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上去跟梓錦差不多大,一雙眼睛很是清亮,身穿鵝黃色的折枝花褙子,頭上梳了一個簡單的墜馬髻,此刻正好奇的打量著姚玉棠。姚玉棠頓時有些尷尬,看著小姑娘的穿著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就站起身來,道:“方才在門口吹風,不曾想沙迷了眼睛。五妹妹,這位是?”


    梓錦直到這是姚玉棠的托詞,自然不會拆穿她,反而笑著說道:“這一位是翰林院侍讀鄭大人家的掌上明珠鄭瑜鄭小姐,瑜妹妹,這是我四姐姐。”


    兩人相見過後,姚玉棠就請二人坐下,吩咐丫頭上茶,梓錦就笑著說道:“上次我們們去鄭家做客,瑜妹妹正好出門了不在家,現在回來了就過來看看我們。”


    鄭瑜笑著說道:“上次是我失禮了,跟著外祖母去燒香了,這次來專程給各位姐姐賠禮的。”說到這裏拿出一個荷包,笑著說道:“這是我從佛寺裏求來的手串,不值什麽錢,好在是開了光的,姐姐拿著玩。”


    姚玉棠忙謝過了,又回贈了自己閑來無事時畫的一幅畫,鄭瑜大大方方的收了,又說了一會子話,梓錦就趁機說道:“四姐姐,方才三姐姐說等瑜妹妹過去說話,四姐姐要不要一起過去?”


    姚玉棠知道這是梓錦給自己時間讓自己收拾一下,心裏帶著感激說道:“那兩位妹妹先過去,我一會就過去。”


    梓錦就帶著鄭瑜往外走,剛出了院門,鄭瑜就小聲的問道:“梓錦姐姐,四姑娘真的被風迷了眼睛?”


    鄭瑜本就天真可愛,在加上跟梓錦投緣,本來這種話是不能問的,可是還是忍不住的好奇問了出來。因為她知道這位四姑娘是姚謙最受寵的姨娘生的,寶貝著呢。


    梓錦想了想就說道:“四姐姐平日就愛讀些詩詞歌賦,悲春傷秋,興許是看見哪一株花凋落了,心裏正悲傷呢,隻是見到我們不好意思說罷了。”


    鄭瑜信以為真,歎道:“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人,真是稀奇的很。”


    兩人說話間就去了姚冰那裏,姚冰正等著二人,知道她們去姚玉棠那裏,她不耐煩去就找了借口,看到二人回來,忙擺手道:“快進來,新鮮的李子莊子上才送來的嚐一嚐。”


    兩人就過去坐下了,姚冰就拉著鄭瑜說話,兩人的姓子很相像,很多話題都能談到一塊去,梓錦就在一旁慢慢的吃著李子聽著,心思卻轉到了另一麵去。姚冰麵上看著很開心的樣子,可是梓錦還是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絲絲不安,姚月的事情還沒有準信,海氏出門去看望姚月,姚雪正幫著海氏管家,老太太年紀大了,鄭瑜又是個小姑娘,因此招待客人的責任就落在了姚冰的身上。


    梓錦暗歎,看著平日子裏魯莽衝動不會遮掩的情緒的姚冰,這兩年來也學會了如何克製自己,無異於豬學會了飛,令人驚訝無比。梓錦覺得姚冰真正地成長,改變很有可能就是受了姚月這次事件的衝擊,姚月那樣的一個人,做事滴水不漏,居然還落得小產,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是姚冰隻怕是也想到了很多,就她的姓子再不改改,將來的苦頭自己要承受的。


    又想起姚玉棠紅腫的眼睛,以及帶著鄭瑜去的時候遠遠的看見的莫姨娘的背影,肯定跟莫姨娘脫不了關係,隻是,莫姨娘究竟做了什麽讓姚玉棠為難的都要哭了?


    梓錦想不透,心裏歎息一聲,要是姚玉棠聰明的,就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千萬莫受莫姨娘的蠱惑,人啊這一輩子最怕的就是選錯路。


    說了一會子話,鄭瑜就起身告辭,道:“姐姐誠心留我原該用了飯再走,隻是家裏的確還有些事情要辦,等我回頭有時間再來定要擾姐姐一頓的,。倒是你趕我走也不走的。”


    鄭瑜說話很是爽朗,姚冰很是喜歡,頗有氣概的說道:“好,這次就應了你,下次可一定要留了飯再走。”


    鄭瑜笑著應了,梓錦就跟姚冰送她往外走,鄭瑜就說道:“老太太應該在休息,我就不過去打擾了,兩位姐姐幫我告罪一聲,下次來再給老太太請安。”


