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陳東詫異地看了看雙手。


    沒有任何痛苦,一切都好像水到渠成一般,在他操控軒轅劍和大鼎引導氣運加身,為人皇氣進行標注後,人皇氣便直接沒入了他的體內,完美與他契合。


    融合了人皇氣。


    陳東整個人的氣勢都轟然大變。


    沒有了魔性的暴戾、殘暴,也沒有了浩然正氣那般至陽至剛的威嚴,也沒有了天地唯心的從容淡定。


    取而代之的,是屬於更高層次的氣勢。


    王道,霸道。


    天下一草一木,此時都在他一念之間,便能清晰地呈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能感受到萬裏迢迢外的一撮小草隨風飄動的樣子,也能感受到某處山林中一頭小鹿瑟瑟發抖的恐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氣貫寰宇,胸懷山河。


    一切的一切,在此時陳東的眼中,都變得透明起來,也變得微弱起來。


    他用更高的角度,更精銳的視角,捕捉著一切。


    甚至就連上蒼和天門,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神秘威嚴。


    反倒是有一種平等的從容淡定。


    “這就是人皇的底氣嗎?”


    陳東不敢置信地呢喃道。


    隨著人皇氣融合,人皇威勢橫掃天下,直逼上蒼,甚至就連剛響起來的第七道鍾聲,所掀起來的力量暴漲,也隨著陳東人皇氣的散發,而驟然銳減。


    “阿彌陀佛!”


    空空大師如釋重負,口誦一聲佛號。


    他明顯感覺到碾壓在苦海、空門和大雷音寺上的力量銳減了一大截。


    這對他是好事,對陳東也是好事。


    意味著他能支撐更長時間,陳東的“壓身問心”也能更晚降臨。


    “趕路!”


    徐清風一語叱喝。


    瞬間將陳東的思緒拉扯了回來。


    陳東神情一肅,閉上了眼睛。


    眼前變得黑暗,可天下一切,都攬收於心。


    一草一木,一水一石,盡在眼前。


    而在他麵前的大鼎和軒轅劍,此時也是金光刺目,氣運湧動。


    他嚐試著連接大鼎和軒轅劍。


    擁有人皇氣後,他對天下的感知都轟然大變,而這縷人皇氣也是幫他真正掌控軒轅劍和大鼎的根基。


    之前他對軒轅劍和大鼎,僅僅隻是變相的掌握運用罷了。


    而擁有了這縷人皇氣,他才擁有真正掌控二者的資本。,


    正如徐清風所言,因為人皇,軒轅劍才叫軒轅劍,大鼎也才是大鼎。


    天下氣運為大鼎聚集,受軒轅劍引導,而真正的受益掌控者……是人皇!


    當擁有這縷人皇氣後,天下匯聚而來的氣運,才能真正意義上是他陳東的氣運。


    正因為這一環,所以陳東更清楚,趙破虜逼出這縷人皇氣給他,到底是多大的恩澤。


    有這縷人皇氣存在,如果是徐清風幫趙破虜踏天路,沒有之前的那些變數,就算是古蒼月動用大鼎調集來了天下氣運,很大幾率也會被身懷人皇氣的趙破虜掠奪為己用。


    陳東的意識好似流水一般,溫潤緩慢地朝著眼前的軒轅劍和大鼎延伸而去。


    當意識觸碰到金光的瞬間,僅僅是微微一滯澀,便暢通無阻的穿透了進去。


    “啊!”


    一道尖利無比的慘叫聲猛地在陳東耳畔炸響。


    刹那間。


    他看到了一片洪荒天地,天為灰白,地為赤紅,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被一頭猙獰古獸叼在口中,撕碎成了兩截。


    鮮血橫飛,血肉模糊。


    而慘叫聲,正是這男人臨死前發出的最後一道聲音。


    畫麵再變。


    依舊是洪荒天地,卻有萬獸奔騰,大地震動,煙塵滾滾。


    無數個人類,在獸潮最前方狂奔,卻是萬獸捕捉的獵物。


    畫麵再一轉。


    依舊是洪荒天地,但赤色大地卻湧動著滔天巨浪,無數人類在其中浮沉哀嚎,恍若絕望地獄,有幸者也不過是抓到樹枝,勉強在洪水中支撐著。


    一幕幕畫麵,如同閃電流星一般,在陳東眼前劃過。


    “這是人族曆史……”


    陳東很快就反應過來。


    人族誕生,從愚昧到洪荒,從弱小漸漸強大……


    這是人族的曆史,不屬於任何一個朝代,也不屬於任何一個時代,而是整部人族!


