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山想了想,說道:“或許這裏麵還有我們沒有想到的地方!”


    “什麽地方?”


    楊正山捋著胡須,分析道:“首先可以排除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他們頂多也就是收買幾個通風報信的小太監。”


    呂華認同的點點頭。


    “其次可以排除江湖勢力,大榮之內沒有這麽強大的江湖勢力,大榮之外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滲透到皇城之中!”


    呂華再次點頭。


    “有一點需要特別注意,南盛背後的勢力絕對不是短時間內完成布局的。”


    “其背後之人必然有著很高的身份,能夠自由出入皇城,並且還能在皇城中安插人手!”


    “你想到了誰?”


    楊正山看向呂華。


    “陳中術!”呂華道。


    “……”楊正山有些無語的看著他,“還有誰!”


    陳中術!


    開啥玩笑。


    陳中術的確有這樣的能力,但是他沒有這麽做的動機。


    “譽王!”呂華再次說道。


    楊正山卻滿臉愕然,“譽王是誰?”


    “先皇的皇叔,陛下的皇叔祖,其一直居住在奉先殿!”呂華道。


    楊正山眼中閃過一抹精芒,“先天高手?”


    “嗯!”呂華道。


    楊正山沒想到皇城內還有隱藏著這樣一位大佬,不過隨即他也搖搖頭,“不可能是他!”


    這位皇叔祖雖然厲害,但既然承平帝敢讓他在皇城內坐鎮,那就說明他對皇位是沒有貪念的。


    呂華又想了想。


    “廢太子!”


    他下意識的壓低聲音說道。


    廢太子久居東宮,還曾監國近一年,若說他在皇城內安插了大量的人手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南盛為何會為廢太子效力,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楊正山微微頷首,“有這個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為何?”


    “先皇既然廢掉了他,那自然不會再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楊正山理所當然的說道。


    如果是他,廢掉了一個太子,又扶持了一個新的太子,那必然要把廢太子在朝堂和皇城內的一切根基全部抹除掉。


    而事實上,當初承平帝也確實如此做了,朝堂上那些跟太子有關係的臣子,不是被免職,就是被貶謫出京,皇城內當時也處置了一大批人。


    所以楊正山覺得廢太子的可能性不大。


    “除了廢太子外,我想不到其他人了!”呂華道。


    楊正山琢磨了一下,也想不到還有誰值得懷疑。


    他對京都各方勢力的了解還不如呂華,連呂華都想不到,更何況他了。


    “算了,現在想這些也沒有太大的意義,相比之下,老夫更想知道你們帶來了什麽樣的麻煩!”


    楊正山低頭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汪中直,心中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


    “皇衛司的人在追殺我們!他們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抵達重山關!”呂華雙眸幽深的凝視著楊正山。


    “所以呢?你是想讓老夫擋住他們,還是幫你們躲避他們的追殺!”楊正山不動聲色的說道。


    “兩者都要!”呂華道。


    他需要楊正山擋住皇衛司的人,也許有楊正山幫他們找個安身之地。


    從京都逃到重山關,他麾下的人手損失了很多,如果繼續逃亡下去,他即沒有足夠的力量抵擋皇衛司,也不知道該往哪逃。


    難道讓他們逃到雪原之地去?


    而眼下也隻有楊正山能幫他,可以說他已經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楊正山身上了。


    “他,汪公公沒事吧!”楊正山看了看床榻上的汪中直。


    呂華眼中竟然露出了擔憂之色,“性命應該無礙,但什麽時候能醒過來,醒過來之後又如何,我也無法確定!”


    汪中直受到的酷刑遠比外表看起來嚴重,那些皮外傷雖然看起來很嚴重,但實際上他受到的最重的傷是體內髒器的損傷。


    若是普通人,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


    汪中直能活到現在,要感謝他體內的那一縷先天真氣。


    楊正山伸手按在汪中直的手腕處,感受了一下他的脈搏。


    “問題不大,還能治好!”


    “能治好?你還會醫術?”呂華驚訝道。


    楊正山嘴角微翹,“你忘記老夫以前為何淪為鄉下老農了?”


