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丹鳳軒。


    馬玉瑛神情淡然,坐在房間中,似在想著什麽。


    忽聽身後一聲輕咳,她雖然失去了法力,不過靈覺驚人道:“師叔既然來了,何必嚇唬師侄”。


    “你倒是厲害,竟知道是我。”


    聲音淡定帶有一絲威嚴,一聽就知道是執掌大權的人。


    馬玉瑛慢條斯理的披上藍衣,然後點燃了一枝香,雙手合著,閉起雙目,拜了一拜,插在爐上,房間登時香氣襲人,才走到禪床坐下。淡淡地道:“既來了,就請坐吧。”


    這時,一人長身自門口步入,注視著馬玉瑛。


    馬玉瑛也不驚惶,微微轉過身來,襝衽一禮,道:“見過杜師叔。”


    來人五綹長須,容貌甚為清俊,笑嗬嗬地道:“免了,來這裏找你,隻是看看你。無需多禮。”


    馬玉瑛嘴角微露一絲譏笑道:“杜師叔不分,我可不敢不分。杜師叔通傳一聲,師侄就過來,何必您親自來。”


    那杜師叔“呃”一聲,用手一揚,撫摸頷下的唇髯。笑著道:“玉瑛,今晚看來你道心不穩啊。”


    馬玉瑛肩膀一沉,冷聲道:“不敢”。


    這位馬玉瑛叫的杜師叔,名杜子良。他是軒主的小師弟,輩分修為不凡,在修真界有不小名氣。自從在超級勢力“丹鳳軒”中擔任總令一職。地位甚高,法力驚人,就算丹鳳軒主,也會給他三分顏麵。而今馬玉瑛一再讓他碰釘子,不禁心頭有氣,正想發作,瞪目望去,隻見一盞孤伶伶的燈下馬玉瑛芙蓉似的嬌靨,怔了一怔,終於沒把脾氣發作出來,用手理理長髯,發出了幾聲冷笑:“我知道。”


    馬玉瑛不去理他,側坐下來,把披在肩上的烏發盤回頭上,燈光映著麵頰,有一種帝後似的風情,幽靈似的美。她冷淡道:“今晚杜師叔有何事嗎?”聲音卻低沉如叩磐響。


    杜子良顯然有些光火了:“怎麽,沒事我就不能來嗎?”


    馬玉瑛道:“不敢!”


    杜子良素來對馬玉瑛愛慕,隻是迫於輩分。他吸口氣,緩緩道:“你為了兩個毛頭小子私情,與你師尊之意相反。可值得”。


    馬玉瑛聽了沉默良久,道:“我是為本門考慮,不想樹這兩個大敵。”


    杜子良譏笑道:“區區後輩小子,哪入得了我軒法眼。——你以為他們兩是誰,黑皇,還是洛憮然?評審庭主是什麽人!他心細如發,明察秋毫,既然出手,那是...嗬嗬...“。


    馬玉瑛神情微動,隨後輕輕道:“看來‘羅蘭評審庭’出手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杜子良道:“連烈崖都出馬了,還有什麽猜不到的!”


    馬玉瑛目光一凝,慢慢道:“烈崖!”然後苦笑道:“評審庭主坐下兩把刀之一,難怪師尊變....。”


    杜子良趨前一步,動情道:“如果不是我,這兩個小子還沒有死,軒主她就會發修士團到‘竹山’把那個小門派剿滅個雞犬不留了!”


    馬玉瑛淡淡一笑道:“是嗎?”


    杜子良神色變冷道:“看來玉瑛是不領情。”


    馬玉瑛一笑,抽回雙手入袖,淡淡地道:“謝謝了,杜師叔,沒有什麽事,就請回吧“。


    杜子良深吸口氣,恢複如初,突問:“你知不知道這次來我軒和軒主密議此事,評審庭來了什麽人?!”


    馬玉瑛凝坐不動,淡淡地道:“我隻知道聽其他人說起,在島外光黑鴉鴉的迎接人物一大堆,倒是要恭迎評審庭主大人入島一般!”


    杜子良盯住她,一字一句地道:“來的人便是鐵遊恨。不過他隻是個副手”


    馬玉瑛的眼神燦亮了一下,像一隻貓踽踽行著忽然遇敵。


    鐵遊恨,


    修真界有名的狠人,雖然從實力上來看,鐵遊恨不過是靈階中期修士。可他卻是世所公認的刺客。精通潛伏,偽裝,伏擊和逃逸,從不在外拋頭露麵。。


    這人最是難纏。用修真界某位著名修士的話來說,他寧願獨自麵對千軍萬馬的修士團,也不願意在黑夜中麵對鐵遊恨的毒刀。


    馬玉瑛沒想到,毒刀鐵遊恨居然找上了張秋兩人,更沒有想到,他竟然還隻是個副手。


    杜子良頓了一頓,接下去道:“正使是諸葛仰,就是為了太乙之事,不光對付這兩個小子,還要集合各大勢力,對付太乙門!”他的胡子已梳得又齊又亮、但他還是用梳於梳括著,仿佛怕它沾了一粒微塵。


    他接著說下去:“諸葛仰一到,就算十個張秋百個郭仲,也一樣完蛋大吉,更何況是你!”


    馬玉瑛輕歎一聲,她知道杜子良說的不錯。


    “羅蘭評審庭”這次可說是勢在必得,不但出動了烈崖和鐵遊恨,連評審庭久不露麵,位高權重的人物——諸葛仰都派出來了。


    不知道是那兩個小子是倒黴還是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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