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憂慮之色出現在了慕輕鴻的眉宇之間,他再次輕歎,知道自己無法服弟弟。(手打)他輕輕地拍了拍弟弟的肩頭,語重心長道:“那你答應哥哥一件事,一會兒決賽之時,先讓她三劍。答應我,你一定能做到。”


    “為什麽?”慕青書無法理解,忽而想到了什麽,他大笑起來,“哥,我明白了,你是怕我殺了那草包後,未來的嫂子知道了,會不高興吧?也對,我怎麽就忘了她是未來嫂子的哥哥呢。這可真是為難,太子殿下讓我殺了她,我不得不照做。不過,若是讓未來的嫂子嫉恨哥哥你,這也不成。也罷,看在哥哥和未來嫂子的麵子上,我就不要她性命了。”


    潑墨的秀眉輕皺了下,慕輕鴻也不願再解釋,噓寒問暖了一番,就目送著他再次回到了擂台上。慕輕鴻的視線往人群中輕掃了一番,再次落定在姬萱的背影,看著這個背影,他不安的心跳得更加快速。


    青書,你一定要記住哥哥的話,否則,連哥哥也救不了你了。


    他輕輕歎息,在這個世上,他隻剩下弟弟一個親人,或許是他太過嬌慣他了,才導致今日的局麵……


    “輕鴻,青書年輕氣盛,不經曆挫折,他是不會醒悟的。放心吧,倘若青書真的有事,我一定會出手相助的。”


    慕輕鴻身邊的一名男子出了聲,他就是同為裁判的趙國名將聶雲,聶飛的兄長。那仿佛跟聶飛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容顏,寫滿了滄桑,那是專屬於軍人的鐵血氣質,若論年齡,他也不過二十四五歲,卻已曆經戰役無數,馳騁沙場,所向披靡。沒有人知道他的武功修為究竟如何,隻知他一到了戰場之上便化身為修羅,遇神殺神,遇佛弑佛!


    慕輕鴻向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在趙國眾多的大臣之中,他們將相二人是關係最為密切的,曾經攜手經曆過戰場的洗禮,自有一番很深的交情。


    姬萱放棄了第四輪的比賽,趁著空隙來至看台上找墨九天,還沒走至墨九天所在的包間,就被人攔了下來。


    “姬萱殿下,太子殿下有請。”


    姬萱微微一愣,見來者正是趙潯的手下趙七,她頓時了然。她還想著趙潯怎麽這麽沉得住氣,受了這麽大的屈辱,竟然都沒有來找她的麻煩。


    想到那夜百花樓之事,她勾唇邪氣地一笑:“趙侍衛,請帶路吧。”


    背陽處,趙潯斜倚在窗口,修長的身形略顯瘦弱。聽到趙七的稟報聲,他淺淺地回眸,狹長的眸子半眯半壑,有種不出的慵懶和風情。他的視線在姬萱的身上一轉,眼底的火苗立即簇簇地上竄。


    “你先退下,把門關上。沒有本太子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他的聲線清醇,語氣平平,卻不怒自威。


    姬萱看著趙七離去後,一抹邪惡的笑容浮現在她的臉上,想要再次捉弄這個趙太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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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我來,所為何事?莫非是想念我了?”她幾步就走到了趙潯的跟前,衝他眨眨眼,唇角掛著戲謔的笑容。


    趙潯順手操起桌上的一柄寶劍,眼露凶光,似要殺她才解恨:“你給本太子退開!否則別怪本太子不客氣。”


    姬萱冷眉一挑,一記斜踢踹在了他的膝蓋上。趙潯條件反射地屈身向前,姬萱又是一個淩厲的擒拿手,卸了他手裏的寶劍,將他整個人仰身推倒在地。


    “就這能耐還想對付我?你若是想我了,就直接,何必拐彎抹角?來,讓我看看你心口上的印記,看有沒有什麽地方需要修補一下的。”


    “住手!你再敢動本太子一下,本太子就……”


    趙潯窘紅著臉,使勁護著自己的衣領,不讓她得逞。奈何她單膝壓在他的胸前,使得他無法動彈起身,他羞惱不已。他好歹也是綠竹劍客,卻偏偏總是被她一個赤竹劍客輕易推倒,他實在是無法接受。


    “就怎樣?你想喊非禮嗎?”姬萱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那張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的俊臉,不由地好笑。他這個樣子,怎麽看怎麽像個受受,她越來越發現逗他是件有趣之事。


    “你快放開本太子!本太子請你來並非想跟你算百花樓的賬,而是跟你做一筆交易。”


    “交易?”


