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天,楊正山就開始處理守備官廳的公務,雖然距離出征還有小半年的時間,但是該準備的事情也該準備起來了。


    守備營將士們的訓練要加強,城外屯堡的兵丁要入城熟悉環境。


    到時候楊正山肯定是帶著守備營出征,可是安源城的防務也不能鬆懈,所以就需要調集城外屯堡的兵丁入城接手防務。


    為了避免兵丁們不熟悉城內的防務,楊正山就讓兵丁們跟著守備營的將士先熟悉一陣子。


    同時,謝淵也要熟悉守備官廳的事務。


    等楊正山出征,謝淵需要臨時接管守備官廳。


    一連十餘天,楊正山都在為此忙碌著。


    而就在這時,盤山驛站外來了一群氣勢彪悍的騎兵。


    領頭的是一個身穿黑色皮甲的魁梧男子,此人名叫袁青,乃是靖遠侯蘇坤身邊的親信。


    蘇百也是蘇坤身邊的親隨,但袁青與蘇百不同,蘇百是靖遠侯府的家生子,是靖遠侯府從小培養的奴仆。


    而袁青不是奴仆,他本是江湖武者,後來被蘇坤收服,追隨在蘇坤身邊十餘年,是蘇坤身邊修為最高的人。


    驛站內的驛卒看到來勢洶洶的騎兵,忍不住有些畏懼。


    不過還不等他們反應,數十名騎兵就已經衝入了驛站。


    “袁大人!”


    之前跟在蘇善宇身邊的隨從見到袁青後,連忙上前抱拳施禮。


    袁青也是有官職的,在奮武營擔任把總,其實就是蘇坤的親衛統領。


    袁青瞥了那個隨從一眼,隨即看向麵前的房屋,“二爺就是在這裏遇害的?”


    此時距離蘇善宇被殺已經過去半個月了,蘇善宇的屍體早已運回京都,不過這裏的一切卻還完整的保留著,哪怕之前有重山鎮按察司的官員來查案,也沒有破壞房屋內的一絲一毫。


    袁青問了一聲,便推門進入了房間內。


    他先是看了看那破碎的雕花木窗,又看了看依然躺在地上的屍體。


    伸手將屍體喉嚨處的短劍拔出來,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而旁邊的隨從則詳細的講述著那一夜的經過,其實他也沒有說太多,整個過程就隻有幾個呼吸,就算描述再詳細,也用不了幾句話。


    不過袁青聽的很認真,“等等,你剛才說凶手一瞬間就捏斷了二爺的脖頸!二爺沒有反抗嗎?”


    隨從苦笑道:“事發突然,二爺剛從睡夢中驚醒,根本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


    袁青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


    “二爺可是有著後天五層的修為,就算是事發突然,也不至於一點反應都沒有吧!”


    “凶手的速度太快了,連我們都沒有反應過來!”隨從神色更加頹然。


    袁青點點頭,又抬頭看了看破碎的雕花木窗。


    速度太快!


    二爺有著後天五層的修為,而二爺身邊的這兩個隨從都有著後天六層的修為。


    僅僅隻是一瞬間,凶手就擊殺了兩人,還全身而退。


    其修為遠在他們之上。


    “有沒有懷疑的對象?”


    “安源城守備楊正山!”


    袁青若有所思,爾後起身,說道:“走,我們去安源城!”


    在這裏根本查不出什麽來,對方隻是出現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所以想要破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目前他能做的就是見一見楊正山,確認這凶手是不是楊正山。


    ……


    一天後,安源城守備官廳內。


    “大人,門外有位姓袁的大人求見!”


    書房中,韓飛向楊正山稟報道。


    “姓袁!有沒有報身份?”


    正在處理公務的楊正山抬起頭來,疑惑的問道。


    “沒有,他帶了四十多名騎兵,看樣子有些來者不善!”韓飛回想著剛才與袁青見麵的場景,眉頭微皺,說道。


    來者不善!


    楊正山眼中閃過一抹精芒。


    那就隻能是京都來的。


    除了靖遠侯府的人,現在應該不會有人抱著惡意來找他。


    “請他進來吧!”


    他沒有選擇避而不見。


    很快,韓飛就帶著袁青來到了書房,此時袁青依然是身穿黑色皮甲,整個人都彌漫著一種彪悍肅殺的氣勢。


    若是膽小的人見到他,估計會被嚇得說不出來。


    不過這對楊正山來說,自然沒有任何效果。


    楊正山坐在案桌後,抬頭打量著袁青,“閣下是?”


    “奮武營把總袁青見過楊大人!”袁青抱拳施禮。


    論官職,楊正山遠高於他。


    奮武營!


    果然,是靖遠侯府的人!


    楊正山麵色平淡的看著他,“奮武營的人來重山鎮,嗬嗬,靖遠侯的手真的很長!”


