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我聽著卿兒妹妹的話,又問了一次。


    當真還活著嗎?若還活著……就好!


    卿兒妹妹見我如此,慎重的點了點頭“我說晚了,不過是說你宮裏的人都不在了。


    就在你被打入冷宮那日,安貴妃為了不讓醜事兒外揚……所以把你宮裏的人都處死了!我


    也是事後才知曉這事兒,若我一早便知道,定不會讓她如此做!”


    “安貴妃!”不知為何,我在聽到安貴妃三字兒的時候兒,滿腦子湧現的都是當初她背著卿兒妹妹,前來尋我談話時的嘴臉。


    看似溫柔體貼,如同一個鄰家姐姐。可雙目中散發出來的疏離與挑撥,卻是如此之深“我懂了!我懂了!哈哈哈……安貴妃!”


    “姐姐……姐姐……你怎麽了……”


    “你可還記得?前些日子我身子不爽快兒,她曾來瞧過我!那時候兒,她還帶來了她專用的趙太醫!


    若按時間算,那時候我也應當有孕一個半月才對,為何趙太醫卻對我絕口不提?


    為何,最後皇上卻突然召見了我,更甚至請來了其它太醫為我診脈?這一切都太突然了……”


    是啊,皇上突然的召見,突然請來羅素為我診脈,這一切看似巧合,可實際上,卻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陰謀。


    前些日子我身子不大爽快,安貴妃主動派人前來給我診脈。


    我看著她與我和卿兒妹妹二人交好,所以也沒有拒絕。


    這是羅素入宮以來,我第一次讓旁人給我診脈。也就是僅有的一次,卻遭人鑽了空子!


    “為什麽……”卿兒妹妹與她身旁的巧慧交換了眼神,又隨意問了幾句話。許是心中知曉了什麽,整個人頓時失魂落魄。


    “卿兒,這一切都太古怪了。我才出事兒不久,她便殺人滅口。安貴妃……我們竟都錯看了她!”


    卿兒妹妹素來對安貴妃極其依賴,一時讓她相信安貴妃別有用心,恐怕是難。


    隻見她呆愣了許久,才甩了甩腦袋,朝著我問“皇上賜下來的落胎兒藥……”


    “我不會喝的!”我聽卿兒妹妹主動提起了那落子湯藥,便鑒定道“我從未有孕,又怎麽可能落胎!十月懷胎十月懷胎!我倒要看看,到時候我能生出個什麽東西來!”


    “姐姐……我真怕……我怕你在冷宮裏會有人害你。我怕你不喝那落胎藥,皇上他會逼你……”


    卿兒妹妹的聲音兒有些顫抖,言語中都是恐懼。


    “卿兒,別怕。”我見她如此,柔聲兒安慰道“你莫要擔心我!你現在應當擔心自己,你是皇後,孩子又是太子,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


    方被打入冷宮的時候兒,我總想著,卿兒妹妹最好莫要來瞧我。我怕她這一瞧,會讓人抓住了把柄,惹禍上身。


    可今日看來,她的來訪也不一定是個錯啊。


    至少,對於此番事件我們多少有了些頭緒。


    安貴妃?


    安貴妃!


    ……


    我本以為,隻要熬下去,總能看見曙光。


    可沒想到,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壓根就沒給我機會兒,讓我去熬啊!


    “嫻嬪小主,您還是把這碗湯藥喝了吧。”眼前的太監,正趾高氣昂的盯著我“腹中有了孽種,總是得想辦法除根的。


    皇上如今顧念舊情,還想著留嫻嬪小主您一條小命兒。還請嫻嬪體諒,莫要為難奴才們,也為難了自己。”


    “你回去稟了皇上,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這碗落子湯藥,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喝的!”我看都不曾看那一碗湯藥,道。


    “清白?”那太監聽言,冷哼了聲兒“到了如今,嫻嬪小主您還有清白麽?皇上每日派人前來給嫻嬪小主送藥,小主都如同瘋婦一般的把藥碗砸成了碎片。


    為了讓小主早日喝下湯藥,解決腹中的難題,皇上這是每一日都派不同的人過來,對小主好言相勸。隻盼著,能有一人能勸中了小主的心思,好早早了結了此事兒。


    所以啊,這養心殿上下的宮人,對小主您的事兒恐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說罷,那太監又道“按奴才說,小主還是早些把這湯藥喝了。把孩子打掉後,再養好身子。隻要人不死,總有一日還可榮華富貴,不是嗎?”


