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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歐,”陸月舞放下了手中端著的水盆,馬上過來扶住了他。“你在幹嘛?你的傷還沒好。”她不滿地埋怨,“你還想再躺幾天?”


    煉金術士在他的攙扶下站好,他的笑容因為傷口傳來的疼痛而顯得有些走樣。“再這麽躺下去我就會生鏽了。”他吸了口氣,強自站定。“海邊的濕氣總是太重,我得四處走一走,曬曬太陽。”他聳聳肩,卻不想又扯動了肩上的傷口。貫穿傷總是難以愈合。


    “你還好嗎?你總愛逞強。”她扶住他重新坐下。她手上的力道讓李歐沒法抵抗。


    “我沒那麽脆弱。”李歐無奈地苦笑,“好啦,讓我起來,我與親王有約。”他抓著褲子,卻連彎腰這麽件小事都變得異常艱難。“麻煩你,把褲子……”他尷尬不已。誰讓他現在連穿給自己穿上一條褲子也辦不到。


    陸月舞紅了紅臉,從他的手裏搶過了那條深藍長褲,細心地為他慢慢套上。“又是什麽事兒,非得現在去?”她偏過頭,努力轉移注意力。


    “你跟著去就知道了。”


    “我也去?哦,好的。”陸月舞手忙腳亂地為他係好皮帶,不過半晌她已是滿頭汗水,即使麵對敵人她也從沒有這般驚慌失措過。“我先去準備一下。”她說完轉身要走。


    “等等。”李歐苦笑著叫住了已經打開房門的陸月舞。他向她抬起了手。“你認為我能自己爬下樓嗎?除非我像圓球一樣滾下去。”


    “我去叫羅茜來。”她說著,匆忙逃離。


    羅茜對他幾乎沒什麽言語。她似乎還在為一些瑣事生氣。她的下手沒有輕重,而且力氣大的驚人。身為法師,李歐卻感覺她的力氣比陸月舞還要大上不少。他甚至認為她絕對有將他直接抱下樓的氣力,陸月舞也不能做到這一點。


    他被蠻橫地扔在了沙發上。每一處傷口都在疼痛呻吟,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哀嚎。冷汗濕透了衣裳。他咬緊牙關,竭力不發出一絲聲音,然而愈合的傷口迸裂,血水浸透了襯衫。


    “羅茜!”陸月舞大聲叫了起來。


    女法師的眼中閃過慌亂與自責。“幹什麽?心疼了?”她逃避似地飛快從李歐身上收回視線,但仍然嘴硬。“放心吧,他死不了。既然你這麽擔心,那你來照顧他。我就不妨礙你們的好事了。”她越說越氣,到最後已瞧不出半點懊惱,憤怒地甩手離開客廳。


    李歐喘著粗氣,疼痛讓他臉色慘白。陸月舞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坐好,她解開襯衫的紐扣,檢查他的傷口。“怎麽樣,還好嗎?”陸月舞擔憂地問。


    “死不了。”


    “她怎麽能這樣?”


    李歐緊抿著嘴,默不作聲。“換件衣服,然後我們就出門。”他告訴女劍手。


    “不重新上藥?”


    他抓起衣服,不用陸月舞伸手,硬撐著套上。輪到扣上紐扣時,他的雙手都在抖動發顫,手指連扣子都捏不穩。但他總算穿好了。“不用。”他硬邦邦地說,站了起來。


    “那羅茜呢?”陸月舞問。


    煉金術士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沉默著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該說什麽。“讓她一個人呆著。”他這麽決定。“依薇拉小姐。”他很快轉頭看向始終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學士小姐。


    “啊?什麽?我在,我聽著呢。”她猛地抬起頭,一臉慌亂,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她同月舞一樣嗎,都因為當日的言語而不知道應該自處?她們仍在尷尬,而羅茜的反應則在推波助瀾。但是李歐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口,也沒法說出口。隻能寄希望時間能盡快抹平心中的波瀾,讓一切恢複如常。


    煉金術士偏開視線,“你也跟我們一道吧。我們需要你的知識。”


    “噢,噢,出去。好,好的。出去。”學士小姐慌裏慌張地說,“我這就去換衣服,很快,很快。阿莎。”她叫著瘸腿侍女,“把衣服找出來,天藍色短裙……不,等等,我們是要去哪,李歐?噢,好,阿莎,我需要短裝……”學士小姐最後選擇了白襯衫配棕色長褲。她蹬著一雙馬靴,金色長發綁著一束馬尾垂在腦後,瞧上去英氣十足。隻差一把優雅細劍和一匹好馬,就能成為一名貨真價實的女騎士。


    “不能使劍的女騎士。”奧柏倫親王評論道。


    說這話時他正站在監牢高大的圍牆外麵,渾身裹在舊麻木長袍裏,一頂寬邊圓帽大致遮住了他的臉部輪廓。若不細瞧,這些皮膚黑如墨炭的瓦利亞人在他們的眼裏還真看不出區別。


    “她是一位學士。”李歐告訴親王。


    “這我知道,我怎麽可能忘記。審判當日她曾以這發誓。”


    他的怒氣依然未消。國王都是些記仇的小氣鬼。學者們都是如此認為。“她能幫上忙。她的學識能派上用場,她知道的比我多。沒人敢誇口知道所有惡咒,但學士不同。”


    詛咒兩字好似帶著魔力。親王沉默片刻,長歎了口氣,“小姐們,你們也來吧。”他像是垂垂老者,佝僂著脊背。“我既然相信了煉金術士,自然也不會懷疑你們對他的忠誠。”


