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內,冒險者們的竊竊私語逐漸變得大聲,落在李斯特身上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小醜。


    “少爺,不能這麽放過他,要讓他知道得罪您的下場。”跟班同仇敵愾,想要表現一下,結果話音還沒落,便被李斯特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臉上,下巴都抽掉了。


    “死一邊去。”李斯特扇完耳光還不解氣,又摁著跟班一頓胖揍。


    他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蜜罐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簡直就是晨霧鎮說一不二無人敢惹的王子,哪裏受到過這種屈辱。


    “主人,別打了,我要死了。”跟班抱著腦袋求饒。


    李斯特腳下狂踢,發泄心中的憤懣,直到把仆人打了半死,才停手。


    “你們兩個,去跟著那個唐頓,看看他的落腳點,如果真的是礦山,就找守衛團長,打聽下他的處境。”李斯特掏出了一塊手帕,一邊擦拭手上的血漬,一邊吩咐,“還有你們這些窮逼傭兵,全部滾蛋。”


    跟班們沒說二話,趕緊行動。


    “都是聾子嗎?去洗澡,打扮!”李斯特朝著舞娘們咆哮完後,開始做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李斯特此時恨不得宰了唐頓,但是他知道不能這麽做。


    如果真如那些親信所說,唐頓是多芬克的嫡係,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他,必然會有人去告密,作為鎮長的兒子,李斯特非常明白礦山主事擁有怎樣的權利,自己的老爹見了人家,都得陪著笑臉。


    “麻煩了。”李斯特咬住了嘴唇,一時間後悔不跌。早知道唐頓那小子會在匕首礦山混的風生水起,他一定第一時間幹掉他。


    “少爺,時間不早了,貴客估計要等急了。”跟班大著膽子提醒了一句,他知道主人為了招待他們,花費了太多的精力和金錢。如果最後不能成事,一定會拿己方這些仆人出氣的。


    “走,去迎接他們。”時間太緊了,安排一些人截殺唐頓已經來不及了,李斯特隻能先顧眼前,“告訴你們,這一次來的客人,是杜邦家族的一位直係繼承人,如果不出意外。他會在幾年後,掌管整個家族,你們都給我打起百分之二百精神侍候著。”


    酒館內嘩然聲四起,冒險者們臉上露出了興奮和好奇,杜邦已經不隻是一個簡單的名字,而是一個符號,在整個西土大陸都家喻戶曉。


    杜邦家族屬於九大帝國之一的庫塔魔導帝國,在第五次聖戰中嶄露頭角。然後膨脹到現在,成為了一家擁有五千年悠久底蘊的豪門貴族。


    這個家族以軍火貿易發家。並且越做越大,現如今,商業夥伴已經遍布各個國家。


    杜邦軍工出品的軍火,被譽為最完美、最可靠的殺戮武器。


    曾經有位公國的大公在一場宴會上譏諷杜邦家族的財富是建立在鮮血和死亡之上。


    當時杜邦家的掌舵人笑了笑,什麽都沒說話,當眾人們都以為他害怕了的時候。第三天,戰爭爆發了。


    杜邦家族以一己之力掀起了對這個公國的戰爭,僅僅三個月,公國覆滅,口出狂言的大公被活捉。剝光了衣服遊街完畢後,像死豬一樣,被絞死在了城門前。


    從此以後,再沒有人敢當麵嘲諷杜邦家族,杜邦軍工出品的武器也因為在戰爭中展現出的巨大優勢,成功得到了各個國家的青睞,得以大量出口。


    “一位杜邦家的繼承人居然出現在咱們這種邊境小鎮?”幾個晨霧鎮的本地冒險者驚歎出聲,覺得與有榮焉。


    李斯特是故意泄露了貴客的身份,借此彰顯自己交友甚廣,要知道以人家的身份,就算是西境公爵普拉西多,也會很樂意抽出時間親自接見。


    “如果我成為杜邦家在德蘭克福的代理商,普拉西多就不得不重視我,到時候我一定可以拿到一個子爵頭銜。”


    李斯特還不是貴族,他也不滿足與繼承父親那個男爵頭銜,他想要爬的更高,成為上流社會的寵兒,所以杜邦無疑就是他竭力拉攏的對象,為此他寧願把對付唐頓的時間推後。


    借著月光,唐頓一行星夜兼程,趕回礦山。


    “那個李斯特腦子簡直有病,連咱們大人都敢招惹!”


