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盛會。


    來的快,去的也快。


    匆匆開場,草草收尾。


    甚至,讓陳東這位匈奴曆史上唯一三連冠至高無上的榮耀的男人,都顯得不那麽威風。


    不過目的已經達到,對惜星和匈奴王而言,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他們完全不敢奢求,所謂的盛大恢弘場麵。


    偏見一事,在匈奴和百族之中,都是難以逾越的大山!


    儀式草草,但也篤定了陳東在匈奴中的種種身份。


    再有百姓抵觸,也無濟於事!


    揭幕了陳東的人身像後,惜星便是和陳東、阿蠻率先離場,至於後續,匈奴王和百官知道如何安排。


    隨著儀式結束。


    一望無際的人海,也漸漸鬆動了起來。


    低聲議論,如潮似浪。


    有怨憤不平者,有滿心憧憬者,也有質疑之聲……


    “走!”


    隱藏在人潮中的王玉,低聲下令。


    隨即,便是帶著暗衛們,退出人潮,快速地朝著居住的旅店而去。


    一路上。


    暗衛們並沒有因為離開了人潮,就立刻匯聚在一起,而是依舊分散著,朝著旅店而去。


    王玉和張朝這一隊,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一路上都無人出聲,都是悶頭急行。


    剛才的一幕。


    對所有人而言,都是驚天噩耗。


    這可是潑天大禍了!


    回到旅店,屋中的溫暖,王玉、張朝等人仿佛察覺不到似的,依舊渾身發涼。


    眾人落座。


    相繼,有暗衛成員返回屋中。


    隻是進屋後,都如同王玉、張朝等人一般,直接落座,神情惶恐,默不作聲。


    半晌。


    張朝才率先開口打破了死靜。


    “這件事,越來越失控了!”


    道道目光落到了張朝身上,張朝抖落了一下身子,下意識地裹緊了袍子,沉聲道:“少主這短短時間,跑到匈奴來,他怕是個妖怪吧,在匈奴把天都給日破了!”


    言語有些粗鄙。


    但此時心中的震驚,已經顧不得張朝有閑心去組織自己的語言了。


    “他是曰了匈奴公主!”


    王玉沉聲道,惆悵的搓了一把臉:“沒看到那位匈奴公主,已經是不顧一切的在死保力挺少主了嗎?”


    “現在這件事怎麽辦?”


    又是一位暗衛成員開口道:“這件事,怕是給家主稟報,家主都難以定奪吧?”


    “暫時先不報了,我覺得這件事很詭異。”


    王玉沉聲道,目光深邃,思索分析道:“少主完全沒理由,在匈奴混得這麽好。”


    “都跟你說的一樣,得了匈奴公主這場機緣,怎麽可能混不好?”張朝皺眉疑惑道。


    一眾暗衛看王玉的眼神,也滿是疑惑。


    “我不是這個意思。”


    王玉搖搖頭:“少主是域內人,他分得清域內域外,而且他也是陳家繼承者,通敵賣國這一項,足夠剝奪他現有的一切了,他沒必要犯這種傻的,匈奴的三連冠至高無上榮耀,確實夠誘人,匈奴公主也確實夠誘人。”


    頓了頓,王玉抬眼看向張朝:“但我們是家主暗衛,一些事情我們還是知道的,家主也不曾瞞過我們,少主可是結婚了的,而且他對少主夫人,是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如今到了這匈奴,怎麽會和匈奴公主走到一起?”


    聞言。


    張朝等人紛紛陷入了思索遲疑之中。


    他們暗衛,一直潛藏在暗處保護陳道臨。


    對於陳道臨的隱私,知道的比其他人更多。


    也通過陳道臨的行蹤舉動,知曉陳東的一些事跡。


    一個為了妻子能不惜一切,乃至付出性命的男人,到了匈奴,卻成了見異思遷的背叛者?


    可能嗎?


    “別忘了,少主為了少主夫人,不僅連命都可以不要,甚至連陳家的繼承者身份,甚至是陳家下任家主的身份,都可以嗤之以鼻的呢。”


    王玉再次開口。


    “這件事確實詭異,少主今天的表現,感覺也有些不對勁,全程都沒有絲毫不適,一切都行雲流水,渾然天成。”


    張朝搖搖頭,低聲呢喃道:“給我的感覺,就好像那不是少主,而是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像是換成了和少主一模一樣,卻是匈奴心髒的匈奴人。”


    嗯?!


    話一出口,王玉和張朝同時一愣,同時抬頭對視。


    下一秒。


    王玉沉聲道:“這陣子先按兵不動,每日輪班去匈奴王宮蹲守,一定要探查清楚,少主身上到底出了什麽變故。”


    “要不你我找時間,潛藏進匈奴王宮吧?”


    張朝道:“反正是極夜,天黑好辦事,以你我的實力,應該問題不大。”


    提議剛一出口,便被王玉搖頭否決。


    王玉沉聲道:“我們沒有失敗的機會,這是在大雪原,在匈奴十三城中,一旦漏了馬腳,我們不僅沒有救少主的機會,而且我們也會被匈奴人吞噬,我們……隻有一次機會!”


    ……


    王宮中。


    燈火闌珊。


    風雪依舊。


    雪域雄獅一身雪白鬃毛,威風凜凜,隨著緩步前行,輕輕抖動,也將飄落的白雪,抖落下地。


    而在雪域雄獅背上。


    陳東一身戎裝,巍然挺立。


    惜星一身白裙長袍,依偎在陳東的懷裏,最前邊,是小阿蠻趴在雪域雄獅的大腦袋上,粉嫩嫩的小手緊張的抓著雪域雄獅的鬃毛。


    這一幕,恬淡而自然,溫馨又愜意。


    邁步在這燈火闌珊、風雪飄零的王宮中,儼然就像是一幅畫卷一般。


    經曆了剛才的一幕,也讓此刻的一幕,格外讓人沉浸。


    三人,一獸,就仿佛是一家三口一般。


    周遭時不時地有護衛、仆人走過,見到這一幕,都紛紛低頭,不敢直視。


    “大白,大白,你走慢點,再慢點,等下把我摔下去,我就讓叔叔揍你。”


    小阿蠻的臉蛋被凍得有些通紅,緊張的趴在雪域雄獅的腦袋上,喋喋不休的叮囑道。


    雪域雄獅瞳孔緊縮了一下,似乎有些煩躁,鼻子裏發出了一聲響。


    而就在小阿蠻和雪域雄獅這種靈魂交流的時候。


    小阿蠻卻全然沒有注意到。


    她身後的惜星,整個身子都仿佛要揉進陳東的懷中似的。


    惜星俏臉泛著紅暈,依偎在陳東懷裏,紅唇卻是緩緩地靠近陳東的耳畔,吐氣如蘭:“我的男人,你答應過我,今晚屬於我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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