    姬萱身子未動,疑惑地凝視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是的,交易。經過方才三輪的比試,本太子已經看出你的實力,慕青書不是你的對手。”趙潯的手依舊牢牢地攥著自己的衣領,防她如防色狼一般。


    “所以呢?”她挑了挑眉梢,一臉的冷傲和慵懶。


    趙潯道:“你也知道了,此次大賽的最後奪魁者可以得到上古傳下來的古劍滄浪,本太子想要那把劍。倘若你最後獲勝,隻要你肯把滄浪劍讓給本太子,本太子可以助你順利地加入萬劍門,如何?”


    見她正在思考中,趙潯又道:“你是燕國送來趙國的質子,你應該清楚,就算你贏得了頭魁,也是不能離開趙國的。但倘若你肯將滄浪劍讓給本太子,本太子可以在父王麵前好話,助你順利離開趙國。你覺得怎麽樣?你也不想一輩子都以質子的身份留在趙國吧?”


    姬萱湊近了他幾分,疑惑地問道:“你為什麽要幫我離開趙國?究竟是你太想要滄浪劍,還是因為你不想常常在邯鄲城內見著我,所以想將我盡快弄出趙國去?”


    “呃……”趙潯麵上再次露出窘色,的確,他是不想常在邯鄲城內見到她,因為每次見到她,他的胸中都會燒起無名之火。誰願意和一個有斷袖之癖的男人扯上關係,尤其對方愛慕之人正是他。一想到此,他就覺得惡心,被一個男人盯上,怎麽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姬萱有些惱火,雖是逗著他玩的,可是被人這麽厭棄,她心裏總覺得不舒服。


    “聽那滄浪劍是殘破的,不過是中品寶劍,你貴為太子,身價不菲,上劍道閣隨便買把上品寶劍,不是輕而易舉之事?何必這麽麻煩,非要一把破劍呢?”


    “那是因為滄浪劍裏麵有……”趙潯險些將秘密漏了嘴,急忙刹住了嘴,輕咳道,“本太子請了一名鑄劍師傅來,他有辦法修補滄浪劍,所以,倘若你願意接受交易,本太子也會遵守承諾助你離開趙國。”


    原來這滄浪劍裏麵有秘密!


    姬萱略有所悟,不過相比較起離開趙國,滄浪劍對她來並不是那麽重要了。


    “好吧,成交!”姬萱鬆開了他,悠悠站起身。


    趙潯長鬆了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他還未站穩,姬萱突然逼近一步,嚇得他直退到窗戶邊。狹長的眸子撐得圓圓的,睫毛一眨一眨,他的模樣像極了受驚的兔子,害得姬萱忍不住又想調戲他。


    “喂,你怕什麽?難道我還能吃了你不成?你也不想想,這場地幹那種事合適嗎?”


    姬萱承認自己很邪惡,也就是遇上他,隱藏在身體內的邪惡因子才肆意地宣泄。她甚至懷疑上輩子是不是和趙潯是冤家,或者這具身體本身和趙潯有著理不清不明的關係?


    冷不噤地打了個哆嗦,趙潯也覺得自己的表現太過弱勢了,瘦弱的身子骨一下子挺了起來。他高昂著頭顱,咳嗽道:“那此事就這麽定了,等比賽結束,我們就把交易結清,免得日後再見麵。”


    “放心,我姬萱向來言出必行!”手指在了他心口的位置,姬萱笑得詭秘。言外之意,她曾過一旦在他身上作了她的記號,他就是輸於她的了。這句話,她也是言出必行的!


    趙潯微惱地冷哼,甩開了她的手,心底默念,希望今日之後永遠都不會再見到她。


    他的心聲讓姬萱腳下一頓,原本想直接離開的,可是現在……


    他就這麽想跟她撇清關係嗎?


    她偏要再給他留個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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