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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欲靜而風不止,人欲養而獸不耐------作者:章前詩


    解散了隊伍,林笑便徑自離開。楊萬裏跟他打過招呼,要去找村長匯報工作。李傲行等人則分散行動,各有去處。大家心照不宣,盡快恢複體力,並將一切裝備打點妥當才是當務之急。


    離開了大部隊,林笑的第一站是位於演武場附近,一處白色建築內的“村務處”。不同於議事堂這類決策機構,村務處是東莫村日常事務的統一安排與處理中心。像平常任務的發布,獵手和獵人們的貢獻值統計,另外還包括任務獎勵兌換,甚至是珍貴物品的掛牌拍賣等。最為難得的是在院子東北角還專門開辟出了一處小型交易市場,專供村人們易物交換,滿足一些特殊需要。


    一進門,林笑就直接去兌換處,將前次接的一些小任務上交,兌換了三顆念果。然後,又將這次拉練路上打到的幾種罕見異獸標上價碼掛了上去。最後,則是例行公事般的去自由市場轉了一圈。等到林笑收獲頗豐,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時,在大門口卻遇見了這裏的主人,榮叔,榮大爺。


    “喲,小笑兒啊,聽說你們新來的隊輔帶你們去拉練了,這麽快就結束了嗎?”榮叔可是林笑的老熟人,村長從小把林笑帶在身邊,他可沒少受這幾個老頭子的揉掐搓捏,空中接力般的拋甩招待。


    “是啊榮叔,我們去了趟東溪口就回來了,這不是村子裏又有任務了嗎,我就趕緊過來準備準備。”林笑笑著說道。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麽,林笑異常親熱地摟住了榮叔的肩膀,神神秘秘地說道:“榮叔,眼瞅著就要上前線了,您老人家總不會吝嗇於向您最親密的弟子輩們表示表示吧。”


    “表示?”榮叔老臉一鬆,樂開了花,眼珠子一轉笑道:“那當然要表示表示了,嗯,我這裏有些止血、鎮痛的特效藥,你帶在身上用。還有這個“白喉果”,我要隆重推薦一下。吃下去後,嗓門立馬可比平時大三倍,到時候一聲救命喊出來,聲震百裏,救兵鐵定轉瞬即至啊!”


    “小氣的老頭子。”看著榮叔說的唾沫橫飛,林笑知道不下狠手是摳不出什麽油水了,麵色一肅,正色道:“榮叔,五顆念果,我就不把你上次失手悶死老頭子心愛的“碧瞳蛇”一事抖出來。”


    “額……”榮叔麵色一變,咬牙切齒道:“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好吧,最多三顆,否則免談,大不了我就賠給那個老東西。”


    “好,三顆就三顆,成交!”林笑毫不猶豫道,心中一陣竊喜。這事還就他知道的最清楚,因為本來就是他從中搞的鬼嘛。興高采烈地從榮叔手裏接過念果,林笑很是愜意地拍了拍榮叔的肩膀,扭頭便要開溜。


    “等會兒。”榮叔突然又出聲把他叫住,接著說道:“這趟任務沒想象的那麽輕鬆,東西還是要多準備點才妥當。我這裏有十幾顆纏仙草和蛛網藤的念種,你帶在身上好好利用。還有,平日裏要對這種初期分念的手段多加錘煉,這對你兩個月後就要參加的分神化念很有幫助。”


    “謝謝榮叔!”聽完這番話,林笑也不再打哈哈了,恭敬地收好了念種,衷心地道了聲謝,頑皮地又打了個眼色,這才施施然地走了。


    望著林笑漸漸遠去的背影,榮叔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會心笑容。“臭小子,早知道是你搗的蛋了……”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也抬腳跟著離去。