    兩人笑著應了,送鄭瑜到垂花門口,早有鄭家的婆子在等候,鄭瑜回過身來與兩人道別,又看著姚冰突然一笑,壓低聲音說道:“冰姐姐,上次你在我家錦鯉池旁的事情,我哥哥讓我代他給你賠禮道歉呢,姐姐大人大量別跟我哥哥那個莽撞漢一般見識。”


    姚冰還在發愣的時候,鄭瑜就轉過身帶著婆子出了大門,坐上馬車而去。


    梓錦笑嘻嘻的看著姚冰也不言語,姚冰回過神來,被梓錦的目光盯的有些發毛,道;“死丫頭,。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找打啊。”


    梓錦提著裙角,邊跑邊說道:“我什麽也不知道,隻是知道有個忙壯漢給你道歉呢,怎麽就巴巴的給你道歉,我記得當時我也在呢,怎麽就不給我道歉?”


    梓錦跑遠了,姚冰才猛地回過神來,俏臉頓時燒的通紅通紅,看著甬道上早就沒有了梓錦的影子,又不好意思追去,悻悻然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本來還沒覺得什麽的,可是被梓錦這麽一說姚冰倒是添了一樁心事。


    梓錦本來要回自己的院子,可是路過姚玉棠院子的時候頓了頓腳,還是轉身拐了進去,杜若想要攔也沒攔住,隻好跟著走了進去,心裏歎息著真是個心腸軟的。


    姚玉棠還沒換衣裳,隻是懶懶的靠在迎枕上,顯然還沒有打算去姚冰那裏,看到梓錦又回來了,吃了一驚。


    梓錦便讓杜若去跟詩雙入畫說話,自己則走到姚玉棠對麵坐下,這才笑著說道:“鄭小姐有事回去了,中午不在咱們這留飯,我怕四姐姐多走一趟,就過來跟你說一聲。”


    姚玉棠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並無多大的情緒,梓錦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反而說道:“四姐姐最近看什麽書呢?也給妹妹介紹一本,最近繡花繡的有些煩了,想要看兩本書,可是我又沒有四姐姐有才華,隻好來討教了。”


    看著梓錦甜甜的笑容,姚玉棠隻得打起精神來,說道:“隻怕我喜歡看的五妹妹不喜歡,我倒是有一本地方誌異,五妹妹要是喜歡的話可以拿去看。”


    沒想到姚玉棠這次這麽好說話,梓錦也不客氣,笑著說道:“行啊,那就麻煩四姐姐了,我看完再完璧歸趙。”


    “你我姐妹客氣什麽,有喜歡的書隻管拿去看就好。”姚玉棠很是大方的說道。


    梓錦有些吃驚,要知道以前姚玉棠最寶貝的就是她的這些書了,沒想到兩年的時光,不僅改變了姚冰,也改變了姚玉棠,就是梓錦自己也改變了不少,至少不能跟以前一樣裝傻賣萌了,小的時候是可愛,大的時候再這樣就是可恨了。


    梓錦跟姚玉棠說了會子話,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無外乎吃的喝的玩的,慢慢的話題就引向了姐妹之間,家庭之間,出門做客的事情。姚玉棠問起上次去鄭家的事情,梓錦就把趙丹若的事情說了,姚玉棠就有些沉默,最後失落的說道:“庶出的永遠也比不上嫡出的,不管什麽時候都是心比天高可是無奈身……”


    “四姐姐可不能這麽說,你是沒見過別家的庶女,我跟著太太出了幾次了門,但凡家裏有嫡女的就沒見她們帶過庶女出門。可是咱們太太不一樣,出門不管嫡庶都帶著的,在家裏的吃穿用度上,公中的份例從來都是跟幾位嫡出的姐姐一樣的,像太太這樣的滿京都也找不出一個巴掌的數,咱們該知足,知感恩,是不是?”


    姚玉棠沉默不語,梓錦又說道:“剛開了春的時候,我跟著太太去許大人家做客,你知道許太太為了許大人升官,硬是將家裏最漂亮的庶女給了他的上司為妾嗎,隻可憐那庶女剛剛及笄花朵一般的年紀,許大人的上司聽說都五十多的人了,一輩子也就毀了。”


    姚玉棠的臉色一白,顫抖著問道:’許大人也願意嗎?把畢竟是他的女兒不是嗎?“隻著道時。


    “四姐姐,不是每一個男人都跟爹爹一樣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心疼,不是每一個嫡母都能跟太太一樣善待庶女,若是咱們生在那樣的人家,你說這輩子還有什麽盼頭?”梓錦歎息一聲,真心的為許家的那名女孩惋惜。


    姚玉棠的臉色越發的白了,喃喃的說道:“太太不會這麽對咱們的,要這樣爹爹也不會同意的。”


    “是啊,太太自然不會這樣做,咱們姚家可不出那樣的事情。但是咱們做庶女的也得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是?作咱們該做的事情,太太是個有心的人,將來自然不會薄待了我們,你說呢四姐姐?”