    “滾!”我不蠢,自然知道這太監在激我。


    以皇上對皇室名聲兒的重視,是萬萬不會讓多餘的人插手此事兒。


    這太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為的不就是讓我喝下湯藥,好立功麽?


    “這湯藥,我說不喝就不喝!你若想立功,且回去回了皇上。就說,我會好生“安胎”,讓他看看,我十個月後,究竟能不能生下個東西來!”


    “哎喲,嫻嬪小主好大的口氣兒。”那太監對我的話,絲毫不為所動“你以為,皇上是傻子麽?


    你說安胎就安胎?你說證明清白就證明清白?若幾個月後,你肚子越來越大,甚至生下孽種,皇上該如何自處?


    若你偷偷背著皇上落胎,卻又拿著久不見大的肚子來高喊自己清白,那皇上,豈不是當了冤大頭麽?”


    此言一出,我多少有些驚訝。


    原來,不管我做了什麽打算,皇上那頭兒都不會依了我。


    或許,是因為他沒有理由為了我去冒險。


    或許,又是因為,他早就動了,打壓羅家和慕容家的心思。


    他如此逼我,又不給我一個痛快兒。不過就是因為他曾答應過我,保我一世啊。


    那太監見我許久不曾開口,便陰笑了聲兒,繼續道“嫻嬪小主,奴才奉勸你一句,還是自個兒把這碗湯藥喝下吧。”


    “若我不呢?”我聽言,猛然一個起身,就要把那碗湯藥奪下。


    可誰知,我才動了動身子,那太監便立即命人把我捆了起來“那就,對不住小主了!


    今兒個奴才過來的時候兒,皇上交代了。今日,不管用什麽法子,都得讓嫻嬪小主把這碗湯藥喝下!”


    說罷,他一聲兒令下“來人,灌藥!”


    “不!”我看著那醜陋的麵孔一步步朝我走來,心中恐懼極了“我不喝!”


    “那可由不得你!”


    說罷,那太監便一把鉗住了我的下巴,用力把我嘴撬開。


    “不……不……”


    苦澀的藥汁如同洶湧的泉水,不斷湧入我的口中,流入我的喉嚨。


    那種嗆鼻得讓人心碎的味道兒,我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很快,一碗湯藥見底。


    那些挨千刀的宮人瞧見我連嘔吐的機會兒都沒有,便陰笑了兩聲兒,高喊道“走咯,回去領賞去了。”


    我軟癱在地整整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裏,我除了落淚,便再動彈不得。


    沒有暈眩,沒有疼痛。


    那碗湯藥對我毫無作用,可卻徹徹底底的摧毀了我所有的希望。


    我有沒有孩子,不重要。


    這碗湯藥是不是真的可以落子,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喝下了它,一切罪名便都名正言順了起來。


    原本,我隻要熬過一陣。待時間逐漸流逝,我的肚子卻依舊沒有動靜,那麽羅家和慕容家所有的難題,便會迎刃而解。


    可如今,就算我沒有身孕又如何?那碗湯藥喝下,一切都成了泡影兒。


    ……


    我不知敬妃是何時跟卿兒妹妹交好,並且開始為她賣命的。


    我隻知道,從我喝下落子湯藥後,她總隔三差五的送些東西過來,怕我會受委屈。


    我依照了卿兒妹妹的意思,開始裝瘋賣傻。整日裏不是數著頭發玩,就是把宮人送來的飯菜給丟到地上。


    我知道,卿兒妹妹是怕我再度遭遇毒手。所以才會讓我假裝得了失心瘋,躲過接下來的劫難。


    我對此,自是言聽計從。


    是啊,我有什麽資格不聽從她的意見呢?


    卿兒妹妹,是我,是慕容家與羅家所有的希望了啊。


    隻要她好好的,慕容家和羅家就一定會有翻身的一日。而我的清白,也一定要回來的……


    所以,就算要我等的時日長了一些,我也不怕!


