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定時繞著城市上空飛行的蒸汽飛艇,就是最直接的武力宣示,震懾著一切屑小之輩。


    三流國家中誰置辦得起浮空戰艦?唯獨唐頓,而且還不止一艘,盡管他還是一位公爵,但是所有的明眼人都明白,他距離國王之位,也不過是兩場戰爭的時間。


    不,是一場了,因為國王軍以雷霆萬鈞之勢突襲了東境,將包括東境公爵在內的一眾權力高層全部五馬分屍在王都的中心廣場,宣告了王權的不可侵犯。


    大概是壓抑了數十年的緣故,國王的戾氣在攻下城池的那一刻爆發了,不止貴族們全家男人被殺,女人被賣入妓院,任人蹂躪,凡是參與了抵抗的士兵哪怕投降,也統統被絞死,然後妻女賣給奴隸販子。


    一時間,整個東境哭喊震天,人人自危,陷入了無盡的恐慌中,此前市民們還帶著高高在上的口吻討論著北境和南境人的處境,結果很快就麵臨了比他們還要淒慘的命運。


    麵對著國王軍的暴行,平民們恨不得打進來的是唐頓公爵,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吃,他們也隻敢想想,因為國王下達了嚴令,讓平民互相監督,一旦出現叛逃者,全家都要貶為奴隸。


    在這場戰爭中,唯一搶的包滿腰滿的就是國王軍,在龐大站戰利品的誘惑下,他們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攻下其他三境。


    “這家夥瘋了吧?”


    收到戰報的那一刻,唐頓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


    “聽說國王重病纏身,所以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也不難理解,再者說了,換了是你的子民。卻數百年來向一位公爵繳納稅金,對你毫無敬畏之心,你會是什麽感覺?”


    廉價神調侃。


    “當然是重罰他們呀,先鞭打一頓,然後貶為奴隸,丟進礦山做苦工。直到累死,都要給我賺金幣!”


    唐頓說著說著,就發現茱莉葉和傑克遜滿臉驚訝地看著自己,“欸?你們這是什麽表情?”


    “沒想到主人也挺小心眼的!”


    傑克遜嘀咕了一句。


    “滾!”


    唐頓抓起杯子作勢欲砸,沒好氣的抱怨了一句,“我也就想想而已,畢竟那是我的子民,我還要統治國家,就不能做的過分!”


    “婦人之仁。哪怕是最賢明的君王,也要學會殺人!”廉價神鄙視,“沒有這場殺戮,就沒有恐懼,而恐懼,是短時間內統治國民最直接的手段。”


    “還有仁政呀,不是隻有仁德的皇帝,才能坐久王位嗎?”


    傑克遜反駁。


    “蠢貨!”


    荷瑪根本不解釋。看到唐頓陷入了沉默中,若有所思。不由地欣慰的點了點頭。


    “知道國王軍這麽做的理由嗎?”


    荷瑪提問。


    “第一,實行仁政收攏人心,花費的時間太長了,而國王軍很快要麵臨一場大戰,所以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壓下一切反~動的聲音。”


    唐頓想起了西境的那些平民,還不是事到臨頭。就成了牆頭草,完全不記得他的減稅政策。


    “第二,想要讓一支軍隊靠著訓練在短時間內提升戰鬥力,根本不可能,但是戰利品可以。國王這是要把他們打造成獸軍呀!”


    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是為己的,這是人性,如果國王允許士兵占有戰利品的五成,唐頓相信,哪怕是新兵也會悍不畏死的廝殺。


    隻要搶劫,隻要殺人,就可以拿到足夠下半輩子花銷的財富,還不用判刑殺頭,死了,又能拿到撫恤,這種好事,隻有戰爭時期才能碰到。


    “繼續!”


    荷瑪示意。


    “第三,還能震懾那些牆頭草,得到更多的效忠。”


    唐頓聳了聳肩膀。


    “不對呀,這種暴行,不是應該讓其他人同仇敵愾才對嘛?”