    “我家二爺死了?”袁青抬起頭來,目光銳利的看著楊正山。


    “死了!那真是太好了,禍害一個,死不足惜!”楊正山隨意的說道。


    “楊大人認識我家二爺?”袁青問道。


    “不認識,不過有關係嗎?靖遠侯府的人不都是禍害嗎?”楊正山絲毫沒有收斂。


    袁青直直的望著他,似乎想他的神情上看出點東西來。


    可惜楊正山的神色始終保持淡漠,眼神古井無波,猶如一汪深潭般,讓人看不透。


    良久,袁青才再次開口道:“楊大人是不是太過狂妄了?侯府可不是楊大人可以隨意羞辱的!”


    “嗬嗬,靖遠侯也是太過狂妄了,居然私自調動奮武營的將士離京。”


    “此事我會向巡按禦史稟報的!”


    楊正山不鹹不淡的說道。


    禁軍可不比邊軍,邊軍遠離朝堂,天高皇帝遠,在很多事上都會鬆懈一些,再加上邊軍將士負責邊防,將領有時候會巡視邊防,所以調動三五百士卒外出並不算什麽大事。


    禁軍就不一樣了,禁軍負責拱衛京都,豈是可以隨意調動的?


    當然,隻是調動了幾十個騎兵還無法扳倒靖遠侯,頂多也就讓靖遠侯被申斥一番,或者罰幾個月的俸祿。


    袁青並沒有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楊正山的反應和態度。


    顯然,楊正山的反應很強硬,沒有半點心虛的樣子,而在態度上,楊正山也是對靖遠侯府不假辭色,根本不在意侯府會不會懷疑他。


    這讓袁青感到有些棘手。


    他此來的目的就是想試探一下楊正山,但現在試探的結果讓他感覺沒有任何收獲。


    “據說楊大人乃是戰場殺將,曾在戰場上三進三出,就是不知道這修為如何?”


    說著,他突然拔出來手中的長刀,狠辣的朝著楊正山的頭頂砍去。


    然而楊正山佁然不動,隻是安靜的坐在那,雙眸幽深的平靜的望著他。


    刀鋒落下,卻停在了楊正山頭頂三寸之上。


    袁青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他為何不反擊?


    難道他就不怕我真的想要殺他!


    “你也知道本官在戰場上三進三出!”楊正山伸手撥開他的長刀,身體緩緩站起來,雙眸漠然的看著他,“本官在戰場殺敵數百,為我大榮守衛邊疆,為皇帝陛下奮力殺敵!”


    “而你居然敢對本官拔刀!”


    “你憑什麽?”


    “憑你是靖遠侯的狗?”


    “還是憑你仗著靖遠侯無法無天的勢!”


    他的聲音剛強有力,說的義正言辭。


    不過他這話並不是胡說的,這是他的真心話。


    說實話,他對大榮皇朝並沒有太多的認同感,畢竟他並不是真正的大榮百姓。


    他上戰場殺敵,為大榮賣命,也不過是為了自己而已。


    可是他做的那些是真的在幫大榮守衛疆土,幫皇帝老兒衝鋒陷陣。


    不管他心裏如何想,但他做的事都是在幫大榮。


    他的功勞誰也抹除不掉。


    說他是大榮的功臣,一點也不為過。


    可是呢!


    一群來自京都的勳貴整天給他搞事,現在居然還有人拿刀架在他的腦袋上。


    這讓他感到非常惱火。


    “敢對本官拔刀,你將重山鎮十萬為國守衛邊疆的將士置於何地?你可曾將數百萬邊軍將士放在心上?”


    “還是伱覺得我們這群身處苦寒之地的丘八比不上你這高高在上的禁軍!”


    袁青聽了這話,臉色劇變。


    在官場上,京官高人一等,在軍中,禁軍同樣高人一等。


    這是潛規則,是所有人都默認的事情。


    可是這事不能拿在明麵上說,更不能大肆宣揚。


    “我沒有!”袁青想也不想就否認。


    可是楊正山豈會在意他的否認,他的身形猛地一躍而起,直接從書桌後挑起,一腳踹在了袁青的胸口上。


    砰的一聲,袁青如同一枚炮彈一般倒飛出去。


    嘩啦啦,雕花木窗被他撞得粉碎,爾後整個人狠狠摔在屋外的青石地麵上。


    “拿下!”


    “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楊正山從屋內走出來,目光森冷的看著袁青,已經護在袁青身邊的那些禁軍!


    而袁青滿臉難以置信的望著楊正山。


    讓他驚訝的不是楊正山敢對他動手,而是他居然被楊正山一腳給踢翻了。


    雖然他在奮武營隻是一個把總,但他有著後天七層的修為。


    剛才楊正山出腳雖然突然,但他也不應該無法反抗才對。


    除非楊正山的修為遠在他之上。


    嘩啦啦,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官廳內親隨直接將袁青帶進來的禁軍士卒給包圍了,而官廳之外,也湧出了百餘將士,將其他的禁軍士卒給包圍了!


    楊正山冷眼看著袁青,有句話說得好,先下手為強。


    別管靖遠侯是不是懷疑他,還是認定他就是殺蘇善宇的凶手,反正先給靖遠侯找點事做絕對沒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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