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山一邊朝著中央的房屋靠近,一邊豎著耳朵聆聽著周圍的動靜。


    左邊的門房中有兩個驛卒在說話,右邊的房間內有四名驛卒在睡覺,前麵的馬廄中有六匹馬。


    每一個房間內有幾道呼吸聲,楊正山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其實這樣的黑夜對他更加有利,黑夜可以阻擋視線,卻不會影響到他的聽力。


    反而因為安靜的環境,讓他的耳力發揮到最大。


    若是處於一片嘈雜的環境,楊正山根本無法分辨呼吸聲。


    片刻之後,他便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驛站中央的房屋後。


    耳朵貼在冰冷的牆壁上,他仔細聆聽著屋內的一切。


    三道呼吸聲。


    一道聲音很平緩,應該是在睡覺,另外兩道很微弱。


    微弱不是說這兩個人很虛弱,而是指這兩個人正在控製著呼吸平穩而緩慢的呼吸。


    這種情況楊正山並不陌生,後天境五層以上的武者才能如此控製自己的呼吸。


    其實這是一種呼吸法,不是多麽神奇的能力,就是一種後天境武者休息的方式。


    在不能睡覺的情況下,後天武者可以通過控製呼吸的方式讓自己的身體進入一種類似於休眠的狀態。


    這種狀態下,身體可以得到充足的休息,精神也可以緩解疲憊,同時還能對周圍的環境保持一定的戒備。


    不過一般情況下,隻有修為達到了後天五層才能領悟這種休息的方式。


    也就是說屋內除了蘇善宇外,還有兩名後天五層以上的武者。


    這種情況下悄無聲息的摸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隻能硬闖。


    楊正山稍微沉吟了片刻,身體緩緩移動到房屋後麵的窗外。


    看著被封死的雕花木窗,楊正山一手攥著兩柄短劍,一手握拳,猛然轟出。


    砰的一下,雕花木窗瞬間被崩碎。


    楊正山身形如同狸貓般刹那間跳入窗內。


    突如其來的轟響立即就將房間內的三人驚醒了。


    蘇善宇從睡夢中醒來,整個人還處於懵逼之中,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他的兩個隨從已經反應過來了,在楊正山進入房屋的瞬間,兩人猛地睜開眼眸,立即抽出長刀朝著楊正山撲去。


    可是還不等他們抵達楊正山近前,兩柄短劍驟然朝著他飛射而來。


    搖曳的燭火下,銀白的劍鋒閃爍。


    其中一人的反應很快,側身躲開了射來的短劍,但是另一個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一尺長的短劍直接沒入了他的喉嚨。


    兩年的時間,足以讓楊正山將千機手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以千機手配合他的力量和目力,那絕對是百發百中,並且威力極大。


    如今後天五層的武者在他麵前也不過是螳臂當車,根本不值一提。


    不過他的目標不是這兩個隨從,而是躺在床榻上的蘇善宇。


    此時蘇善宇終於回過神來,他猛地從床榻上坐起,伸手摸向旁邊的長劍。


    可惜已經晚了!


    隻是呼吸間,楊正山已經來到了床榻前。


    燭火昏暗,楊正山就如同鬼魅一般,蘇善宇都沒有看清他的身影,就感覺自己喉嚨被一隻鐵鉗給掐住了。


    “你~~”


    蘇善宇還想說什麽。


    可是回答他的卻是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聲。


    哢嚓!


    “二爺!”


    剩餘的那名隨從顯然聽到了這清脆的骨骼斷裂聲,立即急聲呼喊道。


    而楊正山在捏斷蘇善宇的脖頸之後,身形閃動,如同鬼魅一般直接跳窗而出。


    從打破雕花木窗到他跳出房屋,整個過程也不過兩三個呼吸的時間,其實楊正山做的事情也不多,進入屋內,投射出兩柄短劍,然後來到床榻前捏斷蘇善宇的脖頸。


    過程就是如此的簡單,如此的快速。


    等他離開驛站時,蘇善宇的其他隨從和驛卒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唯有屋內的那個隨從站在床榻前,滿臉驚懼的看著脖頸折斷的蘇善宇。


    “二~二爺!”


    他低聲的喚道,伸手想要扶起蘇善宇,卻又不敢。


    直到其他的隨從闖了進來,他才上前輕輕的擺正蘇善宇的腦袋。


    而此時,楊正山早已遠離了驛站,來到了不遠處的山坡上,騎著紅雲飛馳離去。


    這一次他不是戰場上的殺將,而是一個刺客。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刺客。


    這還是楊正山第一次行刺殺之事,說起來他並不擅長刺殺,不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刺殺就是一擊必中,遠遁千裏。


    他的目標隻有一個,剩下的都是無關緊要的。


    所以在捏斷蘇善宇的脖頸之後,他毫不猶豫的離開了盤山驛站,毫不猶豫的返回了重山關。


    又是一夜疾行,等他回到重山關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城門都還沒有開。


    楊正山在官道不遠處的一座小土坡上等了大半個時辰,城門才打開,不過他並沒有立即進城,而是等官道上陸續有人進城之後,他隨著路人一起進入了城內。


    “回來了,沒出意外吧!”


