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正山和林展說話間,一個拳頭大的雪球驟然朝著楊正山襲來。


    楊正山本能反應之下就要抬手擋住雪球,不過手微微抬起,他就停下來了,任由雪球砸在他的頭上。


    林展見此微微一怔,“師父!”


    楊正山板著臉朝著楊承賢望去,此時楊承賢正手足無措的望著楊正山,滿眼的忐忑。


    “爺爺!”


    楊正山看著他,“你這個猢猻,真是越來越沒有禮數了,看爺爺怎麽收拾你!”


    說罷,楊正山從地上抓起一團雪,朝著楊承賢丟去。


    鬆軟的雪團在楊承賢的腦袋瓜上炸開,楊承賢先是一懵,隨即反應過來,“啊,爺爺來了,快跑!”


    隨著他的喊聲,一群小家夥紛紛咯咯的四處逃竄。


    楊正山時不時朝著他們丟著雪團子,他們也朝著楊正山反擊。


    一時間,因為楊正山的加入,讓原本就歡鬧的場麵變得更加熱鬧。


    楊正山逮到楊承佑,“就你小子最頑劣!”


    說著,他直接將楊承佑丟在旁邊的雪堆裏,楊承佑不但不害怕,反而揚起一把雪,淋了楊正山滿懷。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楊家的第三代人數眾多,性格和脾性也是各有不同。


    楊承業老成穩重,楊承茂聰明好學,楊婉清規矩有禮,楊承賢活潑好動,楊承章最是鬧騰,楊承佑最是搗蛋,還有楊婉婷這個小話癆,嘰嘰喳喳的一刻都不得安寧。


    當然,也有安分的,如王明哲,這小子從小就不愛動,最喜歡睡覺,現在依然是如此。


    還有薑妙這個小丫頭,乖巧可人,深的楊正山喜愛。


    楊家有這麽多孩子,平日裏那叫一個熱鬧,特別是楊承賢、楊承章和楊承佑這三個家夥湊到一起的時候,上房揭瓦,上樹掏鳥蛋,在池塘裏摸魚,經常把家裏弄得雞飛狗跳的,讓一群下人頭疼萬分。


    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楊正山。


    楊正山就不是一個規規矩矩的人,他也不喜歡讓一群孩子變得死板,有時候還會跟一群孩子嬉鬧,這也致使這群小家夥鬧騰起來,沒人能攔住。


    當然,鬧騰歸鬧騰,該修煉的時候,他們還是要修煉,該學習的時候,他們都要乖乖的去學堂。


    因為修煉和學堂不歸楊正山管,修煉之事由楊明誠負責,楊明誠對待修煉最為認真,對待這些子侄也最為嚴苛。


    學堂之中,楊家請了不少老師,有教儒學的老夫子,有教禮儀規矩的嬤嬤,無論是老夫子還是嬤嬤,都不會放任這些小家夥玩鬧。


    不過今天是大年初一,學堂的老師和嬤嬤都放假了,這群小家夥就放了羊了,一個個撒了歡的鬧騰。


    林展看著與一群孩子玩鬧的楊正山,不禁露出淡淡的笑容。


    堂屋內,鬱青衣朝著院子裏瞅了一眼,見楊正山正與孩子們打鬧,又好氣又無奈的搖搖頭。


    “這老東西平日裏就沒個正形!”


    “嗬嗬,爹向來疼愛孩子們,母親就不要管他了!”胖乎乎的王氏站在鬱青衣身後,笑道。


    “我哪能管得了他?”鬱青衣說道。


    李氏笑道:“我們都知道爹最聽母親的話!”


