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媽個嘚兒的傳人!”


    趙破虜站在樹冠枝杈之上,抬起右手,悍然對著無常豎起了中指:“你特喵的能把我練了十幾年都學不會的《登龍術》逼得會了,你是真牛皮!”


    “你……”


    無常身軀一震,臉色青紅變幻。


    仰頭看向趙破虜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拜拜了您嘞,那個叫顧清影的女孩,趙爺爺救定了!”


    趙破虜不敢再逗留,能夠僥幸用出《登龍術》已經是祖師爺開恩,救他一命了。


    要是再傻不愣登的和無常糾纏強嘴,十個他都不夠無常殺的。


    死於話多的不僅僅是反派,有時候正派也能死於話多。


    至少趙破虜是這樣的認為的!


    話音未落,趙破虜便是沿著粗壯的樹枝直接朝著另一棵大樹衝去。


    邁步前行間,身輕如燕,如履平地。


    這一幕,若是被普通人看到,絕對會驚得下巴掉到地上。


    眼見著樹枝下垂,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趙破虜縱身一躍,輕而易舉的跳到了另一棵大樹延伸出來的粗壯枝杈上。


    借用這種方式,比之剛才踉蹌逃跑,快了許多。


    幾個眨眼,便徹底消失在綠樹茵茵的枝頭。


    而從頭到尾,無常都立於原地,臉色青紅變幻,目光複雜到了極點。


    就算再想殺趙破虜。


    可她,依舊用理智壓住了殺念!


    望著趙破虜消失的方向。


    無常眉眼漸漸低垂,自言自語呢喃道:“《泄骨功》《登龍術》同時現身於一子身上,十有八九就是盜聖徐清風的傳人,難道……盜門將興?”


    所謂的“盜門”並非真正意義上的雞鳴狗盜之輩。


    在古代,那些盜亦有道,劫富濟貧,匡扶正義,甚至挽救疆域危機者,才能堪稱盜門之人。


    與真正的梁上君子、雞鳴狗盜之輩,天壤之別。


    但無常從一開始,就根本隻當趙破虜是一介不入流的小偷。


    可趙破虜卻接連兩次帶給了她如雷般的震驚。


    深吸了口氣。


    無常轉身,離開。


    回到別墅後。


    望到別墅窗台垂下的兩道窗簾,無常登時心裏咯噔一下。


    她急忙快步朝著別墅走去。


    隻是剛到門口。


    門卻開了。


    神秘人駐足在門口,沙啞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冷意,讓人毛骨悚然:“你大意了,如果不是我來的快,計劃已經敗露了。”


    “對不起!”


    之前殺意淩然的無常,此時麵對神秘人,卻是低下了腦袋。


    “人還在上邊,你去追的那個人呢?”


    神秘人冷厲的問道。


    “那是個小偷,被他跑掉了。”無常說。


    “跑掉了?”


    神秘人眼中陡然爆射殺意,沙啞的聲音驀的炸喝:“你是怎麽想的?區區一個小偷,你不留下滅口,跑出去了,後果是什麽?”


    “可,可是……他不是普通小偷。”


    無常神情慌亂的解釋道:“他,他會《泄骨功》和《登龍術》,應該是盜聖徐清風的傳人。”


    “嗯?!”


    神秘人驚咦了一聲,眼中精芒一閃,暴怒之意卻是轉眼平複下來。


    “這怕是有三十年了吧?”


    神秘人目光深邃地盯著無常,嗤笑了一聲:“也難怪你會放他走了。”


    噗通一聲!


    無常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拳:“請恕罪,我剛才也是一時震驚,被那小子鑽了空子,施展登龍術跑了。”


    “罷了,既然是疑似盜聖徐清風的傳人,跑了也就跑了吧,隻是但願能不要那麽快暴露,好讓我們的計劃進行下去。”


    神秘人擺擺手,語氣深沉,緊跟著又疑惑的笑道:“你說說,這怪不怪?疑似盜聖徐清風傳人,身具《泄骨功》和《登龍術》卻還真的幹起了雞鳴狗盜之事,徐清風知道了,會不會氣的掀開棺材站起來?”


