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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星原當晚順利地入了眠。


    這就跟當初, 林深青能夠在耍完酒瘋, 坐完賽車以後入睡是一樣的道理。沒人能在被這麽榨過以後還精力充沛地睜一夜眼到天明,而且高度契合的性生活確實具有一定的減壓作用, 能夠愉悅神經, 使人得到短暫放鬆。


    賀星原兩年多來第一次徹底卸下了一塊重擔, 抱著林深青得了一夜安穩。


    但林深青也知道這回有點太瘋狂了。賀星原現在的身體素質沒有以前那麽好,天天這麽來一定會適得其反, 所以之後幾天,她基本在按一天一次的頻率進行節製。


    賀星原晚上還聽話,但清早有時候真忍不住,被她推開, 隻能鬱悶地抱著被子歎息。


    好幾個早上,集團的人看到小老板進公司時,臉上都是一片陰雲。


    林深青在香庭辦了一禮拜公,雖然是在做項目, 可她天天上下班跟賀星原同進同出,傻子也看出了不對勁。


    她不知道底下人私下討論的過程, 不過她和賀星原三年前就上過報紙,前不久也大搖大擺在香庭開了房,她相信, 他們討論的結果絕對一致且準確——小賀總有女人了。


    據羅四說, 這個消息真切地令集團十八歲到五十五歲的萬千女性齊齊聲淚俱下。


    他說這話的時候,林深青已經忙完了工作,正在賀星原辦公室等他簽幾份文件, 因為閑來無事,就跟看起來同樣閑來無事的羅四嘮嘮嗑。


    她坐在沙發上,看了眼正坐在辦公桌前看文件的賀星原,問羅四:“十八歲到五十五歲?我們小賀總有這麽多媽媽粉嗎?”


    看賀星原並沒有對他們嘮嗑的內容發表異議,羅四答了下去:“是的,畢竟媽媽粉們家裏還有漂亮女兒,沒來得及介紹給小賀總。”


    林深青很是惋惜:“那是有點可憐。”


    “還好。”


    “嗯?”林深青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看來還有更可憐的。”


    羅四看了一眼賀星原的方向。


    他食指虛虛一彈,示意他隨意,繼續低頭看文件。


    羅四就放心說了下去:“最慘烈的是小賀總第一任,也是最後一任女秘書。”


    林深青豎起耳朵:“哦,他還有過女秘書?”


    羅四點點頭,說賀星原剛來公司的時候,是配了一個女秘書的,而且辦公室也辟了一間安了床的休息室。


    但是那個女秘書心比天高,居然企圖利用那間休息室,造就一段輝煌如偶像劇般的人生。


    “哦,”林深青聽到這裏說,“你不用說得這麽含蓄,就說那女人想上他床勾引他就行了。”


    羅四立刻力挺老板:“雖然是這樣,但小賀總根本沒有給她一根指頭的機會,一個鯉魚打挺就把她開除了。”


    “……”


    “還換了個沒有小間的辦公室。”


    林深青“嘖嘖”感慨:“我們小賀總真是……”


    “真是什麽?”賀星原瞥了過來。


    林深青這人,私底下一定要稱大王,但卻不在賀星原下屬麵前駁他麵子,立刻阿諛奉承上了:“真是英明睿智,讓我感動得好想給你生孩子。”


    “……”


    賀星原加快了翻文件的速度,等文件簽完,讓羅四拿下去以後,就把她從沙發上拖了起來。


    “哇,幹嘛拉拉扯扯的,這麽暴力啊?”林深青踉踉蹌蹌地說。


    “不是要去生孩子麽?”


    林深青“呸”他一聲:“一天天的精蟲上腦,今天的份早上已經用完了!”


    賀星原也隻是跟她開玩笑而已,說:“早點走了,回家收拾收拾,今天要去淺水灣。”


    哦,林深青差點忘了,因為公司這邊的傳言得到了賀斯遠的證實,賀星原的嬸嬸白馥梅說要請她到家裏吃個飯。


    林深青回了一趟清沙灣,把一身職業套裝換了,穿了條杏色的雪紡長裙,改了個溫和的淡妝,給頭發挽了個鬆垮垮的髻。


    賀星原叫她不需要太考究,站在梳妝台前,從背後摟著她說:“用不著當作見家長,我嬸嬸沒那麽關心我的終身大事,請你吃飯也就是走走長輩的形式,跟我維持維持表麵的和睦。我真正的長輩,你小時候就得他們歡心了。”


    “自戀什麽呀,女人打扮,那是給自己看的。”林深青哼他一聲,“走開走開,別擋著我的道。”


    賀星原歎息一聲,讓了開去。


    天色將晚的時候,兩人出了家門。


    賀星原沒叫助理,自己上了邁巴赫。


    林深青發現他上車以後,目光掠了一遍儀表盤,還特意試了試手刹和腳刹。


    她看看他:“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呀,哪那麽容易還給人做成手腳。”


    賀星原笑了笑,也不反駁她的嘲笑:“習慣了。”


    他發動車子朝淺水灣去,到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多。


    還沒進門,兩人就聽見樓上傳來一個年輕的女聲:“不行不行,斯遠哥哥你別讓我,我們好好再下一盤!”