    汪中直此時的傷勢與楊正山前身的傷勢很相似,都是因為外傷傷到了髒器。


    差別在於前身的傷拖得太久,精氣神都耗損嚴重。


    而汪中直的年紀太大,身體的恢複力遠不如楊正山的前身,不過汪中直是半步先天的高手,他體內一縷先天真氣可以修補髒器的損傷。


    兩人的傷勢差不多,情況也各有優劣。


    而這對楊正山來說不難醫治,無非是幾碗靈泉水的事。


    呂華露出恍然的神色,他倒是忘記楊正山以前的傷勢了。


    “這樣吧,今夜你們先住在這裏,明日我給你安排一個地方居住!不過外麵那些人先散了吧,人多不利於隱藏!”楊正山說道。


    呂華點點頭,卻是說道:“那皇衛司那邊?”


    楊正山笑了笑,“跟老夫有什麽關係,老夫可沒有見過你們!也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


    呂華覺得楊正山有些不要臉。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絕對屬於一流。


    “走了,明日一早老夫會安排人過來,你們聽候安排即可!”


    楊正山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而呂華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目光幽幽,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


    翌日清晨。


    一輛馬車來到了小院門前。


    丁秋走下馬車敲響院門,開門的是衛岑。


    “侯爺讓我送你們出城!”丁秋說道。


    衛岑點點頭,隨即便與呂華將還在昏迷的汪中直抬進馬車中。


    此時這裏除了汪中直、呂華、衛岑三人外,已經沒有其他的人了。


    等三人都進了馬車,丁秋攏了攏頭上的氈帽,然後趕著馬車朝著西城門走去。


    而等他們出了城之後,又換了一輛牛車。


    同時還將身上的衣物全部換成了破爛的衣物。


    “這是你們的新身份,來自懷安城的難民,因為半路遇到了盜匪,受了一些傷勢!”


    “他是你們的爹,你們兩個是兄弟兩人!”


    丁秋將三個身份牌給了他們。


    “劉二狗?”呂華看著木牌上的名字,眼中閃過一抹鬱悶。


    “賤名不宜讓人懷疑!”丁秋解釋了一句。


    衛岑收起了劉大狗的木牌,沒錯,他是大哥,呂華是二弟。


    兄弟兩人,一個大狗,一個二狗!


    “我們扮難民合適嗎?”呂華問道。


    “有什麽不合適的?”丁秋有些疑惑。


    現在在重山鎮最適合隱藏的身份就是難民。


    八十萬難民,分布在數千個村落中,在這個天寒地凍的冬天,想要在沒有準確的線索的情況下找到三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相比於隱藏在人多眼雜的重山關內,顯然隱藏在北地的村落中更不易暴露。


    關鍵是操作起來還簡單。


    雖然入冬之後,逃來重山鎮的難民少了很多,但依然會有一些,今天百十個,明天十幾個,陸陸續續的,反正每天都會有難民。


    丁秋隻需要將呂華他們送到接收點,接收點的官差自然會安排他們住處,都不需要楊正山特意去安排。


    唯一的確定就是需要受點罪。


    不過比起保命來,這點罪又算得了什麽。


    “還有這裏還有一壺酒,你們可以先喝了!”


    “等你們有地方住了,我會把藥材給你們送過去!”


    丁秋將一個破舊的水囊遞給呂華。


    “百草釀?”呂華打開聞了聞。


    “嗯!”


    ……


    汪中直和呂華的到來雖然讓楊正山感到憂心,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了,在讓丁秋將人送出城之後,他如同往常一樣來到總兵府上衙。


    “侯爺,這是玻璃作坊送來的賬冊!”