    話說到這份上,姚玉棠要是再不知道梓錦是來做什麽的就太傻了,傻傻的看著梓錦,抿緊的唇一言不發。梓錦知道了姨娘來的事情,不然的話不會說這些話,一時間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她沒有想到平常傻傻的梓錦居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是啊,梓錦也十四了,時光過得真快。


    “五妹妹……”姚玉棠有些羞澀難以啟齒,她怎麽張的口求梓錦不要把莫姨娘來的事情傳出去,當年她們母女做了那麽多的壞事。


    “我不過是來跟四姐姐借本書,什麽也沒看到,四姐姐也沒聽說我說過什麽,四姐姐隻要不做糊塗事,隻要咱們姚家家宅安寧,將來總有咱們的好處。”梓錦一頓,又道:“爹爹雖然古板嚴肅,卻是君子之風,絕對不會賣女求榮。太太雖然有些……可是到底是心善之人,隻要咱們安分,想必也不會為難咱們。將來咱們出嫁還要依靠娘家,不是嗎?”


    梓錦說完這話就告辭了,留下姚玉棠一個人發呆。


    姚玉棠自負聰明,可是到頭來竟然還不如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小妹妹看得通透,一時間靠著迎枕一句話也不說,默默的發呆。梓錦告訴她不會告密,還說了這麽多的話勸解自己,姚玉棠突然覺得自己方才拒絕了莫姨娘是正確的選擇,她要找個機會跟姨娘好好的談談,好好的談談才是正理。


    ******


    回了自己的院子,姚玉棠就問杜若:“我讓你做的事情還沒有做?”


    杜若點點頭,“沒時間去做,正準備把姑娘送回來就去走一趟。”


    梓錦歎口氣:“不要去做了,四姐姐也蠻可憐。”說著看了看入畫後來送過來的地方誌異,道:“要她能不做糊塗事,咱們不跟著受牽連,就不要再去做了。”杜若還想要勸一句,可是看著梓錦堅定的神情隻得搖搖頭,姑娘就是心太善,也不知道四姑娘能不能體會姑娘的一片苦心。


    梓錦卻想著不管姚玉棠聽不聽自己的話,他總算是盡到自己的心意了,同樣是庶女,就算是憐憫。


    ***


    到了傍晚的時候,海氏回府了,緊接著姚府就變得異常的緊張起來,寒梅白著一張臉小碎步的跑進門來,嚷道:“太嚷著要把大姑奶奶接回來呢,二姑娘、三姑娘都去了老太太那裏,三姑娘遇到奴婢讓奴婢給姑娘捎句話,趕緊的過去呢。”


    梓錦剛用完晚飯正在屋子裏走動消食呢,聽到這話心裏一驚,抬眼看著寒梅,隻見她額頭上慢慢的一層汗,雖然到了傍晚,可是外麵還是很熱,就問道:“三姐姐有沒有說別的?有沒有說大姐姐的事情?”uc9m。


    寒梅搖搖頭,道:“當時三姑娘根二姑娘好像也才得到消息,並不知道什麽,隻是讓奴婢跟您送個信讓您過去呢。”寒梅並不知道姚月小產的事情。因此不明白梓錦問的是什麽,可是姚冰的話她是原話回的。


    梓錦就點點頭,道:“寒梅,你再跑一趟,去跟四姐姐說一聲,問問她跟不跟我一起過去。”


    寒梅一愣,不過還是去了。梓錦看著欲言又止的杜若,道:“我跟她送個信,若是她是個有心的就會跟我一起去,要是執迷不悟自然不會趟這趟渾水,把自己陷進去。我不過是盡一盡自己的心意,至於其他的……各人的造化了。”


    杜若不再說話,隻是歎息一聲,給梓錦換了一身素白的衣衫,頭上的簪子也換了玉釵,姚月出了這樣的事情,總不能繼續穿的花花綠綠的。


    梓錦打扮好就出了院門,抬眼往姚玉棠的院子望去,沒想到居然看到了姚玉棠正在門口,心裏大喜,轉頭看了杜若一眼,杜若很顯然也鬆了口氣,兩人的神情都輕鬆了起來。


    姚玉棠迎了上來,朝著梓錦點點頭,卻一句話也不問為什麽,隻是跟著梓錦走,就這個態度讓梓錦心裏越發的放心起來,看來姚玉棠是想通了,不過自己這個時候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壓低聲音說道:“聽說今兒個大姐姐身邊的丫頭香彤回來了,然後太太下去就去看大姐姐,方才回了家門,就跟老太太哭著請求把大姐姐接回來住幾日。”


    姚玉棠從莫姨娘哪裏知道了姚月肯定出了事情,隻是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讓太太這樣求著老太太把女兒接回來,看這樣子事情肯定不小,不然的話說出把出嫁的女兒接回來這樣的話那可是要遭人側目的,出嫁的女兒怎麽能說接回來就接回來,就是回娘家小住幾日都不敢呢。


