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落聽後,有些哭笑不得。


    但她也看出來了,這大娘是個樂觀的性子,這樣的人,怎麽活都不會太差的。


    “就是我兒子啊,若是多撐一段時間,等到了雲大夫,興許就有救了呢。哎,罷了罷了,這都是命啊。我兒子剛走時,白發人送黑發人,我整個人鬱鬱寡歡,差點跟著去了。


    是我兒媳婦勸我說,‘娘啊,人的眼睛是長在前麵的,就得向前看,隻要我們家這口氣不散,日子始終會好起來的,畢竟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


    我聽了這話,再看著兩個嗷嗷哭的孫子,到底是舍不得他們,如今來看,天無絕人之路,兒媳婦在家裏看著兩個孫子,我來照顧照顧病人,積德行善還能掙點工錢,多好啊,多好啊。


    哦對,我得趕緊去傳話,不能耽誤雲大夫您的時間了,瞧瞧我,一說起來就沒完了,雲大夫見諒啊。”那位大娘跟雲傾落念叨完,就立刻去找周大夫傳話了。


    雲傾落站在原地,看著大娘踩在泥濘地裏深一腳淺一腳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


    老天啊,給窮人一條活路吧。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眼神透著一抹堅定。


    活路,從來都是自己拚出來的。


    她不信天,畢竟......雲傾落想起那道閃電,到嘴邊的話到底是咽了回去。


    小一嘲諷,“誒呦,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原來也有怕的時候昂。”


    “你的嘴裏可為你的主人我積點德吧。”雲傾落懟了回去。


    隨後,她轉身進入屋子。


    “為了方便施針,我待會兒會給你點睡穴,睡一覺起來,今日這療程也就結束了……多休息對你的康複有好處。”雲傾落話說到一半,見那女子要開口說話,連忙補了最後一句。


    “好吧,那我聽雲大夫的,等我好了,我再好好謝謝雲大夫。”那女子有些誒遺憾地躺下,這還是她長這麽大第一次遇到女大夫,所以想著這次能和雲大夫多說一些話,但聽到雲大夫說她需要多休息,隻能作罷。


    雲傾落把金針擺出來時,周大夫正好進來。


    “雲,雲大夫,您找,呼哈呼哈,不好意思,跑呼哈,跑的太急了,聽說您找我?”周大夫兩眼放光,氣喘籲籲地跟雲傾落說。


    大娘去傳話時,他正在給病人診脈,聽到雲傾落找他,到手的病人瞬間不香了,立刻把病人交接給其他大夫,就趕了過來。


    雲傾落看著大冷天的,周大夫卻跑出來一頭薄汗,心裏偷笑。


    這老頭倒是可愛。


    “嗯,想請周大夫幫我守住門口,我今日要給她繼續施針。”雲傾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人家畢竟是大夫,讓人家做守門的活,確實不厚道。


    但今日墨北宸有事出去了,雲影隱在暗處,想到昨日周大夫所為,她覺得有他守在門口,她很安心。


    “周大夫放心,明日還有一次,第一個療程就暫時結束了,後麵就不用麻煩周大夫了。”雲傾落又連忙補了一句。


    周大夫一邊喘著氣,一邊連忙擺擺手,“誒,小事一樁,雲大夫,您信得過老夫,是我的榮幸。不說了不說了,我就不耽誤雲大夫了,這就出去守著,保證跟昨日一樣,不讓任何人進來。”


    雲傾落感激地衝著周大夫行了個禮,“多謝周大夫相助。”


    周大夫出去後,回身把門關好。


    雲傾落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轉過身,立刻從係統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一一拿出來。


    先給女子打點滴,然後趁著空隙,給屋子做了一遍消毒。


    又拿出自己之前無聊在商城兌換的一個太陽能取暖器,等房間稍微暖和了起來,她又給床上的女子做了一遍全身消毒。


    接著傷口處換藥,一係列操作下來,雲傾落也累的滿頭大汗。


    “誒呦媽呀,終於體會到前世那些護士和護工的累了。”雲傾落拿出來一個大墊子,鋪在一旁的空閑的床上,倒在上麵,跟小一吐槽。


    小一毫不留情拆穿她,“可拉倒吧,你自己數一數,自從痊愈後,你都多久沒有運動了,弱雞。”


