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不知年,尤其是閉關苦修,加上有辟穀丹,晏殊接下來時間皆未走出洞室。


    修士修行,越是到後期越是坐關漫長,甚至動輒數月,數年不動亦是常有,如某人每日修行四個時辰,在許多人看來,無疑太荒廢天資。


    不過隻有晏殊自己清楚,這份天資實則是辛苦種田換來的,從他一歲便開始。


    而修行之中,晏殊並未第一時間服用清靈丹,暫且留待。


    一恍便是半月光景,晏殊雖然未入太微星,但“種子”變化成長,皆反映於心,是以也算安心,便始終專注修行。


    ......


    他所不知的是,在他坐關之時,有人已經坐不住,緩步行出南方石室。


    “嗯~”


    晏之煊正以為自己苦修半月,已是打破自己有史以及來的最大時限,卻不料某人依舊在修行,始終未有出關?


    他小心看了眼盤膝在主府石榻上的曾祖父,卻不料還真得到回應,微微頜首。


    晏之煊頓時心領神會,麵色一凜,當即止住腳步,轉身便回。


    竟然是真的!


    這位弟弟一向貪玩,沒料到認真起來,竟有如此恒心,一口氣撐了半個月。


    而見小家夥重新回歸,晏山海依舊垂眸穩坐,心下暗自失笑,感慨道:“想老夫當年當散修時,覓得一處靈地機遇,可是整整十年坐觀未曾離開半步啊……”


    匆匆又是半月,這一日,晏山海緩緩睜眸,雙眸閃爍攝人光芒。


    “好個陳氏,這些年好不安份!”


    晏山海大袖一卷,身形如被收束,整個人豁然消失原地,不知所蹤。


    石室中兩人,卻並不知道晏山海已經離開。


    ......


    南側石室內,晏之煊熟練取出一枚清靈丹吞服下肚,暗道:“弟弟,我不會輸給你!”


    隨著展開修行,水火兩靈流轉經脈丹田,雖有清靈丹以克製,但還是讓晏之煊感到一絲難受。


    隨著修行歲月增長,水火衝突之性越來越強,也間接影響到晏之煊修行狀態。


    若非如此,他的修行速度必能更上一層樓。


    “陰陽共濟,如何以融契……”


    某一日,晏之煊緩緩睜開雙眸,流露深深疲憊之色,再度下了榻,行出東室。


    然而隨即身形又是一僵。


    此時,曾祖父卻是不知所蹤,然而細心的晏之煊,卻根據石室封禁痕跡氣機,卻斷定,他這位好弟弟,整整一個月半苦修,竟然未有絲毫動彈。


    晏之煊深吸一口氣,這就是木靈根的可怕之處?


    多靈根修行掣肘也在此,相生靈根會好許多,而晏之煊修行,水火之靈在體內經脈一熱一冷,如是置身冰火兩重天,其中煎熬難以言表。


    而弟弟,木靈根蘊生機,滋肉身,想來根本沒有遭遇如此困境……


    “果然是天之寵兒,得天獨厚……”


    晏之煊喃喃自語,隨即似反應過來什麽,臉容緊繃,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呼出,轉身便回到石室。


    怎麽能這麽快氣餒,怎麽能如此輕易便服輸!


    這一次回歸,晏之煊拿起清靈丹的手隱隱顫抖,小臉苦大仇深,然而還是一咬牙,痛苦將丹藥吞咽入肚,再次展開修行。


    ......


    晏殊全然不知哥哥的苦難,這一修行,一鼓作氣便是整整三個月,這才停下。


    他緩緩睜開雙眸,內視丹田,暗道:“這就三個月了?”


    本來晏殊踏足練氣五層有一年光景,現下體內丹田清微之氣共計四十口,相距此層圓滿也已近過半。


    隻是十萬玄機消耗,時機卻差不多了。


    在晏殊盤算,他一口氣修行三個月,曾祖父就算嚴苛,也不至於太過,何況練法術,調息心境亦是修行一環。


    如此就有挪移空間.....


    晏殊想到這,下了石榻,躡手躡腳推開門扉,探頭向外。


    “嗯,不在?”


    晏殊不見曾祖父身影,不由奇怪暗道:“去哪了?難道曾爺爺在某個暗處觀察他們修行?等著他與晏之煊出錯……憑我前世經驗,有可能!”


    他小臉若有所思,摩搓幾下下巴。


    然而他不知的是,早在第一月曾祖父便已離開,並無多少閑功夫,始終盯著兩個小娃娃修行功課。


    晏殊謹慎之舉,讓他到了第三個月才發覺。


    晏殊行出石室,隨意望了眼另一方石室,感慨道:“這家夥還是那般勤快,估計還在修行?”


    搖了搖頭,他便大著膽子朝洞府之外而行,若曾祖父還在,想來此時此刻當會抓住他,若是不在...正合他意。


    隻是當他輕輕推開洞府正門時,一臉驚訝來回看了看,這一刻才似乎明白.....曾祖父對他們看管,也沒那麽嚴。


    “既如此……”


    晏殊雙眸亮了亮,局麵比他所想好太多了,與其等著暴露真相,不如伺機而動,冒險一搏!


    隻不過最為關鍵,還是太微星上的靈植。


    晏殊迅速出了洞府,來到一處無人草坪處休憩,如入夢境,心神卻是穿梭時空一般,來到太微星上。


    映入眼簾,兩畝青稻,以及那近千株的碧玄花,因三月未打理,靈植衰敗幾分,靈枝彎折,不複精神,雖然不明顯,但趨勢已有。


    若晏殊再晚出手,憑他對靈植了解,會傷到本源,進而影響玄機產出數量。


    這時,晏殊輕咦一聲,似注意到什麽,走到一株被遺忘的靈草旁。


    此草實為花,其狀如螺,通體盈漩翩飛,夢幻粉紅。


    正是此草,引得他過分在意,這才有後來的一係列變故。


    晏殊默默在空中一拂,滿天星辰聚散如霧,隨即六道光斑從中脫穎而出,朝他飛來。


    到了麵前,晏殊本隨意的神情,漸漸認真幾分,自言自語:“異種序列……螺仙子?”


    他不由好奇伸手微微接觸,關於序列玄機,以及變化盡數湧入腦海中。


    漸漸的,晏殊雙眸越來越亮,本來他還在發愁接下來如何應付四年時間,但若是這異種序列有用,卻能一勞永逸,甚至將來也能輕鬆不少。


    晏殊蹲下身子,輕輕伸手點了點那株夢螺草,笑道:“小家夥,能不能聽懂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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