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出。


    如驚雷炸響。


    黑袍天狼身軀輕顫了一下,兜帽下的眼眸中的血光更是猛地亮了一下。


    “嗯?!”


    古蒼月似笑非笑,鼻腔中發出一聲。


    哪怕現在已經被天威壓在了死亡線,隨時都有可能崩壞氣勁,身死道消,可他依舊冷眸凝視著黑袍天狼。


    這不可謂不癲狂,也不可謂不陰狠了!


    黑袍天狼:“……”


    他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古蒼月的這一聲質問。


    他也在等古蒼月祭出大鼎,隻不過相較於陳道君和薑家眾人而言,他的訴求其實更簡單,那就是隻求在大鼎庇護下,能夠在天路上行進的更順利,更安全。


    大道爭鋒,勝者為王。


    曆次踏天路的結果,都顯露出了天路到底有多凶險,最終能夠踏天叩門者,如鳳毛麟角。


    普天之下,不論是誰,一旦踏上天路,都是九死一生。


    哪怕它這位存在數千年的信仰圖騰,也不例外。


    縱使信仰積蓄出的底蘊深厚無比,可麵對浩蕩天威,也得小心翼翼。


    隻有一點點的累積勝率,最終才更有可能踏天叩門。


    小心駛得萬年船。


    數千年來,它見過太多太多陰溝翻船的天驕了。


    他和古蒼月是盟友,隻要古蒼月祭出了大鼎,他倆就能一同在天路上有保障的前進。


    盟友有時候是互為犄角的幫手,能夠將後背交給對方,但有時候小小的利用一下也不為過。


    畢竟古蒼月和大鼎太招眼了,從現身以來,就一直被陳道君和薑家六龍注視覬覦著。


    按照先後順序,怎麽也該是古蒼月先祭出大鼎,它實在想不到古蒼月有什麽機會不祭出來。


    天狼武道身確實能夠解決他們眼前困境的實力,可從頭到尾壓根就沒人在意過。


    可它完全低估了古蒼月的陰狠程度,哪怕已經生死一線了,居然還要和它賭命,且成了唯一覬覦它的天狼武道身的人。


    “你的大鼎被他們覬覦著,我的天狼武道身還能作為後手,後邊再用也能為我們兩開出一條路。”黑袍天狼沉吟片刻,費勁的解釋道。


    “嗬!真的能為了我倆嗎?”


    古蒼月滿頭豆大的汗珠,天威劍潮的傾軋,已經讓他到了生死線上,可他依舊冷笑了一聲。


    黑袍天狼沉默了。


    它兜帽下的雙眼閃爍了一下紅光,便快速暗淡,低下了頭,保持沉默。


    但它周身宣泄洶湧的血色氣勁,反而催動的更加厲害了,與傾軋斬落的血劍天威狠狠地碰撞著。


    沒有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


    與血劍天威狠狠碰撞的血色氣勁,就是最好的答案。


    互為盟友,既然要賭命,那就賭到底!


    嗡!


    古蒼月周身的氣勁也隨之一震,隱約又提振了幾分。


    “他們……都不出手嗎?”


    白發蒼蒼的耄耋老者,看似周身符文環繞,固若金湯,實則早已經堅持不住。


    此時他立在原地,瘋狂催動符文激蕩,雙手卻顫抖如篩糠,汗水早已經打濕了他全身。


    身為最後的踏天七人,他的年紀算是最大的,在無法逾矩越過規則的情況下,再強橫的實力,也終究是讓他活的更長,卻依舊難逃老邁體衰。


    體力,成了他現在活下去的最大阻力!


    所有人都在等,等有人堅持不住,率先硬抗天威,分散天威壓力,借此向前邁步。


    相較於陳東和薑麒麟,古蒼月和黑袍天狼,不論是老者,還是那位道士,亦或者是那位書生,都更有優勢。


    他們是單一個體,身上沒有背負其他,所求目標就隻有踏天叩門成功。


    所以不論是陳東一方,還是古蒼月一方,率先堅持不住出手的話,對他們三人而言,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老者也是抱著這個想法,以強大的信念死死支撐著。


    偏偏,他低估了其他人的實力和心性,也高估了自己的體力。


    體內的巨大空虛感,山呼海嘯般席卷著全身,蔓延侵蝕向四肢百骸,就好像是一隻無形大手,將他拉扯進絕望的深淵。


    四肢的虛弱無力,讓他結印的雙手,也顫抖的更加厲害。


    可他依舊沒有放棄抵抗,沒有做出如同其他人那般坦然接受天威磨滅。


    天威浩蕩,血浪遮天。


    無盡的劍潮,密密麻麻橫掃天路上空。


    天威再沒有絲毫停滯,無窮無盡,好似打算借助著無盡劍潮,徹底抹殺掉天路上的所有人。


    天路外。


    薑家六龍目睹著天路上的七人,神色凝重,唯獨薑六爺時而眼中閃過掙紮之色。


    “儒釋道,他們三位應該是當今天下三家最頂尖的三人了,真是沒想到,居然還在世,之前真是沒注意到。”薑大爺語氣有些驚措。


    旁邊的薑二爺也輕聲附和道:“是啊,釋家那位,好像是傳說中的了悟大師吧?那位曾經在曆史中,在北域祁連山脈升騰起佛光普照的存在,橫壓的北域各族信仰不敢造次!”


    饒是他,附和的時候,語氣也不禁有些敬畏。


    “一千五百歲了吧?居然還能活著,真是厲害!”薑五爺砸吧了一下嘴。


    茫茫大地上。


    “那位……”


    空空大師眉頭深鎖,看著天路上的耄耋老者。


    “了悟大師,你我的前輩。”


    陳道君解釋道:“隻可惜了悟不悟,執念太深,如果行走疆場普度眾生的不是你,而是他的話,這份大功德,怕是足夠他凝聚出陸地佛陀了,甚至依靠這份大功德,他能成為踏天路中最輕鬆的人,叩門也不是不可能!”


    空空大師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驚駭之色。


    能讓陳道君說出叩門也不是不可能這樣的話,簡直聳人聽聞!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僅僅是驚駭一瞬罷了。


    “其他兩位呢?”空空大師追問道。


    “道家張春秋,壽一千,祖師爺門下的傳承。”


    “儒家崔聞道,壽一千,筆卷可驚天。”


    陳道君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剩下的兩人。


    “他們,貧僧都不曾聽聞過。”空空大師驚詫道。


    陳道君灑然一笑:“所以,你現在明白懸空寺到底有多微末,我到底有多和你不計較了吧?”


    空空大師呆愣住了,曾經的他可是和陳道君比肩並列的。


    可如今看來,二人之間的差距,可謂天地!


    天路上的這三人,誰不比他強?


    陳道君自顧自的歎了口氣:“都想借力,可惜他們都低估了東兒和古蒼月他們的耐力,都是上千歲的人了,就看誰鏖戰到最後,先頂不住了,雖然搶不到大鼎,但也足夠東兒和薑麒麟繼續在天路上前行一段距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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