    雲傾落不服氣,“那是情勢所逼,你看看我每天忙的,哪有時間鍛煉啊。”


    小一懟回去,“你就為自己找借口吧,回頭等回家見到你的寶貝兒子和寶貝閨女了,抱不起來人家是小事,要是被兩個孩子誤以為你的病還沒好,偷偷哭鼻子時,心疼死你。”


    雲傾落張了張嘴,想反駁,但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為她竟然覺得小一說得很有道理。


    距離城門口十裏地遠的竹林。


    “這就是你讓我看得好戲?”瓊逸氣得一巴掌拍了出去,掌風帶倒了一片竹子,驚飛了幾隻不知名的鳥兒。


    子魁心裏一顫,同時慶幸瓊逸沒有對自己下手。


    他跪地連忙回答,“主子息怒,毒藥我確實下了,城裏的所有水井都下了個遍,一個都沒有漏掉。或許,或許……對了,這些人在城外,今日施粥的時間有些晚,毒還沒發作。”


    “好,那我就在等一刻鍾。那城內是什麽情況?”瓊逸冷眼看著他。


    子魁額頭浸出一層密汗,“回主子,玄暝的勢力守在城內,我們不敢貿然探查,請主子息怒。”


    “蠢貨,暗的不行,就光明正大的去看。”瓊逸冷哼一聲。


    “屬下愚鈍,請主子明示。”子魁忍著恐懼,顫巍巍開口。


    “當真是蠢,好在長了一張嘴,那些大夫每日進出城,還有城內放出來健康的人,弄清楚情況,從中收買幾個人,這點小事,不用本王一一教你了吧?”瓊逸語氣冰冷,不滿的氣息布滿全身。


    子魁立刻搖頭,“不敢再勞煩主子,多謝主子指明方向,屬下保證辦好此事。”


    “滾。”瓊逸懶得多看他一眼,他怎麽會有這麽蠢的下屬,什麽都要他教。


    是之前太過於安逸,腦子太久沒用,壞掉了?


    瓊逸身形一震,狠狠地甩甩頭。


    該死的,他腦子裏怎麽會想起那人對他說過的這句話?


    他可是聰明絕頂的天才,早晚有一天,聖穹王朝會回到他手裏,改名瓊王朝。


    “該死的,竟然敢把聖瓊王朝,改名聖穹王朝,是篤定以後的皇位隻能是他們聖家人做了嗎?當真該死,該死啊。”


    瓊逸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曾經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心中的怒火瞬間如火山般噴湧而出,熊熊燃燒起來。


    而此前從險境中逃脫時所遭受的傷痛也在此刻一並爆發,使得他體內氣血翻湧不止。


    突然,他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直直地暈倒在地。


    倘若此時他的死對頭在這裏,恐怕會毫不留地吐槽:這腦袋瓜壞了倒也罷了,竟然還能夠將自己氣得昏厥過去,當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就在這時,一直潛藏於暗處默默守護的暗衛們,眼見瓊逸吐血暈厥,大驚失色,紛紛迅速現身,急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瓊逸,而後小心翼翼地帶著他匆匆離去。


    “該死,我們來晚了,人已經走了。”一個黑衣人跳出來。


    另一個黑衣人出現,警惕地查探這周圍,見沒有任何動靜後,走回同伴跟前。


    “罷了,就盯著城門口的舉動,切勿因小失大。”


    “明白,玄蒼大陸已經給須彌大陸發了請帖,擺明了要護著須彌大陸,我們真的要抓她回去嗎?”先前第一個跳出來說話的黑衣人此時有些猶豫。


    “主子的命令,我們聽從就是了,是非對錯,主子心裏自有決斷。”


    “是,頭兒,我明白了,多謝頭兒教誨。”


    “走吧。”