    無常眉頭緊擰,啞口無言。


    ……


    茂密的樹林中。


    沙沙……沙沙……


    樹葉晃動,簌簌作響。


    隱約間,一道身影快速地在枝頭移動,騰挪跳躍,矯健如猿猴。


    隨著又一次跳躍,落到枝頭上時。


    趙破虜腳下一滑,登時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


    砰的一聲,整個人摔在了地上,恰好也摔到了別墅圍牆之外。


    “堅持,要堅持著,趙破虜你特喵二十來年了,什麽打沒挨過,這次也一定能扛過來的。”


    “那個叫顧清影的女孩,還等著我去找陳東來救她呢!”


    “好不容易跑出來了,還從那個老娘們手裏跑了,可不能把自己折在這啊……”


    趙破虜幾乎變形的臉上全是鮮血,此時狼狽不堪,掙紮著想要起身,嘴裏一邊吐血,一邊倔強堅定的自言自語。


    斷指劇痛,身上各個傷處的劇痛。


    仿佛讓他沉浸在了巨痛的汪洋之中,快速地吞噬著他。


    而且,失血過多的情況下。


    在疲於奔命後,他就感覺眼前一陣陣發暗,天旋地轉。


    接連掙紮了幾次,最終還是“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沒能站起來。


    “媽的……好像真的不行了。”


    趙破虜變形的嘴角勾勒起一抹無力的笑容,隨著這再次一摔,他渾身上下的力氣,都仿佛退潮一般,快速消失。


    而意識,也快速退散。


    最終,趙破虜躺在地上,兩眼一閉,腦袋一偏,徹底暈死了過去。


    四周寂靜無聲。


    夜風刺骨。


    吹動著四周的樹葉簌簌作響。


    過了大概十分鍾。


    一輛汽車從遠處開了過來,順著馬路,一直朝著趙破虜這邊開來。


    強光將車前的一切照的明亮。


    嘎吱一聲!


    汽車停在了路邊,距離趙破虜暈死的地方,也不過一兩米遠。


    ……


    夜深人靜。


    竹林小院外,卻是燈火通明,各種監控儀器時刻運轉著。


    孤狼更是帶著大量安保人員,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時刻警戒著四周。


    而竹林小院內。


    燈火昏黃。


    一片靜謐。


    因為有孤狼帶人在外時刻巡邏,也讓小院內顯得幽靜。


    院子裏,一盞燈火搖晃。


    燈火之下,陳東坐在石桌前,捧著《道德經》看著。


    他是真的沒有睡意。


    如今這天殺之局,攪得他寢食難安。


    父親的“置之不理”更是如同利針一般,插在他的咽喉上,插在了他的心髒上……


    “少爺……”


    龍老拿著一件外套,走到輪椅後,將外套披在了陳東身上:“夜涼,進屋休息吧。”


    “我睡不著,這天殺之局,到底該怎麽破?”


    陳東目光緊盯著《道德經》,頭也不回的對龍老說。


    龍老神情一窒。


    停頓了兩秒,說道:“老奴去沏茶,陪陪少爺。”


    “好。”


    等龍老沏好茶後,兩杯熱騰騰的茶水擺在了石桌上。


    龍老卻是一語不發,靜靜地看著聚精會神閱讀《道德經》的陳東。


    而陳東,也全神貫注,恍若未覺。


    沒多久。


    吱呀……


    神秘人推開院門,走了進來。


    見到石桌前的陳東和龍老,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走到了石桌前,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水,一邊泯著,一邊打趣道:“這麽晚還不睡,是擔心天殺之局?”


    “你不還跑出去了嗎?”


    陳東笑了笑:“這可是要老命的事,我不擔心是假的,心真沒大到能說睡就睡。”


    神秘人輕笑了一聲,看了一眼陳東手裏的《道德經》:“你不是讓龍老準備佛經嗎,怎麽不看佛經?”


    “看了的,不過比較起來我還是更喜歡《道德經》,所以就多看看,至於佛經,偶爾看看吧。”


    陳東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茶水,這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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