    和榮叔的小插曲並沒有打亂林笑的計劃。接下來,他又去祥雲嬸的食肆換取了足夠的食物,在張叔的成衣店將碧荷裝重新加固整修。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黑棘槍,雖然自己的念力可以複原槍身受到的創傷,但相對來說,專業的武器師們會有更好地方法和效果。他們就像食品師和衣師一樣,都是東莫村平日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不僅是東莫村,就整個東極大陸而言,不能領悟天念之力,從而踏上修煉道路的人也占了絕大多數。他們受自身天賦所限,隻能做一個普通人。但人生而具備的靈性卻使各種方向的發展都有了可行性和可能性。你的念力不適合打架?沒關係,隻要你能培育出富含念力的食物,大批強者會擠破腦袋,搶著來保護你;如果你能剪裁出大小合宜,又兼具得力功能的衣飾防具,無數高手都會將您奉為上賓。其他諸如武器的打造、強化,藥劑的研製與開發,各種奇技淫巧的製作發明等,無不是安身立命,在大陸上占據一席之地的重要憑借。


    當然,與此對應的是,修煉者們卻更有可能在某一領域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因為無論是運用念力做什麽事情,顛撲不破的真理就是,念力的強弱決定了你所能到達的程度。無疑,在這方麵,修煉者們的優勢得天獨厚。


    東莫村有好幾個武器師,由於物種的數量繁多,以及各人專精的側重麵不同,所以並不是所有武器師都具備你所需要的技術手段。林笑的對口武器師是村東頭的王師傅,專門研究藤蔓類植物的混合搭配與速度型野獸的各種材料運用,經驗老道,童叟無欺。


    接過林笑遞過來的黑棘槍,年屆五十的王三順有點頭疼。青甲藤和柔絲蔓的搭配一直是他的得意之作,雖然配方是林笑提供的,但沒有幾十年的專業經驗,就想將這兩種性質截然相反的植株融合到一起,是根本不可能的。隻是,眼前這根黑棘槍,破損的也太誇張了些。槍身上坑坑窪窪的小凹槽比比皆是,暗紫色的槍頭甚至失去了應有的銳利,而且由於長時間的被各種獸血浸滲混雜,兩種主要材質變性的情況很嚴重。


    “林笑啊,我記得上次給你做護理,還隻是兩個月前的事兒吧?”王三順有點摸不準地問道。


    “對,準確的說是兩個月零五天。”林笑肯定地回答道。


    “才兩個月的時間,就磨損的這麽厲害了?你也太拚命了點吧。”王三順不可置信道。


    “嘿嘿,這段時間接了很多任務,有點使用過度啊。”林笑不好意思道。


    “你小子,看來這次要多混合一些加固液上去,否則還是撐不了多久。”王三順撓撓頭道。


    “王叔您做主就行啦,念果方麵別擔心,盡管把好東西用上去便是。”林笑拍怕自己的腰包,信心滿滿道。


    “喲,看樣子,你還發了筆橫財啊”王三順笑著繼續道:“正好,我前幾天剛提煉出了一種混合劑,具有減小風壓,與擴大傷口,延緩止血的作用,你要不要試試看?”


    “哈哈,有這樣的好東西?那當然要試試了。”林笑毫不猶豫道。


    “嗯,本來抹在槍頭的“紫狐血”就有一定的麻痹效果,再加上這次的藥劑加成,簡直是如虎添翼啊!”王三順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之情。也讓一旁的林笑聽得喜上眉梢,樂不可支。


    耗費了小半天的時間,林笑才心滿意足地從王三順的武器店裏出來。黑棘槍自是煥然一新,王叔還另外送了些新研製的小玩意兒給他,畢竟是老客戶了嘛,多提供些使用意見也是不錯地。


    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但林笑的修行卻並沒有停止。收拾好了明天出發要帶的行囊,林笑便摸出幾枚念果,開始了晚上的功課。


    將一顆念果細細嚼碎後,吞入腹中,林笑盤膝坐了下來。像往常一樣,念果一進入肚子,便化為一股暖流,向著四肢百骸流去。林笑適時地進入了冥想狀態,用心地感受著這股暖流帶給他的,蘊含其中的最純粹的念力,並將之一一引導入深藏於神識的念海中。


    念海就像是一團光的海洋,而念果中的念力則像一顆顆水珠,匯聚而來,將這片海洋一點點充實著。雖然這個過程很緩慢,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日積月累的努力才會換來最終的豐碩成果。