    至於雲傾落這邊,她此刻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


    等著結束施針,清理完現場,她就給女子解開了穴位。


    她伸了個懶腰,走出門,看了看天色,今日有些晚了。


    回頭發現大娘和周大夫都在門口。


    “咦?大娘什麽時候過來的,我竟然沒有聽到聲音。”雲傾落詫異問。


    她今日一直在床邊守著,時刻關注著病患的情況,意識沒有沉入係統,門外麵的動靜她竟然沒有聽到。


    “雲大夫好,我剛到了沒一會兒,周大夫給我打了這個手勢,我就沒有出聲,嘿嘿,沒有影響到雲大夫吧?”那位大娘拎著食盒,一邊比劃手勢,一邊笑眯眯地說。


    雲傾落連忙搖搖頭,隨後問,“大娘最近幾日都在這裏嗎?”


    “對對對,我這幾日都在的,雲大夫是有事情要交代嗎?”大娘說完,看了一眼屋內。


    雲傾落笑著點點頭,大娘就是大娘,聰明。


    “確實,這位病人的藥我本來想交給周大夫,既然大娘一直在這裏,就交給你更方便一些。一日兩次,午飯後,和晚飯後各一次,一次每個瓶子各兩粒。這是今晚和明天中午的藥,對了明日中午需要早些用午飯,午飯後我再來施針,後麵就隻需要吃藥了。”


    “這麽快?”周大夫震驚地瞪大眼睛。


    隻需要施針三日就可以好了?


    雲傾落搖搖頭,“這還得看情況她身體弱,施針三日已經是極限,所以先吃一個療程的藥,哦,對了,外敷的用藥也不能馬虎,這裏是外敷的,勞煩大娘給她晚上和明日一早換一下藥。等這一個療程結束後,若是病情明顯好轉,就繼續吃藥,若是沒有好轉或者好轉不明顯,我再調整一下治療方案。”


    “噢噢,這樣啊,不好意思啊,我這,我隻是太震驚了,讓給雲大夫見笑了。”周大夫有些不好意地說。


    “醫者父母心,周大夫也是為了病患好。明日午後,我給周大夫一套針法,若遇到大出血時,此針灸之法可快速止血,雖然隻是暫時止血,但若是用好了,也可以利用這空隙救人性命。”雲傾落繼續笑著說。


    可能是有了功德商城,她有點相信,因果關係。


    在這個年代,女性想要行醫可謂難如登天,然而眼前這位老人卻毫無疑慮地接受了她。


    他們非親非故,但臨生死抉擇時,他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為她爭取救治病人的時間,哪怕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把答應她的事情做到。這種真誠與善良深深觸動了雲傾落的心弦,讓她對這位老人產生了由衷的好感。


    更何況,對於自己的醫術,雲傾落從未有過隱瞞或保留的想法。相反,如果有人真心願意學習,她很樂於傳授。她沒有什麽大義,但在這個醫術不發達的時代,她願意將自己的醫術,傾囊相授。


    反正在她這裏,不存在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這種事。


    此刻,周大夫聽到雲傾落這番話後,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震撼之情。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神奇的針灸之法竟然如此輕易地就被傳授給了他。


    他看到雲傾落肯定地對她點頭,立刻掀起衣袍就要下跪行禮,“先生大義,傳授我針灸之術,理應受我一拜。”


    雲傾落一驚,伸手去扶已經來不及,就使用內力扶起周大夫。


    這老頭,嚇死個人,好端端地一把年紀了跪拜她,想讓她折壽嗎?


    不就是一套簡單的針法嗎,還不至於吧。


    周大夫卻瞳孔震驚,“雲大夫,你竟然有內力,如此深厚。”他剛才感覺到被一股綿柔之力帶起了身體,這感覺他在年輕時體驗過。


    當時他給師父行跪拜禮時,就是被這樣的一股力量托起來的。


    師父說等他學成之時,他才算是他真正的師父。


    雲傾落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來,說道:“我的確擁有內力,並且還有一身高超的武藝。我出生於將軍府,自小就開始學習武術,我不是大家閨秀,我爹說我更像個江湖兒女。因此,周大夫,請你記住,我並不太在意那些跪拜行禮的規矩。如果你繼續堅持這樣做,那麽日後我遇到問題時將不再尋求你的幫助。”


    聽到這裏,周大夫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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