    總兵府書房中,陸文華將一摞賬冊放在楊正山麵前。


    楊正山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水輕抿一口,爾後才打開賬冊翻看起來。


    今年玻璃作坊的收入十分可觀,入賬的銀錢足足有四百萬兩。


    可惜這些錢都用來了收購糧食上,目前總兵府隻剩下十幾萬兩的存銀,而且還欠著錢莊將近六百萬兩白銀。


    也就是說今年重山鎮的支出足足有一千多萬兩銀子,準確的數字應該是一千三百多萬兩。


    除了收購糧食外,其他地方花費的銀錢也不少,修路、建城、練兵、鍛造兵器等等,都需要大量的銀錢。


    “新建作坊如何了?”楊正山一邊翻看著賬冊,一邊隨口問道。


    玻璃作坊還在擴大產能,不過之前玻璃作坊在北城內,那裏已經無法滿足玻璃作坊的擴張了,所以楊正山又在城外建造了一個更大的玻璃作坊。


    具體位置就在臨關堡,距離重山關差不多有十幾裏的距離。


    臨關堡那地方土地貧瘠,實在是不適合耕種,當初有楊正山建造的針線作坊,才讓臨關堡的軍戶們能生活下去。


    楊正山念舊情,不希望臨關堡的軍戶們再在那裏過苦日子,索性就趁著難民安置的機會,把臨關堡的軍戶遷移到北地去了。


    他們距離重山關依然不遠,就在重山關北十幾裏,那裏的土地要肥沃的多,而且距離重山關碼頭還比較近。


    在那邊,臨關堡軍戶的日子會更好過一些。


    “已經建好了,這幾天匠師們正忙著燒窯!”陸文華說道。


    楊正山將賬冊收起了,又問道:“明武有沒有傳信回來?”


    “還沒有,不過估計應該再過兩三天就能回來了!”陸文華道。


    楊明武是鎮標後營的遊擊將軍,幾個月前他率領鎮標後營的將士去關山口接替了鎮標前營的將士。


    現在輪到鎮標左營的將士去鎮守關山口了,所以楊明武就率領鎮標後營撤回了重山關。


    “你們要做好準備,這一路冰天雪地的不容易,莫要讓將士們回來了還要受罪!”楊正山說道。


    從重山關到關山口足足有五百多裏,大冬天的行軍有多受罪就不用多說了。


    “侯爺放心,下官已經安排好了!”陸文華笑道。


    作為總兵府的大管家,陸文華的辦事能力自然不用多說。


    就在楊正山處理公務的時候,重山關南邊的官道上,上百騎正飛馳而來。


    這上百騎皆穿黑色的勁裝,披著赤紅金紋鬥篷,百騎奔騰,氣勢恢宏。


    而領頭的則是一個身穿青色雙袖襴蟒圓領長袍的高瘦男子。


    “讓開!”


    他們在官道上飛馳,對官道上的行人不停的嗬斥著,甚至還時不時揮動馬鞭抽向路上的行人。


    原本在城門前井然有序的隊伍因為他們的到來變得騷亂起來。


    城門內,正在值守的將士見此,立即變得警惕起來。


    都不需要指揮,將士們就將拒馬抬到城門前,並做出防守的姿態。


    “停下,來者何人?”


    一名身穿鐵甲的旗官上前擋在城門前喝聲問道。


    重山關乃邊鎮要塞,雖然如今重山關的重要性已經大不如前,但是這裏依然是重山鎮最終的邊關城池。


    不過為了發展重山關的經濟,楊正山已經放寬了進出南城的檢查力度,一般來說,行人根本不需要檢查即可進入城內,而拉貨的車馬則需要確定貨物是什麽,才能進入城內。


    城門的檢查不算嚴苛,但是一隊氣勢洶洶的騎兵來了,值守城門的將士自然要弄清對方的身份才行。


    嘩啦啦~~


    百餘騎停在城門前,領頭的高瘦男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擋在麵前的旗官。


    “皇衛司辦案,爾等還不讓開?”


    “皇衛司?”旗官一愣,他一個小小的旗官又怎麽知道皇衛司是個什麽衙門。


    不過聽著名字,他也知道這個衙門應該不簡單,畢竟帶個‘皇’字。


    “大人稍等,容小人先通報一聲!”


    看著眼前的高瘦男子,再看看那些氣勢不凡的騎兵,旗官覺得還是先去稟報一下比較好,所以他的語氣非常客氣。


    “不必了,咱家自會去總兵府!”高瘦男子不滿的說道。


    “還望大人見諒,沒有城衛司手令,就算是大人進了南城,也進不了北城!”旗官客氣的說道。


    城衛司乃是重山關城內負責城防、巡邏治安的衙門,由宋大山兼任城衛司指揮使,協調鎮標五營輪換入城值守。


    簡單來說,城衛司就是鎮標五營下屬的一個衙門。


    南城與北城之間的城門,除了各大衙門的官吏和將士們可以持身份令牌進出外,外人想要通行,必須要先拿到城衛司的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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