    傑克遜不解。


    “說到底,我隻是個平民,完全沒有底蘊和根基,怎麽和國王比較?搞不好現在就有很多貴族偷偷的派人出城,向國王投靠,允諾做內奸了。”


    唐頓麵色凝重,國王是胡蘿卜和鐵棒全砸出來了,為的就是降低己方士氣,一戰全功。


    如果說還有牆頭草不知道該怎麽站隊,那麽在萊茵帝國的大軍出現在德蘭克福外,以及在聖日德蘭冒險界排名前十的不萊梅傭兵團突然加入國王軍,唐頓所屬陣營的新貴們,立刻人人自危了。


    勝利的天平開始向國王軍傾斜,軍隊中,已經出現了流言,要是現在離開,國王會既往不咎,不然即便戰死沙場,全家也要貶為奴隸。


    唐頓用膝蓋想,也知道那是國王軍的內奸散布的流言,不過效果不錯,人類兵團中已經開始出現逃兵了,士氣大跌。


    好在唐頓主要靠的是其他兵團,連國王是誰都不知道,不然他真要吃了一個大虧了。


    “說實話,我有點對這個老國王刮目相看了。”


    唐頓由衷的感慨,和最富裕的東境公爵相比,他完全處於劣勢,控製的地區非常不穩定,國王軍不需要打贏,隻要戰爭進入僵持,他的地盤就會陷入混亂。


    如果自己是國王,肯定先打唐頓,因為勝算最大,哪怕出了意外,耗費了很長時間才幹掉他,以至於無力再戰東境公爵,那麽收複三境,也算是給後代留下了不錯的局勢。


    “所以說,能成大事者,都必有非凡之處!”


    荷瑪倒是很期待這一戰了。


    唐頓這段日子過得非常舒心,麥克公爵是南境領主,自然就是南境最富裕的人,他的財富包括名下的數百處房產、莊園、商號、地皮等等,不過現在統統變成了他的所有物,地精管家們統計後,得到一個高達五百億的恐怖數字。


    “可惜了,要是把北境也打下來。我就是德蘭克福第一富豪了!”


    不用問,唐頓也知道現在布斯克的財產被瓜分了,而那些貴族,也正在向國外轉移資產,等他以後君臨,必然會縮水很多。不過他很快就沒時間後悔了,因為國王軍打上門來了。


    麵對著劣勢局麵,唐頓放棄了羅西基提出的暫時固守、尋求吉斯家族和茜茜公主居中調和的計劃,決定正麵迎戰。


    “要麽獨占,要麽死,反正我不會和別人共享德蘭克福。”


    在唐頓做出鐵血宣言後,西境軍全線開拔,迎擊國王軍。


    唐頓的選擇,讓那些密切關注著德蘭克福局勢的周邊各勢力大跌眼鏡。一個平民郵差,成為掌控兩境的實權公爵,麾下帶甲六萬,用了不過兩年時間,怎麽想,都應該盡量拖時間,耗到老國王病死,對付一個平庸的二王子。顯然要簡單很多。


    “那個土著公爵肯定是被一連串的勝利衝昏頭腦了!”


    不管人們怎麽評價,這場大戰注定要決定德蘭克福歸屬。於是全部派出了軍事觀察員,進駐國王軍。


    老國王做了一輩子的縮頭烏龜,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卻迎來了人生最輝煌的時刻,哪怕是關係交惡的敵國,他都來者不拒。因為他要讓世人們看到並且記錄下他拿到勝利、重新讓國家一統的那曆史性一刻!


    埃文郡在南境和王都之間,地勢平坦,沃野千裏,是德蘭克福著名的產糧區,也是天然的大戰場。


    國王軍先一步抵達。似乎是為了彰顯紳士風度,他們並沒有派出騎兵騷擾,而是靜待西境軍安營紮寨。


    當然,就算他們想偷襲,唐頓也不會給他們機會,始終在軍團前線遊弋的黑暗遊俠兵團和死亡騎士兵團可不是吃素的。


    有十幾個國家的軍事觀察員在得悉西境軍抵達後,帶著隨從出營了,來到了前線,一個個舉著單筒望遠鏡,眺望唐頓的營盤。


    “不愧是土著公爵!”


    看著充斥著視野的食人魔、熊地精、還有豺狼人光著膀子,揮汗如雨的搭建營寨,觀察員們目瞪口呆。


    “這些土著真是強壯呀,單體戰鬥力,絕對一比五!”


    “別羨慕了,它們能打,但是也能吃,你養得起嗎?而且以土著低等的智商,調~教出來太麻煩了,遠不如人類士兵好用!”


    觀察員們議論紛紛,曆史上不是沒有人想要收丘陵土著為己用,但是都以失敗告終。


    丘陵土著智商低下,太難管教了,時不時就會因為一些小事情發生暴亂,它們搶了軍資往巨龍丘陵中一鑽,讓你一點轍兒都沒有,所以久而久之,已經沒人對這些家夥感興趣了。


    “唐頓是怎麽控製它們的?別告訴我那些憎惡有這個本事?”