    剛回到小院,鬱青衣就忍不住問道。


    楊正山去殺蘇善宇,自然瞞不過鬱青衣。


    “沒有意外!”楊正山脫下身上的裘衣,麵帶淡笑的說道。


    “人死了?”鬱青衣一邊幫他脫下身上的勁裝,一邊問道。


    “怎麽,你對你夫君沒有信心?”楊正山笑問道。


    鬱青衣給了他一個白眼,“我是怕你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她對楊正山去殺人的事情根本不會反對,畢竟她以前是江湖中人,最喜歡用武力來解決問題。


    楊正山換上了一身寬鬆的儒衫,懶散的靠在軟塌上,“蘇善宇死了,靖遠侯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就是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用什麽手段!”


    鬱青衣若有所思,“隻要他們沒有證據證明是老爺做的,那他們就不能與老爺對簿公堂。”


    “沒錯!”楊正山認同點點頭,“他們的手段無非兩種,一種是在官場上打壓我,一種是暗中行謀殺之事!”


    “官場上的打壓,他們估計很難操作,畢竟這裏是重山鎮。”


    “所以~~”


    楊正山伸手將鬱青衣拉進懷中,“所以以後你們要小心一些了。外出的時候多帶點人手。”


    他不怕靖遠侯府對自己出手,他怕靖遠侯府針對鬱青衣等人。


    鬱青衣靠在他的胸脯上,“妾身倒是沒有什麽,畢竟妾身很少出門,明誠他們才應該小心些!”


    “特別是明誌,明誌在建寧衛,我們也照顧不到。”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江湖險惡,然而官場更加沒有底線。


    若是靖遠侯府因此變得瘋狂起來,那手段絕對是凶殘無比。


    楊正山沉吟了稍許,說道:“我這就給周將軍寫封信!”


    其他人都在安源城,他都可以照顧到,唯獨楊明誌那邊,他隻能向周蘭求助。


    隨即,他便起身給周蘭寫了一封信。


    當然,他沒有說自己殺了蘇善宇,隻是說自己得罪了靖遠侯府,靖遠侯府可能會用陰損的手段對付他和他的家人。


    派人將信送出去之後,楊正山這才問起楊雲雪的事情來。


    “雲雪對婚事有沒有意見?”


    鬱青衣想到楊雲雪和梁謹言,忍不住撲哧一笑,“她就是嫌棄梁謹言的實力太弱了。”


    楊正山對此感到有些無奈。


    想在同齡人之中找個比楊雲雪強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反正他就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在十五歲修為達到煉勁層次。


    “實力弱點無所謂,實在不行我可以指點他幾年,相信他以後也能成為一位武道高手!”楊正山說道。


    當然,他說的指點隻是掩飾,真正的關鍵還是靈泉水。


    以梁三公子的天賦,若是用靈泉水滋養個兩三年,將自身的潛力激發出來,未來還是值得期待的。


    不過他想超越楊雲雪,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楊雲雪才是親閨女,楊正山可不會虧待了自己的親閨女。


    “嗯,其他的應該沒什麽,雲雪對梁三公子還是挺滿意的!”鬱青衣回想了一下昨日楊雲雪與梁謹言見麵的情況,斟酌了一下說道。


    昨日楊正山出城後,她們再次去了侯府,楊雲雪與梁謹言又接觸了許久。


    其實楊雲雪對梁謹言並沒有惡感,唯一嫌棄的就是梁謹言的實力太弱。


    不過婚姻之事,修為的高低和實力的強弱並不是最重要的評定標準。


    最起碼梁謹言的品性還是很好地,出身侯府卻無半點傲慢,享盡富貴卻無半點嬌貴,性格也溫潤如玉,且能文能武。


    要說他的修為低,實力弱,那也要看跟誰比。


    與大部分勳貴子弟相比,梁謹言其實並不算弱。


    “那你等下再問問雲雪,若是她願意的話,我們就先回去!”


    兩人的婚事基本上可以定下來了,不過在確定之前,楊正山還要親自見見這位梁三公子才行。


    不過他要見梁三公子就不能去侯府了,應該讓梁三公子去安源城見他。


    “好!”鬱青衣應了一聲。


    上午,楊正山休憩了一個多時辰,中午的時候鬱青衣就詢問了楊雲雪的意見。


    楊雲雪羞紅著臉支支吾吾了半點,最後來了句‘全憑爹和母親做主!’


    到底還是個小姑娘,談論自己的婚事還是害羞。


    不過她這話已經很明顯了,基本上算是同意了這場婚事。


    楊正山和鬱青衣相視一眼,笑了笑也沒有再多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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