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


    隨著陳東起身,氣勢陡然如同平地拔山一般,衝霄而起。


    淩厲凜冽的寒意,自陳東身上爆發出來,滌蕩八方。


    瞬間讓議事殿內的溫度,驟降到了冰點。


    厲聲的叱問。


    讓全場噤聲,神色尷尬。


    而陳道親,更是被陳東這一句質問,給問的臉色漲紅,啞口無言。


    感受到陳東身上的凜然寒意的時候。


    陳道親心髒狂跳,嘴唇囁喏著:“你,你別太氣盛,我說的可都是實情!”


    砰!


    陳東悍然一掌拍在桌麵上,恐怖的勁力,瞬間在桌麵上蔓延出道道蛛網般的裂縫。


    “不氣盛,叫什麽年輕人?”


    厲聲炸喝,回蕩議事殿。


    這一刻,陳東盛氣淩人,氣勢磅礴。


    他和陳道君都清楚這一眾掌權者心裏想的是什麽。


    代理家主,就是所有人都懷在心中的鬼胎!


    父親在的時候,以絕世之力,以家主身份,橫壓著這一眾掌權者的鬼胎。


    但父親失蹤,他們心中忌憚消散,自然會貪欲叢生。


    隻是陳道親這蠢笨如豬之人,卻是代替了所有掌權者,代了他們的口!


    明知道這些人都在想什麽。


    陳東也沒耐心繼續虛與委蛇下去了,更沒耐心麵對陳道親這蠢種!


    快刀斬亂麻,盡快定鼎陳家,才是王道!


    議事殿內,瞬間火藥味濃烈。


    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詫之色,望著憤然而起的陳東。


    這小子……這麽快就炸了嗎?


    陳道親更是神色慌亂。


    這一刻,站在原地,有種身若油烹的焦灼感。


    偏偏陳東三言兩語,便是讓他騎虎難下。


    他想給陳東難堪的。


    他也想出風頭,所以才率先說出代理家主一事的。


    但他卻沒想到,陳東這年輕人,也太不講武德了!


    上來就是硬剛,可你特麽別隻剛我一個人啊,大家都坐著呢,大家的想法都一樣啊!


    “道親叔,我是少家主,我有什麽資格不能當代理家主?我沒受過陳家的精英教育,可我做出了比陳家任何一個精英教育的繼承者都更輝煌的成績,你既然這麽迫不及待的要反對我,那今天你就當著大家的麵,仔仔細細說出個一二來,否則……別怪我陳東不尊老愛幼!”


    語氣鏗鏘,淩厲如刀,寸寸緊逼。


    陳道親登時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憤怒的咬著牙,厲聲嗬斥道:“少家主,你也太狂妄了,當著大家的麵,對我還如此狂妄,這是在議事,不是你以勢壓人,撒潑的地方!”


    “狂妄?”


    陳東雙手撐在桌上,身子前傾,盛氣淩人的嗤笑了一聲:“我狂妄不是陳家叔伯們早就知道的事嗎?我不年少輕狂,我拿什麽勝者為王?”


    一步步走來。


    陳東確實狂妄至極。


    在陳家,他也敢一怒之下,提刀請陳老太太赴死。


    這在陳家眾人看來,是年少輕狂,是狂妄無知。


    可他清楚,如果不狂,早就被陳家的這些蛇蠍叔伯,給踩成骨灰了!


    世道就是這樣,狼行千裏吃肉,狗行千裏吃屎!


    老實人就注定被欺負,被踐踏,被吃的血骨不剩。


    浪子回頭才是金不換!


    老實人回頭那特麽還是個老實人!


    今日事關陳家掌舵,關乎著他和他父親的一切,現在已經圖窮匕見了,再不狂,還等著過年嗎?


    全場噤聲。


    一眾陳家掌權者,個個麵色難看。


    陳東的話,何止是對陳道親說的,分明是說給所有人聽得!


    下一秒。


    陳東眯著眼睛,寒光淩冽的盯著陳道親。


    “道親叔,我不狂,連你這種膿包都能幾次三番的踩在我頭上了,你說說,我憑什麽不狂?你說說,我憑什麽不配馬上接管陳家?”


    麵對陳東。


    這一刻陳道親心神大亂,頭皮發麻。


    他能感受到陳東身上洶湧出來的淩冽殺意,浩浩蕩蕩的碾壓而來。


    慌亂惶恐中,陳道親強忍著驚懼,咬牙切齒道:“你這麽狂,是想殺了你親叔叔嗎?當著大家的麵?”


    陳東臉上的最後一絲笑容徹底消失。


    無盡的冷意,讓他此刻整個人氣勢咻然大變。


    陰戾、凶狠、殘暴……


    一如瘋魔後,那血海滔滔,皚皚白骨的恐怖。


    眾人皆是神色大變,如坐針氈。


    火藥味已經濃烈到好似要化作實質爆開。


    所有人都驚喜陳道親代了他們的口。


    但陳東的反應,卻是讓所有人始料不及!


    雷霆炸裂的狂妄態度,一瞬間便橫壓全場,將陳道親逼到了窘境,根本就不給眾人更多的婉轉逶迤的時間。


    這年輕人……完全不按套路來啊!


    就在這時。


    “聒噪!”


    陳道君冷厲沙啞的聲音,驀地炸響議事殿。


    鏘!


    劍鳴撕空。


    罡風驟起。


    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


    陳道君已經手握無鋒重劍,佇立在了陳道親的身旁。


    無鋒橫亙長空,陳道親的脖頸之上,卻是血泉噴湧,人頭飛上了空中,又重重地砸落在了議事桌上。


    直到死,陳道親的五官都還保持著剛才質問陳東想殺他的咬牙切齒的狀態。


    咕嚕嚕……


    陳道親的人頭落到議事桌上後,拖起血路,又翻滾了幾圈,這才最終穩住。


    “我陳道君縱橫江湖幾十年,還從來沒聽人提過這麽厚顏無恥的要求!”


    陳道君戲謔的笑著,麵若寒霜,緩緩地收起了無鋒重劍,邁步走到了陳東身後,目光掃過眾人:“諸位,你們說是吧?”


    陳東眼角青筋凸顯,目光凝視著陳道親的人頭。


    脖頸處的切口,平整無比!


    他從來沒想過,無鋒重劍這等極重兵器,竟然能這麽舉重若輕,這麽鋒利……


    “啊!”


    陳老太太的驚叫聲,徹底打破了議事殿中的死寂。


    望著桌上陳道親的人頭,陳老太太五官驚恐,臉色蒼白,胸膛更是劇烈起伏。


    一旁的陳道平嚇了一大跳,急忙安撫陳老太太:“媽,你冷靜點,注意著身子,你身子抱恙,可得注意點啊。”


    與此同時。


    “嘶~!”


    議事殿內,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一眾掌權者噤若寒蟬,渾身汗毛炸立的盯著陳道君,恐懼毫不掩飾。


    那個……當年殺的陳家雞犬不寧的瘋子,又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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