    在這個過程中,林笑並不是一直平靜如老僧入定。隨著念力的聚攏,身體的各個毛孔中不斷有渾濁的黑色液體流出,這些都是平日堆積在身體中的有害物質,也是潛在的病灶與致人衰老的罪魁禍首。此刻,在體內念力的滌蕩壓迫下,終於被一絲絲地逼出體外,對林笑的肉身起到了妙不可言的功效。


    不過,這一功效的實現,卻相當於將原本屬於念果中的純粹念力,強行分了一大部分出來,進行身體的淬煉。因此,真正進入念海,成為自身一部分的念力,就隻剩下整顆念果的十之一二了。同時,這種不受控製的被動淬煉,並不會顧及人的承受能力,一旦你一次性吃下過多的念果,澎湃的念力會立刻衝擊肉身,直至爆體而亡。


    當然,關於這一點,東莫村的修煉者們從小就被嚴重提醒和警告過,任何人進行修煉的時候都會小心翼翼地參照身體所能負荷的最大念力來進行。饒是如此,這種猶如利器切割皮肉般的疼痛,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東莫村中就常常有修煉者因為操之過急,而被劇烈的痛苦折磨至暈倒,身體因此而受到不可修複的創傷。所以,這也就不難理解,林笑此時微顫的身體和濕透全身的汗水是從何而來了。


    如果讓楊萬裏看到眼前這一幕,他免不了又要驚歎一番。因為眾所周知,一般的修煉者吸收紫炔果中的念力時,基本上都是主動將其大部分導入念海,甚少會刻意地去錘煉身體。因為在他們看來,人的身體隻不過是一個承載念力的容器,容器本身當然是越大越好,越硬越強,但發揮最主要作用的,始終是盛在其中的念力。如果用念力去改造體質,而不是留為已用,未免有些舍本逐末,本末倒置的味道。


    所以,像林笑這樣,用十分之九的念力去淬煉肉身,隻吸收餘下的十分之一化入念海,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的行為。如此驚世駭俗的修煉方式,也就無怪乎要用比紫炔果高級多的紫晶果了。這也就是當日林笑對楊萬裏所說的東莫村一族,修煉缺陷的所在。


    到底真理應該是什麽,暫時還不需要去考究。這就像是兩條不同的山路,它們到達的終點是一樣的,但沿途的風景卻各有各的精彩,誰快?誰慢?隻能等待時間去證明它了。現在唯一能確認的是,林笑他們走的這條路,開頭卻是要曲折的多。花費同樣的時間,卻要用掉堪稱恐怖數量的念果,才能與其他人保持一樣的層次。並且,還有伴隨其間的大量汗水與無盡痛苦。怎麽看這都像是筆穩賠不賺的買賣。


    隻不過,當這一切都變成習慣,形成自然時,林笑也就沒什麽所謂了。更何況,選擇這種修煉方式完全是身體默認的,個人意誌根本無法改變,而林笑也不想去改變什麽。


    等到體內的念力物盡其用,各歸其位後,晚上的修行終於暫告一段落了。林笑像往常一樣,泡了一個熱水澡,洗淨身上的汙垢,略作休息。約莫盞茶的功夫,林笑便又提槍來到了院子,開始練習最基本的穿刺、格擋、橫掃等槍法動作。每個動作都做得一絲不苟,極其認真。老頭子曾跟他說過,隻有把訓練當作實戰來用心投入,才能在實戰中發揮出平時訓練的水準。


    兩個時辰後,林笑終於結束了所有功課,靜靜地躺在了床上。大負荷量的訓練後,身體還處在緊繃的狀態,再想到明天的任務,心裏不由有些興奮。有時候,他會發現自己對於戰鬥有種莫名的渴望,他相信自己不是冷血的人,但生死之間的搏殺卻總能讓他覺得很享受。


    “明天,快些來吧……”。就在林笑低聲自語著,漸漸睡去的時候,演武場的議事廳內,楊萬裏和老村長正吃著宵夜,聊得歡暢。


    “萬裏啊,上次沒留你用飯,我很過意不去,這回你可要多吃點。”村長眯著眼,熱情地說道。


    “村長,您招待客人,一向都這麽鋪張的嗎?”楊萬裏盯著眼前的兩碗炒香米,不禁感慨道。


    “當然不是了,一般人我都隻放蔥花炒,隻有招待貴客的時候才會用這種肥嫩的獐肉啊。”村長一臉心痛的回道。


    “您真是太浪費了……”楊萬裏言不由衷地說著,兩眼還在使勁地從炒香米裏找那不知深藏何處的香獐肉。此刻的他,是多麽地想念敢胖子啊!