    是褚楚。


    接著就是白馥梅的聲音:“這都快吃飯了,你們先收拾收拾。小楚,我跟你家裏說了,你今晚就住這兒,晚飯後讓你斯遠哥哥再陪你下。”


    “好呀,星原哥哥到了嗎?”


    賀星原和林深青對視一眼,眼底都有那麽點無奈。


    聽起來,白馥梅是在撮合賀斯遠和褚楚,所以這頓晚飯是一石三鳥,一則展現長輩姿態,對賀星原和林深青表達關懷,二則利用賀星原把褚楚叫來家裏,三則利用林深青讓褚楚進一步死心。


    兩人進了門,傭人立刻迎上來,到了二樓,白馥梅也相當熱情,對林深青尤其親昵:“是深青啊,本人比照片還漂亮呢。”


    賀斯遠神態如常。褚楚的臉色顯然變了變,大概受邀時並不知道林深青也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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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看透了白馥梅的心思,但林深青該給的麵子還是給:“賀老太太也人如其名……”


    白馥梅以為林深青要誇出什麽詩情畫意的話,結果聽見她後半句:“真當是白,富,美!”


    相比剛才的虛與委蛇,白馥梅這下是真被逗笑了:“真會說話。”


    賀星原捏捏林深青的肩,笑著說:“她就是嘴貧。”


    白馥梅把四人招呼到了餐廳,除了褚楚以外,大家都挺高興,氣氛其樂融融。


    起碼表麵上看是這樣。


    餐桌中間是一鍋開胃的法蔬湯,白馥梅特意揮退了傭人,又跟四個小輩說:“這餐前湯是我親自熬的,你們嚐嚐好不好喝。星原,別愣著,給深青盛一碗,斯遠,你好好照顧褚楚啊。”


    林深青不動聲色看著兩個男人盛湯,餘光瞄了眼褚楚。


    小姑娘就是再單純也看出白馥梅的意思來了,接過賀斯遠的湯時,表情明顯變得不太自然,一頓飯吃得如坐針氈。


    吃完飯以後,白馥梅客套地叫賀星原帶林深青去樓頂露台吃水果,看看夜景。


    林深青知道,這是要給賀斯遠和褚楚單獨相處的空間,但又不好意思太早逐客。


    本來別人的家事她管不著,但白馥梅利用她來搞這名堂,著實讓她不太舒爽,跟著傭人上樓的時候,她皺著眉頭瞪了眼賀星原:“人家小姑娘在樓下尷尬著呢。”


    賀星原輕輕搖頭,示意沒關係,壓低聲說:“我哥一直把她當妹妹,應該是我嬸嬸單方麵的意思。”


    這麽一想也是,認識這麽多年,真要亂來,早就亂來了。


    何況賀斯遠瞧著也不是那種人。


    林深青安心跟著賀星原上了露台,一眼看見一個巨大無比的拚盤,足有一張圓桌那麽大的水果拚盤。


    等傭人走了,林深青低聲感慨:“你嬸嬸太猛了,為了支開我們,花了這麽大價錢。”


    賀星原笑著坐下來:“反正沒毒,吃吧。”


    兩人吃著水果聊天。


    林深青歎息一聲:“我這好好的女主劇本,怎麽變成了女配劇本?”


    女主的劇本,不該是受到豪門大家長排斥,被塞一張隨便寫多少個零的支票嗎?


    怎麽現在的豪門這麽好進,不但沒人攔她,還強行讓她做惡毒女配,去讓喜歡她男人的女人死了那條心?


    賀星原喂她一塊哈密瓜:“沒人攔你不好嗎?”


    林深青“嘖”了一聲:“但你看你嬸嬸,費盡心思要褚楚跟你哥好,不就是看你現在成了香庭的主心骨,覺得你動搖你哥的位置嘛,你們家這日子,以後有得累呢。”


    “習慣就好。”賀星原雲淡風輕地說了這麽一句。


    林深青搖搖頭,埋頭吃水果了。


    過了小半個鍾頭,可能是水分汲取太多了,說想去上洗手間。


    賀星原跟著起身:“我陪你去。”


    “我上廁所你都舍不得放啊。”


    “自戀什麽,”他笑著回敬她,“時間差不多了,下去跟嬸嬸打個招呼,我們回家了。”


    林深青“嘁”一聲,到樓下洗手間解手,出來的時候看賀星原不在,想他應該等在樓下了,就自顧自下了樓。


    結果樓梯走到一半,聽見一個含著哭腔的女聲:“星原哥哥……”


    林深青拐過一個樓梯彎道,一眼看見褚楚正驚慌失措地抱著賀星原哭。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賀星原並沒有推開她。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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