了。


    侯府的院子很多,就算是楊家人全部搬過來,依然還有很多院子空著。


    不過楊家有這麽多仆人和護衛,倒也不會讓侯府顯得空蕩蕩的沒有人氣。


    楊正山和鬱青衣帶著明昭來到了主院,說是主院,其實完全看做一個五進的大院子。


    前有倒座房,後有後罩房,二進門為聚安堂,正屋廳堂非常寬敞,可用於家中聚餐,三進門為安榮堂,正房五大間,便是楊正山與鬱青衣的臥房,分為臥室、內室、暖閣、書房等。正房後也就是四進門,還有花廳、書齋等。


    另外每一進都有數間廂房、耳房等,有廚房、庫房、暖閣等。


    楊正山和鬱青衣之前都在這裏住過,倒是沒有不習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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