    姚玉棠心裏有些不安,便看著梓錦說道:“咱們去看看,雖然幫不上什麽忙,勸一勸也是好的。”


    梓錦就點點頭,兩人說著話就到了甤錦堂,還沒進屋,在院子裏就聽到了海氏的哭聲,還夾雜著姚冰姚雪兩個的勸說聲。隻是隔著門窗,聽不真切,兩人對視一眼,忙抬腳往屋子裏走,老太太身邊的丫頭為兩人打起簾子,杜若等人就留在了門外聽候吩咐。


    進了門,過了明間,轉進了內室,就看到屋子裏老太太一臉肅穆的坐在那裏,海氏跪在地上,姚冰姚雪兩個也跪在一旁勸說著海氏,母女三人的臉上都是淚痕。梓錦跟姚玉棠就上前請安,兩人一時間也不敢說什麽,默默的跟在姚冰跟姚雪的身後跪下了。


    老太太一見兩人,歎了口氣,就看著海氏說道:“孩子們都到了,你還這樣哭哭啼啼還有什麽臉麵?還不趕緊起來?”


    海氏聞言越發的難過起來,梓錦跟姚玉棠就幫著姚冰跟姚雪把海氏扶起來,卻依舊不敢說什麽,臉上都帶著驚慌不安的神情。


    老太太讓眾人坐下,這才看著梓錦跟姚玉棠說道:“你們大姐姐小產了,太太難受,你們好生的勸著。”


    梓錦跟姚玉棠臉色一白,梓錦是裝的,可是姚玉棠卻是貨真價實,喃喃的說道:“不是一直好好的,怎麽……怎麽就小產了?”


    海氏自顧自的傷心,姚冰跟姚玉棠不合,姚雪這個時候就充當解說員,神色哀戚的說道:“大姐姐摔了一跤,這才小產了。”


    姚玉棠本想問好端端的怎麽就會摔跤?可是她是太太的眼中釘,這個時候不好問,就看了姚梓錦一眼,梓錦心裏明白,就張口問道:“二姐姐,大姐姐身邊有服侍的丫頭、婆子,大姐姐怎麽就會摔跤?她們是做什麽吃的?護主不力是個什麽罪名她們不清楚嗎?”


    聽到梓錦這般說,海氏瞧著梓錦就掉眼淚,接口說道:“還是五丫頭最明白,可不就是好端端的怎麽會摔跤?我就不相信這個理嗎,所以下午才去了馮府一趟問個究竟。”


    梓錦聽到海氏親自回話,忙識時務的立刻說道:“女兒是娘的小棉襖,太太心疼大姐姐是天生的母女情分,自然要去問個究竟的,馮家怎麽跟太太交代的?”


    梓錦不說姚月怎麽跟海氏說的,而是問馮家怎麽跟她交代的,這可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海氏一聽,就知道姚梓錦是個明白的,這個時候也顧不得想平常笨笨的五丫頭怎麽這麽機靈了,就應道:“哼,馮家能怎麽說?就是說你大姐姐自己不當心在門口被門檻絆了一下,這才小產了,我可憐的孩子,沒了孩子不說還要背上這樣的罪名,讓不讓人活了……”


    梓錦聞言心裏就咯噔一下,一下子吊緊了,要是馮家把過錯攬過去還好說,就是說是婆子丫頭不當心發落幾個也有個交代,可是如果不是姚月的錯,硬是要賴在姚月的身上……這事情可就有些麻煩了,說明害的姚月小產的人是馮府要袒護的人,是什麽人能讓馮府不惜得罪姚府要袒護?


    要知道姚月是馮府的長子長熄,地位可是不一樣的,難怪海氏這般的氣氛,換成自己也要混著大棒子殺過去。姚月是姚府第一個出嫁的女兒,如果受委屈不能為她出頭討個公道,那她們剩下的幾個將來出嫁也會被人看輕,家族就是這樣,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老太太看著海氏的模樣,道:“那也不能張口閉口把人接回來,先得弄清楚情況,究竟是姑爺的錯,還是親家的錯,你連個裏外是非都沒弄清楚,豈不是要雞飛蛋打?要是把人接回來,馮家不上門來接人,你讓月丫頭在娘家住一輩子不成?做事之前先想清楚了。”


    海氏一愣,不敢再撒潑,卻依舊委屈的說道:“都沒有見到姑爺的麵,我怎麽問?”


    連馮述的麵都沒見到,在姚月剛小產的時候他做什麽去了?梓錦心口一鈍,整個人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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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千字更新完畢,明日繼續··群麽個?謝謝大家出來冒泡,某香又龍騰虎躍了,明天繼續加更,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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