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你這個粗魯的女人!想要幹什麽!本大爺的腰都快被你勒斷了!”


    被這麽一個波濤洶湧又身子柔軟的女子緊緊貼著,便是不喜女|色的紅雲也不由得鬧了個大紅臉,隻是這女子接下來的動作實在是不怎麽美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她居然打算將他橫抱起來!


    尼瑪這算怎麽回事?死狐狸的女人要出牆也別找自己好不好?!那不是讓那個陰險的家夥找到理由和借口明著對自己下手麽?現在暗地裏的折磨已經夠他受的了!


    這一對陰險的男女絕對是存心來找茬的……


    “放手!快放手啊――老子的腰――”


    桃麗絲生拉硬拽的,紅雲叫得十分淒慘,花花和大鯢在一旁看著有些不忍。她們以為這又是那隻囂張的狐狸使出來的整妖的法子,遂上前好聲好氣地勸說。牆那邊的鄰居更是十分“友好”地飛了一塊破磚頭過來,差點沒砸到紅雲腦袋上,幸好桃麗絲地伸手擋了一下,沒讓這倒黴悲催的娃吃更多苦頭。


    緊接著,那尖聲謾罵隔牆傳來:“嚎什麽嚎?家裏大人還沒死呢!你皮又癢了是不是?”


    聽這熟悉的調調,正是早上才翻牆過來教訓了紅雲一頓的那個王嬸。隻是那會有狐仙在控製著,那王嬸說話還算是客氣的,現下無人操縱,潑婦的性子顯露無遺。


    紅雲立即安靜了。


    他實在是不想麵對那樣粗俗不堪的婦人,不想再被噴得一頭一臉的唾沫,還帶著食物殘渣的怪味。


    而後,將怨氣撒到了桃麗絲身上。


    他斜眼瞥了那張白得慘兮兮的圓臉一眼,磨磨牙,也顧不上修理桃麗絲會有什麽後果,全身肌肉倏地一緊,再使勁往外一彈――帶上五六分的靈氣――將桃麗絲雙臂給彈了開去。


    桃麗絲退開兩步才站穩腳跟,訝異地看了那張倔強的小臉一眼。


    ――他在生氣。


    桃麗絲迅速做出判斷。


    可是?卻不是在生她的氣。


    看他一臉懊惱,那雙黑黝黝的鳳眸甚至有些黯淡,閃過一絲不忿,和落寞,小小的身子甚至是迸發出一層熱浪,很快就有一團粉藍色的火光將他包裹在其中,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他在生自個的氣。


    桃麗絲摸摸下巴。


    紅雲與狐狸的別扭關係,在場的都明白幾分。明明是同一個妖族的品種,卻存在著如此大的差距,落後的那個自然心有不甘。想方設法盜取一切對自己修行有利的東西,大概也是無奈之舉吧?再加上城中還有另一位道行高深的白狐壓陣,處於紅雲這樣不高不低的位置,心中更是酸澀困苦。就好比自己念大學讀研究生考博考科院,成績不太理想的同學總是會找這樣那樣的借口四處去借筆記,抄襲複印剽竊,甚至是惡意損毀對方的學習研究成果,不讓別人高自己一頭。


    可是?這樣做又有何意義?自個終歸該是什麽樣的還是什麽樣,絲毫不能提高成績或是獲得助益,反而暴露自己的品性,讓人心生厭惡,越發的疏離。


    紅雲在人類社會生存的時間不短,在凡人麵前自是高人一等,可以睥睨蔑視周圍的人。也不知他得罪了什麽樣的大人物,才將自己弄得不人不妖的,在樓裏苦挨了幾年,變得更笨更傻了。她私下裏問過狐狸,紅雲之前的封印,是不是真的是道士做的。誰知那家夥一句“你見過比我更高明的道士麽?”,就把她的想法打消了去。


    連狐仙大人都無法琢磨透的咒術,又怎麽會是區區凡人道士畫上去的呢?


    更令人疑惑的是:紅雲記憶中缺失的那一大片。


    漫長的兩千年――這是狐仙保守估計的數字――他記得的事情寥寥無幾,若不是有人刻意封印,又怎麽會是這樣的結果?而且看他的現狀,明顯是被族裏拋棄了!


    他不是不介意,不是不想努力,他隻是找不到方向,不知要從何學起。


    所以,隻要有人畫個大餅給他,就算明知是陷阱,就算是有條件的交換,就算是對他暫時不利,紅雲大概也會嚐試著去努力吧?畢竟他是妖精,輕易不會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沒有人願意停留在原地靜止不前。


    花花如此,貓妖和大鯢如此,那隻被仙女弄走的粉色花妖亦是如此。就連厲害的白狐,為了自己的孩子,也不得不放下身段上門與狐狸套關係。


    社會原本就如此,強大如神仙,不也有不得已的時候?狐狸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桃麗絲抬眸,正對上紅雲充滿戒備的眼神。她覺得好笑,頓時起了戲謔之心。


    “看你曬得小臉兒通紅,汗流浹背的,不如,我去找把鏟子來將你腳底下的土挖開,將你挪到樹蔭底下去?”


    紅雲怔了一會,麵色一喜,連忙點頭。“如此,就麻煩你了!”


    也許是覺得自己太迫切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微微抬起下巴,故作不屑地說:“隻要你將我搬到涼快的地方,之前你拉扯我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要知道,桃麗絲那可怕的手勁,拽得自己的老腰差點沒斷成兩截,現在還痛著呢!


