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龍衛,衛司衙門內。


    “楊將軍仁義,王某謝楊將軍保境安民,為民除害,救民於苦難……”


    衙門正堂內,王振澤對著楊正山連連抱拳行禮,各種奉承話不要錢般突突的說出口。


    旁邊的尚明德還跟著附和著,“對對,楊將軍仁義,楊將軍大公無私!”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弄得楊正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有這麽好嗎?’


    楊正山捋著胡須,嘴角含笑,心裏嘀咕著。


    若說他仁義,這也算的上,幫王家搶回了棉布,還如數付給了王家銀錢,這自然算是仁義了。如果換作他人,王家大概率是一文錢都收不回來。


    若說他為民除害,這也沒錯,他確實滅了一夥山匪。


    可要說他大公無私,楊正山感覺有些臉紅。


    “咳咳,尚家主,王掌櫃,哈哈哈,快請坐!”


    楊正山不得不出聲打斷兩人奉承的話語,邀請兩人坐下。


    “多謝楊將軍!”


    兩人抱拳謝道,爾後才坐在楊正山的下首。


    “楊將軍為鄙人拿回棉布,且如數交付貨款,鄙人真的是感激不盡!”王振澤這次說的是情真意切。


    之前他已經徹底放棄了那批棉布,隻當是破財免災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楊正山不但把棉布搶回來了,還派人去靖安城讓他過來領貨款。


    當時王振澤收的這個消息的時候,先是不敢相信,後是感動的差點哭了。


    嗚嗚,楊將軍仁義啊!


    楊將軍是好人啊!


    “嗬嗬,一點小事而已,不足掛齒!”楊正山抿著茶水,淡笑道。


    “對將軍來說是小事,但對鄙人而言,這就是救命之事!”


    “將軍有所不知,損失了這批棉布,再加上傷亡的夥計和鏢師,鄙人差不多要搭進去小半身價!”


    “若不是將軍仁義,鄙人的生意怕是數年都無法恢複!”


    王振澤依舊是滿臉感激。


    之前他在尚明德說是大半身家,可在楊正山麵前他卻不敢撒謊。


    其實靖安府的幾家大布商都是近幾年才發展起來的,以前梁家才是靖安府最大的布商,梁家被抄家之後,王、張、林三家才有機會崛起。


    算算時間的話,王家也不過剛剛崛起三年,底蘊有限,實在是經不起折騰。


    “鄙人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將軍,隻能奉上一份薄禮聊表謝意!”


    說完,王振澤就將一份禮單遞給了楊正山。


    楊正山也不客氣,將禮單接了過來。


    有句話說的好,人情交往就是禮尚往來。


    這份謝禮他必須要接,不如就是拒人於千裏之外。


    王振澤的謝禮不算貴重,畢竟那批棉布也不過是幾千兩銀子而已。


    “那老夫就卻之不恭了!”


    “哈哈~~”


    楊正山欣然接下謝禮。


    王振澤和尚明德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真誠。


    對於楊正山的態度,他們是打心底高興。


    王振澤是商賈,在官員麵前,商賈向來低人一等,平日裏他麵見官員的時候,每一個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而他隻能小心翼翼的奉承著。


    尚明德是武者,他的身份地位要比商賈高很多,但麵對官員依然要謹慎三分。


    這次他跟著王振澤一起過來,就是想跟楊正山攀點交情。


    隨後,三人又閑話了許久,話題主要圍繞著靖安府的情況,其實三人也沒有太多的話題可聊,不過楊正山也是靖安府的人,想對靖安府多一些了解,也沒有冷了場。


    中午,楊正山還在府內宴請了兩人,這更是讓兩人受寵若驚。


    等他們離開時,心裏對楊正山的印象已是完全不同了。


    之前他們聽說楊正山是戰場上的殺神,認為楊正山是一個渾身殺氣的將軍,後來楊正山幫王家奪回棉布,他們又覺得楊正山很仁義,而與楊正山真正接觸之後,楊正山那溫和的態度,又讓他們對楊正山的印象多了幾分和善。


    從此以後,兩人凡是在別人麵前提起楊正山就會誇一句仁義仁善。


    其實對於尚明德和王振澤,楊正山並沒有太多的心思,他隻是覺得以後可能有用到這兩人的時候,所以對他們才多了一些熱情。


    至於什麽身份地位的,他本來就不在意這些,自然也不會刻意去輕視他們。


    尚明德和王振澤在衛城留宿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楊正山親自送他們出城,算是給足了他們麵子。


    他們前腳剛走,羅裳後腳就來到了衛城。


    長長的車隊足有五六十輛馬車,超過三百人,單單是鏢師就有上百人。


    當楊正山看到這支龐大的隊伍時,都不由得愣了愣。


    “嘖嘖,你現在發達了,居然雇傭了這麽多鏢師!”