    “對,下一次見到他,一定把他揍成白癡。”


    “不過是一個鎮長的兒子,也太囂張了,哪有咱們大人身份尊貴。”


    親信們七嘴八舌,貶低李斯特,恭維唐頓。


    作為多芬克的嫡係,如果唐頓表現出色,未來的地位絕對不會低,親信們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才賣力的巴結他。


    “噤聲!”唐頓嗬斥了一句,他不會因為幾句馬屁就飄飄然自以為是。


    看到唐頓臉色不渝,親信們趕緊閉嘴。


    “最近麻煩還真是多!”唐頓歎了一口氣,有些心煩意亂,經過了這次衝突,想必李斯特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對付自己了,必須盡快解決掉他,還有拉姆一行,手段越來越激烈了,被波及的礦工已經超過千人。


    夜路難行,尤其是進入山道後,眾人不得不放緩了速度。


    人跡罕至,野獸的嚎叫偶爾會在山林中回蕩,微涼的夏風吹拂在皮膚上,就像幽靈的大手摸過。


    “怎麽了?”親信看到阿諾頻繁的回頭,忍不住詢問。


    “我總感覺有什麽東西跟著咱們。”阿諾的話,直接讓親信們的汗毛豎了起來,齊刷刷地回頭。


    “啊?你別胡說。”親信們害怕了,然後下意識抖動韁繩,讓坐騎加快了速度。


    “停下,有情況!”唐頓喊話的同時,從掛在戰馬背上的刀鞘中拔出了勇士軍刀。


    “怎麽回事?”親信們慌亂了,胡亂的喊叫著。


    “統統閉嘴。”唐頓低吼了一句,跳下戰馬,吩咐傑克遜,“你去前麵看一下!”


    “主人,萬一是英雄級別的魔獸怎麽辦?我會被吃掉的!”傑克遜的膽小病又犯了,苦著一張臉,不想去。


    “沒有魔獸會對你那一身爛肉感興趣,快去。”唐頓催促,這些人中,傑克遜可以開迅捷光環,無疑是最快的,至於阿諾,要留下來做保鏢。


    傑克遜沒辦法,磨磨蹭蹭的往前走著,等到走出幾十米後,甚至連節操和自尊都不要了,趴在了地上,挪蹭幾下後,就停下來觀望。


    唐頓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不過讓傑克遜這麽一鬧,他心中的緊張感倒是消去了不少。


    “聽上去像是某種野獸的咀嚼聲,應該是在進食。”阿諾蹲在了唐頓身邊,報告他的推測。


    “是的,咱們去看下。”以唐頓的性格,可不會一直等下去,直接出手了。


    路過傑克遜的時候,唐頓踢了踢它的腰部,“喂,起來了。”


    是十幾隻野狼在啃食屍體,它們綠油油的眼睛在黑夜下,有些滲人,其中幾隻看到闖入者,嘶吼起來,還想發動攻擊,結果被阿諾衝上去,直接砍翻了。


    唐頓撿起了一塊染血的礦石,看了看後,丟到了山澗中。


    這是一支運送礦石的隊伍,他們在傍晚的時候被搶劫了,礦車被搗毀,礦石灑了一地,還留下了十幾具屍體。


    “強盜們怎麽又開始搶劫礦車了?”


    親信們詫異,因為礦石目標太大,搶劫和運輸很麻煩,而且很難出手,就算賣掉,因為是原料的緣故,價格低的可憐,所以邊境上的強盜們很少搶劫運礦隊伍,畢竟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去搶商隊劃算。


    “是鐵人強盜團幹的。”


    一個親信指著一架被砸爛的礦車,忍不住尖叫了出來。


    車板上用鮮血畫著一個碩大的嘴巴,正咀嚼一個殘破的耳朵,看上去猙獰無比。


    這是食人魔泰森的獨有標記,在西境,它就是一個臭名昭著的悍匪,會毫無理由的攻打村莊,焚燒莊稼,喜歡吃人,尤其是耳朵,對它來說,就是無上美味。


    泰森一手組建的鐵人強盜團大概有六百多人,大多數是食人魔、還混雜著一些獸人和地精,人類很少,因為對於他們來說,人類就是可以果腹的口糧。


    “咱們快點走吧!”親信們縮著脖子,膽怯地看著四周,深怕有食人魔從四周的草叢中竄出來。


    “挖坑,把這些屍體埋了。”唐頓不準備走了,總不能讓這些屍體被野獸吃掉,最起碼要等到明天,讓他們的家人來認領。


    親信們不樂意,但是又不敢違背唐頓的命令,於是臉龐糾結的都皺在了一起。


    作為一名聖騎士,讓冤死者的靈魂安息也是他們的職責,可惜唐頓是個野生聖騎士,神術全靠從廉價神那裏獻祭,撫慰靈魂的安魂曲,他一首都不會。


    “似乎有些丟人!”唐頓翻開了魔典,準備兌換一首,結果聽到了路邊的草叢中傳來了沙沙聲。


    “什麽人?出來!”阿諾吼了一聲,把戰斧拎在了手中。


    親信們嚇了一跳,趕緊往唐頓身後跑,他們也就是嘴皮子功夫不錯,真要碰上凶殘的強敵,一點用都沒有。


    唐頓盯著草叢,給自己和阿諾加持了起手三神術,然後又丟給人野蠻人幾瓶治療藥劑。


    阿諾的眼角濕潤了,野蠻人太窮了,從小到大,幾乎都喝不上藥劑,全靠自身自愈,看著手中的藥水,他忍不住擰開蓋子,灌了一小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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