    一幕幕畫麵中,人類在逐漸強大。


    從獵物,漸漸轉變成獵人。


    他看到了燧人氏取火,看到了有巢式築巢……


    ……


    他看到了一個女人抬手補天,也看到了一個男人身居崖石之上,仰望星辰,繪出了一副太極八卦,在繪成之際,男人灑然一笑,抬眼與陳東一眼對視。


    ……


    故事種種,各有主角,琳琅滿目,其中不乏人族中源遠流長的神話傳說。


    他看到了人類手握石器,獵殺獸類,也看到了餓殍遍地,人不如狗。


    更看到了一位老人,穿梭在叢林之中,嚐遍百草。


    畫麵一轉再轉。


    很快,一聲衝霄裂帛地喊殺聲,炸響耳畔。


    陳東心神巨震,周遭環境轟然大變,依舊是洪荒大地,可這一次,卻是茫茫人潮,蜂擁廝殺。


    龍飛九天,應雷化雨。


    走獸遍地,橫衝直撞。


    刀光劍影,氣勁衝霄。


    戰場上每個人都爆發著讓陳東都心驚的恐怖戰力。


    他們穿的很破爛,甚至手中武器還有石質存在,可他們都強的嚇人。


    甚至就連一頭頭奇珍異獸,也爆發著堪比氣勁的恐怖戰力。


    神話傳說中的存在,盡皆在這場戰爭中顯現,鋪雲施雨,呼風喊雷,宛若神祗一戰。


    而在戰場中,有三道身影最為耀眼。


    一人手持長劍,威嚴赫赫,好似君臨天下,坐下黃龍,龍嘯衝霄。


    一人同樣威嚴,卻有些蒼老,眉宇間少了幾分淩厲,一舉一動,周身空間都被扭曲。


    一人卻是巍如大嶽,背身雙翅,周身血氣洶湧,所在之地天昏地暗,散發著惶惶如獄的陰戾殘暴。


    三人廝殺,周遭又有無數大能助陣。


    “這是……涿鹿一戰?!”


    短瞬間,陳東就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也正是這一戰,奠定了人族未來。


    而他記憶中對於種種神話傳說,也唯有“涿鹿之戰”能與眼前場景契合對照起來。


    也就在這時。


    三位存在同時停手,同時朝著陳東看來。


    目光交匯,似乎穿越了時光長河,過去與未來重合。


    “小子,你可知人皇意味著什麽?”威嚴老者率先出聲詢問。


    聲音很平靜,就像是隔壁慈祥老爺爺的詢問一般,卻字字如雷貫耳,讓陳東神魂俱震。


    “記好了,天下共主,肩挑天下,新主……”


    持劍乘龍之人,和煦一笑,輕輕頷首。


    陳東心境波浪滔滔,下意識地看向了那位身如大嶽,背身雙翅,血氣洶湧的存在。


    前兩位,讓他感受到了威嚴,也感受到了親近。


    唯獨這一位,讓他感受到了極致的親近和踏實,唯一能超過的,隻有他和母親、顧清影、陳佑恩在一起的時候的感覺。


    “來了?”


    這人粗狂的麵容,本是猙獰,凶神惡煞,卻在此刻隨著二字吐出,五官堆砌起了濃濃笑容。


    “來了!”


    陳東本能的進行回應,脫口而出。


    可這人卻置若罔聞,側臉,目光斜睨了一眼另外兩人,然後再度朝陳東看來。


    “那就去吧。”


    灑脫隨意的四字,卻是瞬間將這一幕扭曲拉扯撕碎。


    畫麵再度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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