    可是,就在人人都以為,那個曾經溫婉賢淑的嫻嬪已經患了失心瘋,並且懶得搭理和算計的時候兒。


    有一個人,卻帶著真相朝我走來。


    ……


    這一日,冷宮一如既往的孤寂清冷。盛夏的炎熱,在頹垣碎瓦,荒草叢生的冷宮裏,如此不值一提。


    我背對著大門坐著,心裏想的念的,都是入宮前的場景。


    我把自有記憶以來,所發生的一切,都回憶了個遍。就在我正仔細想著,當初羅素出現在羅家大門,是個什麽模樣兒時……


    突然,大門“吱呀”一聲兒響起,身後傳來了細細的腳步。


    我整個人搖搖晃晃起身,咧嘴笑了起來“咦?皇上來看我啦!皇上來看我啦!”


    然,當我看到來人時,心中的疑惑油然而生。


    慕容毓秀!她怎麽會在宮裏“你……你不是皇上!你是誰?”


    毓秀見我如此,往後退了一步,卻不曾離開。我看她許久不曾說話,又裝瘋賣傻上前“我知道了……你走錯門了……”


    “羅知畫!你真的不認識我?”毓秀咬了咬牙,開口問道。


    “羅知畫?羅知畫是誰?”我歪了歪腦袋,傻嗬嗬地笑了幾聲,便歎了口氣兒往屋裏走去“唉……走錯門了……走錯門了……”


    毓秀……


    她不是被一同流放到邊疆了麽?如今,怎會穿著小主的服製,出現在紫禁城裏?


    難道……


    她也被納入宮中了麽?


    罷了,罷了!


    不管她究竟因何原因身處深宮,都與我無關。


    這丫頭素來任性跋扈,我惹不起她,總躲得起的。


    我一邊兒胡言亂語,一邊兒朝著屋裏走去。想著,趕緊離她遠些,莫要被她看出破綻。


    可誰知,毓秀還是以前的毓秀,那潑辣跋扈的勁兒,可是一點也沒變。


    她命自己的婢女把我拉住,隨後,便一個耳刮子狠狠地甩了過來。


    那力度之大,讓我險些摔到了地上。


    “疼嗎?”毓秀舉著右手,輕聲兒問道。


    若說不疼,那絕對是假的!隻是一個耳光,我便能感覺到自己半邊臉已高高聳起。


    因為疼痛,我眼中有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於是,為了不被毓秀看出端倪,我幹脆一屁股坐下便大哭道“嗚嗚嗚……你欺負我……你欺負我……我要告訴皇上!”


    “哼”毓秀半蹲著身子,對著我道“還知道哭……疼是吧?你可莫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知道本小主今日為什麽要打你嗎?這一切,都是拜你的好姐妹慕容毓卿所賜!”


    卿兒妹妹?


    原來,毓秀是受了卿兒妹妹的氣兒,這才跑我這來撒野了!


    這丫頭,從小就不省心!沒想到大以後還是這般,滿肚子的壞心思!


    嗬!


    縱使我不屑與人爭與奪,可如今,別人既已經騎到了我的頭上,我也得禮尚往來才是。


    想著,我驟然揚起雙手,朝著毓秀抓去“壞女人……嗚嗚嗚你打我!我打死你個壞女人……”


    “啊!”毓秀隻尖叫了一聲兒,便被我死死壓/住。


    我繼續裝瘋賣傻,不僅把毓秀的頭發扯了,更把毓秀的衣服撕了。一雙灰黃灰黃的手,還若有若無地掐上毓秀幾把。


    隻一會兒的功夫,毓秀的脖子和手臂便都顯出了一塊塊紫色的淤青。


    “啊!抱……琴……你還不快來……幫……幫本小主……”毓秀被打得上氣不接下氣,喊道。


    我見此,心中一個暗笑。找人幫忙是嗎?來啊!反正我如今已經是個得了失心瘋的人,我怕什麽?


    於是,一個腿假裝不經意地掃了過去,正巧踢中了抱琴的膝蓋。


    抱琴一個沒站穩,便整個人重重的摔倒在地“哎喲……”


    我見那丫頭這般不中用,便整個人坐在毓秀身上,左右開弓地朝毓秀甩去耳光。才不一會兒,毓秀的嘴角便流下了鮮紅。整張臉,也腫得跟個豬頭一般。


    “嘻嘻……這樣兒好看!”我看著毓秀的模樣兒,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邊兒臉還差一點……”說著,又是一個耳光下來。


    “啊!羅知畫你這個賤人!”


    “嗯嗯……這樣兒差不多了……好美好美噢……”


    是人是狗自己瞅,薑來說,你攻擊我的事我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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