    桃麗絲笑嘻嘻地轉過身,與花花和大鯢小小聲嘀咕了幾句,大家分頭找鏟子去了。


    隻是這一找,大半個時辰也沒見人(妖)回來。


    紅雲等得不耐煩,視線四下裏瞅瞅,雙眸忽地一亮!


    ――牆角那邊,不正躺著自己早上挖土坑的時候用的小鏟麽!那還是王紹明小朋友種花專用的。


    隻是,那把鏟離自己有些遠。


    紅雲試著動了動,沒想到脖子和手居然掙破了束縛,可以自由地運轉起來!


    他心下大喜,趕緊試著伸腿蹬腳,卻不料,兩隻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紋絲不動。


    開始還以為是蹲立太久造成腿腳僵硬,血脈不通,他緩了口氣,又嚐試著提起腳,卻是無果。


    紅雲一愣,突然想起自己會變成這樣都是誰害的,沒準這會又是那混蛋捉弄自己的把戲!於是破口大罵:


    “死狐狸!破狐狸!臭狐狸!當心你一輩子都娶不上媳婦!就算是娶上了,生下來的孩子也沒有尾巴!尼瑪個#¥…%&*…”後麵的話,是跟隔壁王嬸學的。


    “被人這樣子辱罵,你也無動於衷啊?臉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


    一箭之遙的屋頂上,蹲坐著一白一紅兩隻狐狸,說話的是白色那隻。她抬起一隻前爪掏掏耳朵,晃著尾巴,顯得十分無聊又無趣,隻是一臉同情地盯著大太陽地下那個倒黴悲催地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搭理的可憐蛋。


    紅狐狸昂著腦袋,不屑地哼了哼。


    “反正我已經留後了。而且他們都有尾巴,還生了不少小狐狸,生生不息繁衍不止,到這會都不知第幾代了!”


    狐仙大人還是狐狸的時候,一家子都屬於野生品種,它是修妖的時候才混進狐族的。它的後代,早在父母俱全的時候就已經產生了,不存在絕嗣的問題。


    白牡丹咧嘴一笑,拍了它一爪子:“可是你以逼迫的方式教那傻瓜,他能領悟嗎?隻怕是適得其反吧。”她盯著紅雲的後腦勺,語氣十分懷疑。


    “人被逼入絕境的時候什麽都做得出來。”狐狸平靜地趴在房頂上,晃著尾巴,曬曬它那一身騷毛。


    “紅雲可不是人。”


    “不是人更可怕。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被餓上幾天的野獸?”狐狸慢悠悠地解釋著,在心裏又加上一句:更何況,他身上還隱藏著我看不透的力量。


    “你還真打算餓上他幾天啊?”白牡丹瞪著鳳眸,不滿地斜了它一眼:“得饒妖處且饒妖啦!又不是什麽大奸大惡的妖怪。循循教誨也好過你這種強迫的方式。”太粗魯了!


    白牡丹不讚同地微微皺眉。幸好今兒沒帶白靈過來,那孩子在家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搬家呢!


    狐狸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機會我已經給他了,若他夠聰明,這會就應該知道怎麽做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可惜,這個不聰明的家夥真的就這麽傻乎乎地等著桃麗絲他們帶鏟子回來,自己都不曉得要弄一個遮陽的東西來蓋一蓋。或者是――


    使用念力將牆角那把小鏟弄到手中,自己挖土解困。


    白牡丹待了半個時辰,看到那個不爭氣的家夥在大太陽底下居然打起了盹,臉色不由黑上兩分。若是自己的兒子有他那樣的妖力還這麽消極怠工,早就被她一尾巴掃到城外去了。


    “這下你知道我為什麽專門跟他過不去了吧。”狐狸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露出肚皮繼續曬太陽。


    看到自己的同族這麽不上進,就算是神仙也給帶出三分火氣來。


    結果,一直等到晚飯時分。雖然等來了桃麗絲和花花大鯢,卻都是兩手空空地進門。


    紅雲柳眉倒豎,鳳眸一瞪,提高了聲音質問道:“鏟子呢!”


    桃麗絲一臉古怪,花花也是一臉鬱悶,大鯢臉色更是跟醬菜一樣難看。


    紅雲一驚,下意識地追問:“出什麽事了?”


    那三位默了默,最後還是花花按耐不住性子,直言道:“沒有鏟子!我們找遍了城裏大大小小的商鋪雜貨鋪鐵鋪匠鋪,連木匠那兒都去了,卻是沒有鏟子賣!”


    這算什麽理由?!紅雲臉色一沉:“難道就不會去別人家裏借?!”


    “借了!”大鯢歎了一口氣,麵露不忍地說:“從街頭走到街尾,幾乎是挨門挨戶地詢問,人家也同意出借,隻是進屋裏找了一圈出來,卻跟咱們說:沒有!”


    紅雲眨巴眨巴眼睛,驚道:“沒有?!”


    大鯢沉痛地點點頭,看對方有話要說,趕緊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別說我們不幫你,其實,我們開始也是不相信的,偷偷溜進幾戶人家家裏搜尋了一番,確是沒有找到。”


    紅雲傻眼了。


    好半餉,才仰天長嘯:


    “死狐狸!你算計我!”


    定州知府府衙,後院,工具庫房。


    “母親!這裏這麽多鏟子,用來幹什麽啊?挖地洞麽?”


    白靈站在堆得像一座小山那麽高的鐵揪鐵鏟前,驚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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