    “那可不對,是母親最聽爹的話。”梁氏嬌笑道。


    她說完,幾人都忍不住咯咯的笑起來。


    鄭氏還保持著婦人的禮儀,掩嘴笑著。


    “你們啊,連我都取笑!當真是不懂規矩!”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鬱青衣卻也跟著笑起來。


    ……


    年節歡鬧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元宵之後,重山關的各部衙門重啟運轉起來,楊正山也陷入了忙碌之中。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重山鎮百廢待興,需要總兵府處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總兵府大堂中,楊正山將各科的左右都事聚集在一起。


    總兵府的八科都事全部來自騰龍衛的衛司衙門,都是熟悉處理官衙雜務的官吏。


    有騰龍衛作為根基,楊正山在重山鎮不會再出現無人可用的情況。


    總兵府開年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為鎮標五營招募將士,此事當由武選科和軍籍科負責。


    第二件大事是練兵之事,此事需要錢糧科和兵甲科負責,由宋大山、洛飛羽等鎮標五營的遊擊將軍和坐營官主導。


    招募將士和練兵的事情都不需要楊正山太過操心,總兵府的官吏和宋大山等人完全有能力做好。


    畢竟這些事他們在騰龍衛都做過,如今做起來自然是輕車熟路。


    所以楊正山將這兩件事安排下去之後就撒手不管了。


    至於第三件事則是水利工程。


    正堂中,楊正山又將重山鎮的地圖掛在了屏風上。


    “迎河,發源於重山鎮西路的三峰山,上遊在重山鎮西路有十二條支流,流向整體呈自西向東,流經大寧城、歸寧城、建州城,寧州城,重山關,安源城、鬆州城,在近海衛入海。全長一千多公裏,從建州城往西基本上都能通船!”


    “其中有四五處地方需要加深河道,如果能將整條河道貫通,中型海船就能沿著迎河直入建州城!”


    楊正山指著地圖上的迎河,敘說著自己的計劃,“本侯決定打通迎河,在建州城、寧州城、重山關北、安源城北、鬆州城南建立碼頭。”


    “借著這條河道,我們可以直接讓海船深入重山鎮,可以讓大量的貨物從重山鎮運到騰龍衛,遼安城、薊州城、甚至江南。同樣也可以將貨物運到重山鎮。”


    “而除了河道,我們還有五條官道需要修繕,第一條就是貫穿整個重山鎮的東西官道,這條官道一直都是重山鎮的交通命脈,我們必須要保證這條官道的暢通。”


    “第二條是從複州城開始,經鬆州城、安源城,一直到慶華府城。”


    “第三條是從黑雲山開始,連通重山關與靖安府的官道。”


    “第四條是自關山口開始,經西陵城、大寧城、到遼西的化德府城。”


    “第五條是黑雲山至複州城。”


    “五條官道,三縱兩橫,在加一條水道,打通重山鎮各城之間的連接,同時讓重山鎮與遼東遼西貫通。”


    “這其中有不少以前就有官道基礎,但也有一些需要我們自己規劃修建。”


    隨著楊正山話語,堂內的各科的都事麵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如果說建造黑雲城,開發北地,是一個宏偉的計劃,那楊正山要修建的河道和官道就是一個龐大無比的工程。


    五條官道的總長度超過五千裏,雖然大部分都有以前的基礎,但其中涉及的工程量依然讓人感到絕望。


    在這裏可沒有各種工程機械,所有的工程都要靠人工來完成,涉及到五千裏的官道,所需要的人力物力根本不是現在的重山鎮能夠承受的。


    搞基建楊正山是專業的,不過這次他的計劃實在是太過龐大了。


    與當初在騰龍衛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騰龍衛的麵積連重山鎮的百分之一都不到,楊正山在騰龍衛修建的官道總長度還不到兩百裏,就算是算上其他的道路,也不會超過五百裏。


    而重山鎮呢?


    按照楊正山的計劃要修建五千裏的官道和一條一千多裏的水道。


    這樣的工程量別說在重山鎮了,就算是對朝堂來說,都是一個龐大的工程。


    楊正山很信奉一句話,那就是‘要想富、先修路’。


    交通不好,萬事皆休。


    唯有把重山鎮的交通網絡構建起來,重山鎮的經濟才能出現跨越式的發展。


    否則無論楊正山做什麽,都不可能讓重山鎮成為富碩之地。


    “侯爺,按照這樣的規劃來說,怕是需要上千萬兩銀子才能做到。”


