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羅南,主職戰士,也會點魔法,煉金術,禱告。”


    羅南的入隊儀式很簡單,簡單跟大夥兒認識了一下。


    原以為會是個很厲害的家夥,但這家夥很快就泯了,裏歐私底下不止一次跟芙蕾雅講過,不明白為什麽當時愛絲忒會推薦羅南。


    就拿羅南入隊以後的表現,純混子一個!


    讓人弄不清這補強到底是補哪兒了。


    “別說,你哭的樣子還挺好看的。”


    那天羅南的主動搭話,老實講,芙蕾雅殺人的心都有了。


    林間的鳥兒已經開始叫喚,半空中彌漫著薄薄的霧氣,晨間的濕潤空氣吸入鼻腔,涼爽的氣息讓剛剛醒來的芙蕾雅意識清晰了許多。


    空地的火堆還在燃燒,煮著什麽東西,旁邊還有放好的熱水,但羅南的身影卻不知道在哪裏。


    芙蕾雅抽了抽鼻子,空氣中的土腥味夾雜著的一絲臭魷魚味道令她微微顰眉。


    “早安。”


    晨間薄薄的白霧中走來一道身影,羅南牽著他們的馬匹回到了這裏。


    “我的結界失靈了嗎?”


    “沒有啊。”


    羅南隨口回到,栓好馬後,從行囊裏找出棉布放入已經溫熱的水中浸濕,擰幹後遞給已經走到身後的芙蕾雅。


    “黑夜是大部分不入流的邪魔活躍的時間段。”


    隨著魔神的複蘇,邪魔這類生物應運而生,牠們在世界各地肆虐,被視作為黑暗之牆的先鋒軍。


    在芙蕾雅的印象裏,一年按三百六十五天來算,隻要在野外,就至少有三百天裏晚上是不得安寧的。


    即使布下了結界,那些隻會按照著魔神意誌行動的邪物也不會消停。


    “你來了以後,晚上安寧了許多。”


    從踏上前往黑暗之牆的征途開始,芙蕾雅享受的安生夜晚並不算多。


    畢竟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在野外。


    芙蕾雅真正開始認識羅南後才發現,這家夥不是做的事情很少,而是做了很多事情沒被所有人看見。


    “別的不說,清雜兵我還是挺厲害的。”


    羅南自誇自擂著,無他,唯手熟爾!


    “那一個月前那個在夜晚新降生的侍從級呢?明明是在我們附近降生,結果那晚過後,就再也沒有沒聽說過這件事了。”


    黑暗之牆出現這麽久了,對待在世界各地的邪物,按照威脅程度,也有了讓大部分人接受的等級劃分。


    侍從級之下有個龍級,而龍級對應的則是一頭成年巨龍。


    而在這語境之下,一頭成年巨龍指的是,已經熟練掌握伴生龍語魔法,不考慮損耗,有能力對高級軍事要塞,以及中等城市造成毀滅性打擊。


    “你也知道的,邪魔在誕生之初是最虛弱的時候。”


    麵對還在搖籃中的威脅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那就是把牠扼殺在搖籃當中。


    “那你自己為什麽不提這件事?”


    從羅南這裏親自確認後,芙蕾雅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又為什麽不提?”


    羅南反問一句,他的視線令芙蕾雅有些心虛。


    “我是…唔…”


    芙蕾雅說不出話來了。


    說了就有人信嗎?


    想起昨天裏歐對待羅南請辭這件事壓根沒打算有任何挽留,全然將羅南當做是可有可無的人物後,她即使沒辦法對羅南在隊伍裏的處境完全感同身受,這個時候也有體會到一半的原因了。


    “看不出來你這麽關心我!”


    羅南揶揄道。


    搞不好芙蕾雅是真的衝動了,這會兒正旁敲側擊,要勸他一起回去呢。


    “也、也就是些許對朋友的關心罷了,對,朋友那種!”


    芙蕾雅吞吞吐吐地解釋著。


    隻是這個時候,羅南的表情卻正經了起來。


    “裏歐他們應該還在原地停留吧。”


    羅南不覺得他的出走能對隊伍造成多大影響,但芙蕾雅就不一樣了。


    因為芙蕾雅的出走,那邊肯定會為此地動山搖。


    隻是聽到羅南這番像是提醒的話後,芙蕾雅俏臉上有些慍怒,同時眼中又有些無奈。


    “那我們就快點出發!”