    時隔十天再次造訪地牢,他很難說明白眼下自己是一番怎樣的心情。倒是陸月舞不時看向四周,仿佛是在尋找他曾經居住的那間牢房。


    在距離他之前暫居的地方不遠的一個單間,夜魔女正抱著膝蓋坐在角落裏低聲飲泣。她現在總算有個女孩兒樣了,頭發亂糟糟的,但已不再是熠熠生輝的紫色,而是略微發黃的淺棕色,她的肌膚也褪去了魔紋,呈現許久不見天日的蒼白。她總算正常了。


    親王示意獄卒打開牢門。


    聽見鐵門的響動,女孩兒仿佛受到了可怕的驚嚇,她驚恐地蜷縮在角落裏,縮得更緊,瑟瑟發抖。“別怕,妮安塔。”親王向她伸出手。但這隻讓女孩兒躲得更遠。他們該慶幸這是間狹小的囚室,而不是寬闊的大海。否則她肯定會奮不顧身地跳進海浪裏,即使她不會遊水。


    任憑親王費盡口舌,女孩兒也始終垂頭不語,逃避著他的雙手,抗拒著他的親近。“她怎麽還是這樣,煉金術士?”親王苦惱地問,“她不是已經和別的女孩沒什麽不同了嗎?為什麽她一直對我這樣?她似乎對之前沒了半點記憶。”


    “七年過去了,親王殿下。那已經過去太久了。”煉金術士的聲音好像勾起了女孩兒的一點記憶。她偷偷地抬起頭打量著他。“你我都不可能對七年前的事情還記憶猶新。”何況,退去了魔法的外衣,惡魔的偽裝,她現在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十七八歲小女孩。七年前,她也不過是十一二歲的年紀,她能記住些什麽?對此,李歐不抱任何期望。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什麽也問不出來,什麽都不會知道。”親王的眼中燃燒著如熊熊烈焰般的怒火。“到底是誰害了她?我得弄清楚。究竟是誰如此惡毒,將詛咒施加給妮安塔?”


    待他平抑怒意,李歐才疑惑地問道,“妮安塔?她的身份確認了?”


    “我想不出還有誰隨身戴著金船。”他從兜裏取出那串金鏈。“她是金船伯爵的女兒,妮安塔,我不會認錯。看她的眼睛,她有一雙寶石藍的眼睛,同我的小公主,我的妻子――她是金船伯爵的妹妹――一模一樣。一雙令人無法忘懷的美麗眼睛。我怎麽會認錯呢。”親王神情激動。“我怎麽能看著她受苦?七年了,七年了,她一直在受苦,就在我的身邊,我卻毫不知情,甚至想殺死他。要不是,要不是因為你們……”他握緊了拳頭,“是誰這麽殘忍?煉金術士,你說,是誰膽敢這麽做,是誰向她下了詛咒?這一切又是怎麽發生的?她怎麽會變成不知廉……夜,夜魔女……”


    女孩兒被親王的大喊大叫嚇壞了。她撲進了李歐的懷裏,把頭藏在他的懷中。數天前的生死敵人,現在卻將他視作了依靠。“這我並不清楚,她也不會知道。”李歐沒有把她推開。“但咒語必須有施咒者,它們無法自成。”


    “詛咒不會無緣無故地發生,總有些原因。”學士小姐輕聲讚同,“發生過什麽嗎?”


    “一切都很風平浪靜。除了金船伯爵夫婦的暴斃。”


    “暴斃?”


    “但我們查不出死因,看上去是因為疾病而死。但是現在,我開始覺得是因為魔法了。”親王苦惱地說,“時隔久遠,我得挨個挨個重新審問。”他重重地歎了口氣,他望著驚懼不已的女孩兒,輕聲詢問,“你們說,她什麽時候能好起來……我是說,至少向個正常的女孩兒。”


    “也許幾個月,也許好幾年。”學士小姐告訴親王,“精神上,她的發育程度可能比較低,隻相當於十歲左右的孩子。您不能要求太高。”


    “這是理所當然的。”


    “她會慢慢恢複,但您不能再嚇到她了。她終究會記起你的,但是現在,她的腦子還很混亂。您也知道,這七年裏她做了些什麽,這些記憶不會平白無故的消失。”


    親王咽了口唾沫,“也就是說,她會想起那些可怕的事兒?”他擔憂的問,“那麽詛咒還會複發嗎?”


    李歐與學士小姐對視一眼,他們很快又避開彼此視線。


    “說不清楚。”煉金術士回答。


    “除非施咒者再為她施展咒語。但那幾乎不可能,沒人能靠近您的宮殿不是嗎?”學士小姐的話讓親王稍微放心。“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您最好讓她佩戴楔形石――就是李歐用的那種――它很昂貴,但對於您來說應該不成問題。”


    “還有嗎?”


    “不能讓她住在這兒了。夜魔女懼怕黎明曙光。讓她盡量住在高塔上,光線充足,遠離暗室與陰影,房間裏時刻燃燒赤楊木。”


    奧柏倫親王的語氣忽然變得憂傷起來。“我會牢記你的警告,學士小姐。但是,沒有一勞永逸的方法嗎?”


    “當然有,而且很簡單……”她的話忽然停住了,因為牢房裏忽然傳來了一個腳步聲,正在向他們走來。


    “是誰?”奧柏倫親王高聲喝問。


    那人從轉角走了出來,牆上插著的火炬照亮他的麵容。


    ――艾倫伯特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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