    別人不敢反駁楊正山,也不敢在楊正山麵前提出不同的意見,但陸文華敢,不是因為他跟楊正山有親戚關係,而是因為他熟悉楊正山的脾氣,直到楊正山不會因此怪罪他。


    “沒錯,不但需要大量的銀錢,還需要的大量的糧食!”楊正山點點說道。


    在騰龍衛五年的時間,他就花費了三百萬兩銀子。


    鹽場和碼頭為騰龍衛的發展提供了大量的銀錢,這才能讓騰龍衛成為一片富碩之地。


    而現在重山鎮不能按照騰龍衛的發展模式來發展,因為重山鎮不能建鹽場,也不能大規模進行海貿。


    重山鎮不同於騰龍衛的小打小鬧,朝堂當初能容忍騰龍衛胡來,現在可不會容許楊正山在重山鎮繼續胡來。


    “可是我們現在沒有那麽多錢糧,別說一千萬兩,就算是一百萬也沒有!”


    “而且接下來我們還要練兵,還要建造黑雲城。”


    陸文華輕聲說道。


    楊正山笑了笑,“沒錢,那就想辦法賺錢!”


    說完,他拍了拍手,門外走進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此人麵相憨厚,衣著普通,進入大堂後顯得有些拘謹。


    “來,我給諸位介紹一下,這位是玻璃作坊的負責人朱大海。”


    沒有點底牌,楊正山豈會如此好高騖遠的製定如此龐大的計劃。


    而他的底牌不是別的,正是騰龍衛的玻璃作坊。


    自楊正山打算製造千裏鏡開始,玻璃作坊就已經成立,到如今已有四年多。


    在騰龍衛的時候,楊正山一直不敢大規模的製造玻璃。


    原因嗎?


    主要是怕玻璃的利益太大,楊正山估計自己扛不住。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是大榮的靖安侯,是重山鎮總兵,是朝堂的新貴。


    或許他依然無法抗住龐大的利益帶來的覬覦,但他最起碼有一些斡旋的餘地,不至於毫無反抗之力。


    一旦玻璃大規模生產,其中的利潤可想而知。


    玻璃能做什麽?


    茶具,酒具,餐具、各類器皿,裝飾品,以及窗戶玻璃等等。


    當然,還有千裏鏡、鏡子等等。


    每一種玻璃製品都有一個龐大的市場。


    隻要楊正山願意,他隨時都可以靠著製造玻璃成為大榮的首富。


    前提是他能守住製造玻璃的方法。


    楊正山對成為大榮的首富沒有任何想法,也對賺錢沒有太多的心思。


    因此他也沒必要死守著製造玻璃的方法不放,也不想獨占玻璃製造的利益。


    他隻是想讓重山鎮喝頭湯,讓重山鎮借著玻璃普及的機會富裕起來。


    “接下來總兵府會成立一個新的工程科,玻璃作坊歸工程科灌下,李大海任工程科右都事,文華你暫時先兼著工程科的左都事吧!”


    楊正山安排道。


    陸文華應了一聲,但有些遲疑的說道:“侯爺,玻璃能賺千萬兩白銀?”


    玻璃作坊的存在在騰龍衛的衛司衙門並不是什麽秘密,不過大家對玻璃的用處並沒有太多的概念。


    陸文華也不覺得玻璃是什麽神奇的東西。


    唯有楊正山知道玻璃的應用有多廣泛。


    不過楊正山沒有跟他解釋,“以後你就會知道了,玻璃作坊的事情由我親自負責,由李大海主持玻璃作坊的事務,你們就不要插手了!”


    “是!”陸文華還能說什麽,隻能點頭應道。


    而此時李大海則陷入幸福的震驚之中。


    他原本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鐵匠學徒,後來加入玻璃作坊,楊正山覺得他做事認真就讓他負責玻璃作坊。


    最初的玻璃作坊隻有十幾人,而現在玻璃作坊也不過才兩三百人而已。


    所以李大海一直覺得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匠師,根本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當官。


    總兵府的都事可是正七品的官職,真正有官身有俸祿的官職。


    當然,都事算不是文官,總兵府的官職都是武職,跟文官肯定沒法比。


    但對李大海這個匠師來說,這就是一場天大的鴻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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