    事實證明,暴力威壓是行不通的,隻能一時見效,時間久了,終究會爆發出積蓄怒火。


    “聽說唐頓麾下有一支薩滿祭司組成的法師團,作為部落中的智者,說話比酋長還好用。”


    “這些土著薩滿不是極端敵視人類的嗎?為什麽會聽唐頓的話?”


    觀察員們不解。


    “被騙了?”


    “你覺得可能嗎?”


    “那些獸人呢?為什麽會幫一個人類戰鬥?”


    除了土著,觀察員們還看到了大量的獸人,其中尤以牛頭人的數量為最,要知道在獸族中,布爾族牛頭人一向以任勞任怨著稱,深受統帥們喜歡,因此征兵,布爾族總是第一波被挑選的。


    “唐頓好像有一個關係不錯的沃爾夫族友人,叫夏蘿,和獸族的豐收之神同名,被譽為賢狼大先知,在巨龍丘陵的土著和落日大草原上的獸族中,有著很高的聲望!”


    有人解釋,打了這麽久,唐頓的底細基本上也被弄清楚了。


    “獸人薩滿?她腦子壞了呀,居然和一個聖殿騎士是好友?”


    觀察員們簡直要好奇死了,是什麽原因,讓兩個信仰不同的種族建立了深厚的友情?


    “肯定不是床上功夫!”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獸人的滾床單能力的確出色。”


    “不一定,萬一那個唐頓的手指比較靈活呢?”


    觀察員們沒有生死危機,所以還有閑心開玩笑,尤其是拿薩滿先知來意~淫,更是滿足了惡趣味,不過當全副武裝的野蠻人出現在視野中的時候,所有的笑聲都消失了。


    野蠻人身著勇士套裝,左手持盾,右手持槍,腰間掛著短刀,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出了軍營。


    無論橫看、豎看,這些武裝成鐵罐頭的士兵都是筆直的一條直線,那股鋒銳之氣,鋪天蓋地而來,仿佛要刺穿蒼穹。


    戰爭!


    戰爭!


    戰爭!


    野蠻人用長槍敲擊著盾牌,咆哮聲由小漸大,響徹天空。


    國王軍的營地中安靜了下來,士兵們擠在了柵欄旁,眺望著對麵,麵色逐漸凝重。


    在離開了主流世界數千萬後,野蠻人的軍靴終於重新踏在了這塊肥沃的大地上。


    “這是幹什麽?阿諾瘋了,想死嗎?”


    巴蒂和羅西基大怒,野蠻人沒有得到軍令擅自出營,可是嚴重違反軍紀的,斬首都是輕的。


    “算了,我理解他們的心情,讓野蠻人放肆一回吧!”


    唐頓巴不得野蠻人戰意澎湃呢,阿諾已經數次請戰,要求做先鋒了,和那些深怕被丟上戰場的人類士兵簡直是兩個極端。


    “這就是那支野蠻人兵團吧?”


    “裝備精良,士氣旺盛,嘖嘖,國王軍有的打了。”


    “唐頓的運氣真好,我要是有這麽一支兵團,也敢挑戰全境了!”


    各種溢美之詞,從觀察員的嘴巴中宣泄,野蠻人可以說就是為了戰爭而生的,以死亡為榮耀,以傷疤為功勳,換了誰不驚?


    生在盾牌上,死在盾牌上,這就是野蠻人奉行的人生哲學,他們認為榮耀的戰死後,可以在女武神的接引下,進入英靈殿,所以從來不懼死亡。


    論到好戰,全大陸中,野蠻人絕對可以排進前三,任誰碰上這種不怕死的勇士,不驚懼才怪。


    唐頓也是接觸後才知道,野蠻人的女人生孩子,都會生到盾牌上,希望孩子無畏、無懼,成為真正的勇士,而死亡後,也不需要墓碑,隻需要盾牌遮蓋,就是最完美的歸宿。


    沒有眼淚,沒有軟弱,隻有一聲聲祝福,然後孩子們會重新拿起父輩們武器和盾牌,繼承他們的旗幟和意誌,繼續征戰!


    “要是再多一些就好了!”


    唐頓感慨,幸虧得到了蠻王塔南的傳承,不然想要號令這些野蠻人,根本不可能。(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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