    芙蕾雅語氣重重地回道。


    兩人在這裏耽擱了半個鍾頭左右,各自騎上馬在林間小路上並排前行。


    羅南用餘光瞥著芙蕾雅的小表情,便發現對方臉上還帶著些許不快,便意識到前一會兒是真的踩到尾巴了。


    “芙蕾雅,你知道前往黑暗之牆的死亡率是多少嗎?”


    “嗯?”


    “非官方統計,百分之八十五左右,而剩下的百分之十五,隻是現在還沒犧牲。”


    羅南的表情相當嚴肅。


    注意到這點後,芙蕾雅此刻也沉思了片刻。


    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之前的隊伍裏,這樣的問題還沒有機會接觸到。


    “……那又怎樣?”


    “單純拿實力來做參考,能有他們那樣的隊友,是大部分人都希望的事情。”


    “那我呢?”


    “不能讓你安穩輸出,那肯定是一種罪過。”


    羅南很認真,對待這點沒有半點虛假。


    芙蕾雅很滿意羅南的回答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還是知道她的有多厲害的!


    “既然這麽危險,你那應該帶著我往老家的方向走,而不是繼續往北。”


    芙蕾雅也很不客氣地講道。


    “再者,誰保護誰還難說呢!”


    所以說,這家夥是擔心她的安全,而不是懷疑她跑出來是因為衝動咯!


    還不能完全確認,但芙蕾雅此刻願意這麽認為。


    “說說我們的目標吧。”


    “……高爾茨堡高地。”


    “走已經完全淪陷的斯迪特菲爾德公國?”


    芙蕾雅雙眼睜大,原本還在隊伍裏的話,他們的路線應該是,經由龍岩金涵峽穀,繼續深入北地。


    這條路線相對已經完全淪陷的,相對通暢許多。


    “是,而且不能隻用完全淪陷來形容,是整體崩潰,是全境糜爛!”


    羅南提醒著芙蕾雅,關於那裏,芙蕾雅絕對隻是聽說過幾句淪陷的話題。


    而收集能聽到的有關各地的情報,是他的習慣。


    “隻是已經有了龍岩金涵峽穀這條路線,為什麽還要去……”


    “好像大家已經默認衝入黑暗之牆,幹掉魔神,一切就會結束這件事了。”


    羅南唏噓地說道。


    “數不清的人前仆後繼走上趕赴黑暗之牆這條路,這類人稱之為勇士,裏歐他們被叫做勇者。”


    “而那些被打上淪陷標簽的地方,也有數不清的人前仆後繼趕過去,他們就是傻子嗎?”


    “蒼穹堡的路線是你們打通的沒錯,但我們沒來到北門森林之前,龍岩金涵峽穀這條路線又是誰打通的?”


    大火燒了村子,幸存的羅南加入了自湊裝備的傭兵團,沐浴在戰火之中。


    魔神複蘇,黑暗之牆籠罩整個北方,世人頭頂陰霾。


    無數邪魔降生,來了個遍地開花。


    前五年的生涯羅南原以為已經見識到貴族們的底線,但後三年他們直接給羅南來了個更大的。


    “王國放棄了羅德爾平原,貴族們帶著他們臭氣哄哄的財寶南撤了,甚至走之前連我們的工錢都舍不得結一下!”


    “灰溜溜地跑了這種事情爺們幹不出來!”


    “有一個農民還在種地,爺們就繼續跟邪魔幹!”


    “沒人種地了,爺們就邊種地邊幹!”


    “沒人打鐵了,光著膀子也是爺們!”


    “怒潮之劍依舊插在羅德爾平原,奧林匹亞·坎特拉倒在了麥田裏,但他的魂兒卻在羅德爾平原的天上一直漂著。”


    羅南想起了那個滿臉絡腮胡的獨眼龍,臉上不由掛起了一絲笑容。


    芙蕾雅緊盯著羅南的麵孔,心髒止不住的加快蹦躂,她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平複下來。


    “你怎麽了?”


    注意到芙蕾雅胸口起伏堪稱波濤洶湧,羅南關心地問了一句。


    “眼放哪裏呢!”


    芙蕾雅不知是缺氧了還是因為害羞,臉紅撲撲的,直接驕橫地瞪了一眼羅南。


    羅南撇撇嘴,悻悻地挪開視線。


    “羅南。”


    “又怎麽了?”


    “嗯咳咳!就是說,你、你剛才好像有點兒……有點兒……”


    芙蕾雅人美聲甜,在羅南看來哪裏都好,就是這點扭捏不好!


    “是不是有點兒帥?”


    “滾!”


    紅著臉的芙蕾雅一手抓著韁繩,一手轟出粉拳,差點沒把羅南送上天。


    “唉,我就說你,你輸得不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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