    “咱們還是回到正題吧。”等楊萬裏好不容易找到一塊兒蝦米大小的肉片,正要刨出來吃掉時,村長便發話了。大袖一揮,兩碗炒香米就不知所蹤,急得楊萬裏隻想罵娘。


    “你覺得小笑兒他們幾個怎麽樣啊?”村長緩緩問道。


    “不錯,就是肉少了點。”楊萬裏笑著回道。


    “我沒問你這頓飯,我是問林笑。”


    “哦,哦,他們啊,他們也不錯,如果每天能再多吃點肉的話就更好了。”楊萬裏還在對那沒有到手的香獐肉念念不忘。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村長看不下去了。


    “要是在你這待久了,不是餓死鬼投胎也得變成個餓死鬼。”心中腹誹了一句,楊萬裏趕忙正色道:“村長,我隻能說他們幾個的潛力深不可測,前途無法限量啊。”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村長撇撇嘴繼續道:“我是問心性,就是上次跟你說的那事。”


    “嗨,您早說不就完了麽。”楊萬裏繼續道:“除了林笑,其他四人的問題都不大,隻是個時間問題罷了。”


    “此話怎講?”村長皺眉道。


    “這事兒還得我問你才對,林笑跟他們四個明顯不是一掛的嘛。”


    “區別當然是有的,林笑自小就跟著我,李傲行他們則是普通村民養大的。”


    “瞧,都是讓你禍害的。”楊萬裏又很不地道地腹誹著,嘴上不停道:“重點是性格,性格上差好多。從心性上講,林笑過於老成,這樣的人想得太多,活得也不會太久。”


    “唉,他那是心中有羈絆,太多東西放不下。”村長歎口氣道。


    “沒錯,就是這個理兒,明明隻是個十二歲的少年人,心事卻那麽重,這對他將來的成長很不利。”楊萬裏附和道。


    “嗯,原因可能是多方麵的吧。”村長倒了兩杯茶,繼續說道:“有先天的,也有後天的。先天的我不太方便講,至於後天的,你也看到了,村子裏就是這麽個情況。”


    “怎麽又是不方便講?”楊萬裏有種拿起茶杯,扣在村子腦袋上的衝動。


    “環境對人的影響是很大,所以我們也隻能從環境這方麵來改變。”楊萬裏頗具專業精神地說道。


    “不得不說,我們以前的一些做法,對這些孩子的身心的確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村長神色黯然道。由不得他不承認,在那些往昔歲月中,他對自己有過清醒的認識與檢討。他也一直對於將林笑帶在身邊一事是否正確而心存疑慮。


    確實,無論自己怎麽努力,終究代替不了親生父母的作用。而且無法否認的是,在長久的朝夕相處中,自己以及身邊的人,心裏蘊藏的那種晦澀而又負麵的情緒肯定或多或少地影響著林笑。有時,這種情緒也會通過行動表現出來,這對於年幼的林笑來說又起到了怎樣的導向作用呢?


    村長心裏的這一係列想法,並沒有對楊萬裏明言。此中自有其不得已的苦衷,更多的是說出來也於事無補的無奈吧。


    “所以,你也想讓我把他們帶到外麵的世界去看一看?”楊萬裏見村長有點發愣,不由出聲道。


    “對,我就是這麽想的,他們的天空在外麵,村子不應該成為束縛他們自由的枷鎖。”村長斬釘截鐵道。


    “可惜,這已經是套在他們身上的枷鎖了,至少對於林笑而言。”楊萬裏默念著,心情一如低頭不語地村長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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