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屋裏就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太醫,你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娘娘,娘娘不要激動!”“滾,滾出去……”“我的孩子,啊——”緊接著,幾位太醫都被屋裏的人轟出來,一臉無奈地看著皇上和皇後。


    皇上嘆了口氣:“你們下去吧!”


    太醫們如釋重負,慌忙提著箱子往外走去。


    華辰宮哭泣聲屢耳不絕,到處沉浸在一股悲傷之中。


    皇上剛走到瑜嬪房門前,皇後便勸阻道:“皇上,產房乃血腥之地,還是由臣妾進去吧!”


    皇上點了點頭。


    皇後剛打開門,就見瑜嬪渾身是血的跑出來。


    “皇後娘娘……”


    瑜嬪哭著拜倒在皇後腳邊,皇後伸手扶起她,正欲說兩句安慰之言,哪知看到皇上後的瑜嬪哭得更可憐,她撲倒在皇上腳邊,抽噎著道:“皇上,您要給臣妾做主啊!皇上,臣妾的孩子死的不明不白,嗚嗚嗚……臣妾也不想活了……”那叫一個肝腸寸斷,惹人生憐。


    楚微看得出來,這是真絕望。


    見瑜嬪此刻不人不鬼的樣子,皇上心有不忍,伸手將她扶起來。


    “瑜嬪,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瑜嬪在皇上懷裏嚎啕大哭,淒淒婉婉,皇上亦數回嘆氣,差人將瑜嬪扶進屋裏去,沒想到,瑜嬪卻止步,狠狠瞪向了外側的賢妃,憤然道:“賢妃娘娘來做什麽?臣妾的孩子已經沒有了,賢妃娘娘不應該很高興嗎?嗬,這會兒是來看臣妾的笑話嗎……”


    賢妃不想跟她爭辯,隻道:“瑜嬪身子虛弱,該回屋休息了。”


    瑜嬪本就對今日的事情懷恨在心,這次自己連孩子都失去,她哪裏肯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她嗚咽著道:“都是她,都是賢妃,是她迫害臣妾的孩子,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


    “本宮迫害你的孩子?”


    賢妃冷眸一抬,眼裏閃過一絲厲光:“瑜嬪還請慎言!”


    瑜嬪被她的眼神嚇得一哆嗦,又跪倒在地:“皇上,皇上,您要給臣妾做主啊!”


    女人間的事情最亂了!皇上被鬧得心煩,沉聲道:“賢妃,你到底對瑜嬪說了什麽?”


    賢妃上前兩步,不卑不亢道:“瑜嬪,同為女人,本宮憐惜你因小產而失去理智,本不想扯出今早的事情,但如若你要藉此事往本宮身上潑髒水,就休怪本宮不給你留情麵!”


    “賢妃娘娘在眾人麵前,分明是給臣妾難堪!”瑜嬪嗚嗚哭著。


    賢妃冷笑一聲:“我給你難堪?今日早晨你做了什麽?非要本宮說出來嗎?瑜嬪,你仗著自己身懷龍種,欺淩比自己位份低的後妃,在宮牆內說出汙言穢語來,本宮不過就是教訓你兩句而已,你倒扯上本宮迫害你的孩子?瑜嬪,你是何居心?”


    “事到如今,臣妾的孩子沒了,臣妾又成了大家眼裏的笑話,臣妾沒臉活了……”


    瑜嬪說不過她,一把推開眾人就往廊柱上去撞,好在賢妃的兩個宮女眼疾手快拉住她,她最後隻撞青了額頭,卻還嚷嚷著要尋死。本來就亂的華辰宮此刻更亂。


    “夠了!”


    皇上厲喝一聲。


    見瑜嬪嗚咽哭著不肯罷休,他責備道:“賢妃,瑜嬪畢竟有孕在身,就算她口無遮攔,你私底下教訓她兩句足矣,當眾斥責她,未顧及她的顏麵,此事分明不妥!”


    賢妃眼眸低垂,卻是脊樑挺直,她道:“臣妾是教訓了瑜嬪兩句,並沒有想到瑜嬪會受到這樣的驚嚇,如今出了這般事情,臣妾也別無怨言,還請皇上責罰!”


    皇上還未開口,曹貴人卻噗通一下跪下:“皇上,嬪妾有罪!”


    “曹貴人此言何意?”


    皇上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這個平日裏乖順的小女人。


    曹貴人雙眼含淚,望著皇上道:“今早瑜嬪娘娘故意給嬪妾難堪,多虧賢妃娘娘為嬪妾解圍,賢妃娘娘當眾斥責了瑜嬪娘娘幾句,想來瑜嬪娘娘心裏不舒服,哪知今晚出了這樣的事情,皇上若是要責怪賢妃娘娘,嬪妾願意代賢妃娘娘受過!”


    皇上意味深長地對皇後道:“皇後,你是中宮之主,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處置!”看到瑜嬪又在那裏嗚咽哭著,像是哭給自己看,他看了眼賢妃,又瞧了眼曹貴人,不悅地揚長而去。


    皇上走了,皇後打量著她們幾個人。


    賢妃看了曹貴人一眼,靜立在一旁不說話。曹貴人看著皇後,大氣不敢出。


    倒是瑜嬪,見為自己撐腰的皇上走了,心裏就開始慌了,但皇後沒有表態,她掙紮著撲倒在皇後腳邊,說道:“皇後娘娘,您要給臣妾做主啊!是她,是曹貴人和賢妃,是她們聯手想要迫害臣妾的孩子,嗚嗚嗚,皇後娘娘,您救救臣妾啊!”


    皇後一個眼色,她身邊的宮女將瑜嬪扶起來。


    華辰宮的所有宮人都在看著,皇後對著瑜嬪,和顏悅色道:“瑜嬪,本宮憐恤你失去孩子,神誌昏昧,才會說出這等悖逆之言,今日本宮可以不計較,往後,瑜嬪可要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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