    楊正山看著那一個個體型彪悍的鏢師,忍不住對羅裳打趣道。


    羅裳嗬嗬的笑道:“大人有沒有覺得這些鏢師眼熟?”


    “眼熟!”


    楊正山朝著那些鏢師看去,確實有幾個看著眼熟。


    “他們是?”


    “他們大部分都來自迎河堡和安源城的軍戶!”羅裳笑道。


    楊正山眉宇一挑,再次打量起那些鏢師,經過羅裳這樣一提醒,他還真認出了幾個人來。


    “你倒是會撿便宜!”


    迎河堡和安源城的軍戶的男丁絕大多數都有參與他的訓練,不敢說每一個都是精銳,但可以說每一個都是可戰之兵。


    當然,真正的精銳也不可能被羅裳輕易的拐走。


    迎河堡現在的防守官是楊氏子弟,安源城現在的守備是韓承,他們都不是傻子,都不會放走麾下的精銳將士。


    羅裳的這些鏢師都是年紀比較大的,嗯,基本上都超過了四十歲,而且其中還有不少殘兵。


    殘兵!


    楊正山看著那幾個斷臂的鏢師,神色驟然嚴肅起來。


    那都曾是他麾下的將士。


    那幾個殘兵也注意到楊正山的目光,幾人上前,拜道:“拜見將軍!”


    楊正山上前一步,細細的打量了他們一番,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難為你們了!”


    “不難為,托將軍的福,我們現在過得很好!”


    幾人咧嘴笑起,絲毫沒有因為傷殘而產生的低沉。


    沒錯,他們現在過得很好,雖然他們身體有殘缺,但是他們的父母妻兒都過得很好,而這一切都是楊正山給他們的。


    所以他們感激楊正山,記掛著楊正山,再次見到楊正山,滿心的喜悅和自豪。


    楊正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說道:“羅掌櫃,以後你要照顧好他們!”


    “大人放心,他們在我這肯定不會吃虧!”羅裳笑眯眯的說道。


    這兩年羅裳發福了不少,有點身寬體胖,大腹便便的樣子,笑起來有幾分彌勒佛的慈眉善目。


    他怎麽可能讓這些殘兵吃虧?


    這些殘兵可都是他的寶貝,都是他和羅家的保護神。


    別以為殘兵就是廢物。


    每一個殘兵都是從戰場上爬出來的精銳,他們的身體雖然有傷殘,但是他們的戰鬥力卻不一定比那些手腳健全的精銳差。


    而經過楊正山的訓練,跟隨楊正山在戰場上衝殺過的殘兵,那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


    楊正山說羅裳撿了大便宜,這最大的便宜就是這些殘兵。


    事實上羅裳撿的便宜不隻是眼前這個幾個殘兵,凡是跟隨過楊正山的殘兵,他能請到的幾乎都請回家中和店鋪中。


    哪怕是雙腿殘疾不能行走的,他都願意給一份簡單輕鬆的工作。


    當然,他是個商人,他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他願意招收這些殘兵,是因為這些殘兵敢打敢拚,真要是遇到什麽事,店裏的掌櫃和夥計或許會害怕畏懼,可是這些殘兵卻敢拿刀去拚命。


    什麽地痞流氓,敢在他店裏撒野,那就是找死!


    “你們先去休息吧!”楊正山又對幾名殘兵說道。


    爾後,幾名殘兵離去,楊正山則帶著羅裳進了衙門的茶室。


    說起了他今年與羅裳也僅僅見過一次麵,這是第二次。


    上半年他出征在外,自然無法見到羅裳,下半年他從戰場上回來,羅裳去安源城與他見了一麵,之後就一直拖到現在,才再次見上麵。


    “坐吧,在我這不用客氣!”楊正山招呼道。


    “謝大人!”


    羅裳也不客氣,在楊正山麵前坐下,就開始洗茶泡茶。


    “你最近的生意如何?”楊正山問道。


    “挺不錯的,重山鎮的生意一直很穩定,我也不打算繼續擴張了,維持現狀即可!”


    “大人也知道,這兩年我一直都有去江南,前兩個月我在江南買了一座茶莊,打算做點茶葉上的生意!”


    羅裳一邊為楊正山斟茶,一邊說道。


    “茶葉!”楊正山微微頷首。


    無論是重山鎮還是遼東,茶葉都是最賺錢的生意之一。


    隻要能將南方的茶葉運到這邊來,就能賺上一大筆。


    不過這其中最重要的不是能不能在南方買到茶葉,而是能不能打通南北往來的通道。


    數千裏的路程涉及到陸運和河運,一路上各種牛鬼蛇神無數,想要打通這條商路可不容易。


    羅裳這幾年經常去江南,目前羅家的布莊和錦繡坊所用的絲綢絹紗,都是來自江南,顯然羅裳這是已經打通了南北往來的通道。


    如果羅裳再把生意擴展到茶葉上,那羅家的生意規模必然會再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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