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文青坐下了,但馬上又站起來說:“她在哪兒?我去看她。”


    江醫生指著椅子示意他坐下說:“你先別去,我給她打了針,她現在睡著了,我先和你說說她的情況。”


    司馬文青緊繃著臉,發灰的臉色很難看,為了鎮定自己他也抽出了一支煙送到嘴裏對江醫生說:“可以嗎?”


    江醫生點點頭說:“可以,請便吧。”江醫生看著司馬文青吐出了一口煙霧然後才慢慢地說:“她是將近六點鍾給咱們醫院打的救護電話,當時我還沒走,說是有急診,我就留下了。”江醫生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司馬文青,她端起桌子上的茶杯,隨即又放下了,江醫生喘了一口氣說:“幸虧她叫了急救車。”江醫生又停了下來,抬起眼睛鄭重的、嚴肅地對司馬文青說:“她怎麽會挨了打呢?”


    “挨打?”司馬文青機械地重複了一遍。


    “是的,是外傷。”


    “您沒看錯?”


    江醫生搖搖頭說:“我怎麽會診斷錯呢?她身上有多處淤血和傷痕,胸肋骨有軟組織挫傷,肯定是被打的,因為她正在月經期間,又受到這樣重的創傷,引起大出血,如果不是及時搶救,真的很危險,她現在身體很虛弱,貧血、心悸、神經衰弱,我看她是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才打的救護電話。”江醫生住了口,又搖了搖頭說:“真沒想到怎麽會這樣,司馬,你弟弟還打人嗎?”


    雨中謀殺案(3)


    “這……”司馬文青一時語塞。司馬文青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屋子裏很靜,司馬文青把嘴裏的菸蒂撚滅,又掏出了一支煙,拿出打火機,他的手有些顫抖,點了兩次都沒有點燃,江醫生從他的手裏拿過打火機,替他點燃香菸,司馬文青閉上眼睛,把濃重的煙霧大口大口地噴吐出來,煙霧帶著他沉甸甸的痛苦,在他的臉前層層地瀰漫著,他不停地吸著香菸,任憑濃重的煙霧把他團團地包裹起來,他的臉融在煙霧中顯得無比悲哀。


    姚夢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她虛弱、蒼白,臉上沒有光澤,嘴唇沒有血色,像一張白紙,司馬文青的心動了一下,仿佛有什麽東西卡住了自己的嗓子,又紮在自己的心上。他隻感覺心裏是一陣陣的痛,一陣陣的怒,和一陣陣的悔。痛是,心痛自己愛的女人;怒是,憤怒司馬文奇的所作所為;悔是,悔之晚矣,悔不該自己當初念兄弟之情退避三舍,自動默默地退出了那場愛情的競爭,沒有向姚夢表白自己的感情,而使自己最愛的女人嫁給了弟弟,他以為弟弟會和自己一樣很愛她,珍惜她,維護她,而沒想到姚夢在司馬文奇的身邊卻遭到了不幸和羞辱,使她陷入到痛苦的境地裏。


    二


    司馬文奇的眼睛有些腫脹,眼眶裏還有幾條紅色的血絲,他用手按著發脹、發疼的太陽穴。昨天一個晚上司馬文奇都沒有入睡,一直睜著眼睛坐在客廳裏一支接一支地抽著香菸,兩包香菸都抽光了,茶幾上滿是抽過的菸蒂,司馬文奇的嗓子嘶啞,眼睛腫脹,手指之間都被煙燻黃了。


    一陣敲門聲,司馬文奇渾身一顫,他“嗖”的從沙發上躍起來撲向房門,他打開房門一把拽住柳雲眉把她拉進屋裏喊道:“阿夢,你上哪裏……”一句話沒說完,司馬文奇發現自己拉的不是姚夢而是柳雲眉,司馬文奇鬆了手倒退了兩步。


    柳雲眉笑吟吟地站在司馬文奇的麵前,隻見司馬文奇發著呆,臉色鐵青,眼睛暗淡,裏麵布滿了血絲,由於抽菸太多,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帶著濃鬱的煙味,下巴上的鬍子黑碴碴的。


    柳雲眉把皮包掛在衣架上,又把皮鞋脫在門廳裏換上拖鞋,徑直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那個派頭儼然就是這裏的女主人。


    司馬文奇跟在柳雲眉的身後走進來,站在柳雲眉的麵前一臉嚴肅地說:“你怎麽這個鍾點來了?”


    “我怎麽不能這個鍾點來呢?”柳雲眉意味深長地反問道。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不喜歡在我家裏看見你嗎?”


    柳雲眉穩穩地坐在沙發裏,她抬起手來端詳著自己修剪得尖尖的紅指甲,然後慢慢地說道:“你不喜歡在這裏看見我,可我喜歡在這裏看見你呀!你喜歡在這裏看見的人,可不見得人家喜歡在這裏看見你呀。”柳雲眉這一大套話說得有些繞嘴,司馬文奇一時沒能聽清楚,他愣了愣神又不客氣地說:“你來幹什麽?”


    柳雲眉笑了笑,一點也不著急地說:“我來找你呀。”說著柳雲眉站起身走到司馬文奇的麵前伸出尖尖的手指劃了一下他的臉,司馬文奇下意識地躲開柳雲眉的手,並且看了一眼大門。


    柳雲眉哈哈地笑了起來說:“你看大門幹什麽?怕姚夢回來呀?”柳雲眉在客廳裏走了一圈兒,司馬文奇的眼睛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不知她今天晚上是來賣什麽藥的,柳雲眉走進臥室,用手扯了扯床單,又坐在床上顛了顛,好像是在感受大床是不是舒服,司馬文奇站在臥室的門邊說:“你不要進臥室,阿夢不喜歡外人進她的臥室,更不喜歡別人碰她的床。”


    柳雲眉提高了聲音挑釁般的說:“是嗎?那她喜歡碰別人的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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